?风舞月再度玩起了猥琐流打法,看准时机从空中偷袭,一击得手迅速脱身,那编织的缎带就好像在空中架起的一座避难所,总能逃过反击。舞月想,这样就算是死磨硬耗,也定能将这神偶耗死。
可水凌溟却知道这神偶没那么简单,舞月第一下出其不意,的确是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可接下来的几下它都有了准备,并未受什么伤;一味的耗,活人怎么可能耗得过这不知疲倦的死物?必须得想其他办法!
水凌溟不得不节省浪费,减少霜的使用,转而用水和雾气。其实这神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皮太厚了,他们穷尽办法都难以伤到它;另外它的力气出奇的大,几乎快赶上水凌溟了,而且招式很熟练,生前就算是凡人也一定是个练家子。
神偶灵活地闪避着水凌溟砸过来的拳头和夹杂的雾刃,并且及时得给予反击,这样打着算下来,还是水凌溟挨得多一些。虽然只是普通的拳头,可是招招劲道老练,若不是水凌溟特殊的体质,只怕早就扛不住了。可恶,他到底只是会一点巫术而已,那一点三脚猫的拳脚也全都是从水凝那里偷学来的;曾经几次他们兄弟和父亲上战场,也都是水凝领军在前面厮杀,他在后面施巫术罢了。现在普通巫术对这用强大巫术做成的神偶几乎一点用都没有,他要是能有哥一半功夫,或者稍微有一点时间准备一个强大的巫术就好了。
栾子吟那边也是一点也不轻松,一个人光是写符文挡住这么多神偶的围攻,已经够手忙脚乱的了,何况长时间挥笔画,不带一点休息的,手又酸又麻感觉都快废掉了。好几次差点放神偶过去,吓得他稍有懈怠的心又不得不紧绷起来;真是的,大小姐那边怎么还没好啊,快点过来帮忙啊!
一个人顶住这么多神偶,栾子吟越画越感觉这节奏快跟不上了,手忙脚乱之中,一气愤就索性画了一条大火龙出来。那火龙一出,本来已经快要越过子吟突破过去的神偶都一下被烧毁了,这才让栾子吟稍微能喘口气擦擦汗了。然而不等他有机会歇够,那条不在控制之下的火龙又一个转身,朝身后舞月他们飞去了。
“哎……”栾子吟一慌,甚至都不知道该喊什么了,背后那群神偶再度围攻上来。栾子吟辛苦坚持了那么久的防御一下子就彻底崩溃了。
在空中寻求机会的风舞月逐渐发现水凌溟好像没有在施巫术了,聪慧如她,很快便想到了可能是一般的巫术对神偶没有用,大概水凌溟是想像上次在永绿山那样需要时间来准备祈雨吧。舞月明白过来,便也不顾自己扛不扛得住,迅速从“避难所”中出来,正面进攻神偶了。
神偶当然也看出了舞月这下是全力出击,连作为后盾的缎带都解散了,于是一拳头击开水凌溟,转身便双手接下了风舞月凌空刺下来的柳叶小刃。舞月回身一踢,裙角飞扬,齿刃在神偶双手上却如蜻蜓点水,舞月顺势拔出了柳叶小刃脱身。
水凌溟想到了舞月这是要给他争取时间,也立即着手准备。舞月不像他,恐怕连神偶的一拳都挨不了。他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出血,因此根本不用咬破手指,就可以用指尖流出来的紫血画起巫印。
舞月顾忌到如果再像之前那样跳《观鹤台》的鹤张空,神偶就有可能会放弃进攻空中的她,而去打扰凌溟。因此不得不近距离牵制,还好昨天练习的攻防切换派上了用场,不然单从附加守字诀的柳叶小刃所承受一拳的冲击来看,她只要挨一下恐怕也会伤得不轻。虽然面对这样的对手她不再游刃有余,但只要用尽一切可以使用的武器,柳叶小刃也好,缎带也好,衣上的齿刃也好,指刀也好,甚至哪怕是凝结成镜的空气也好,物尽其用;敌进我放,敌退我打,是怎么也能拖个一时半会的。
不过正当这边支撑得还算有利的时候,栾子吟一声“哎”,水凌溟已经感觉到那条火龙朝他们飞去了。怎么办?巫印还差一点,是任舞月挨打继续画,还算放弃这边去救她?但这下一犹豫,危险已经临近了。风舞月感觉到了这个,一分心;心离主位,十八条缎带结成的九重防御即成了空壳,一拳便破!
舞月听到了那来自身体内部的声响,好像全身骨头都碎了。“舞月!!”“大小姐!!”凌溟和子吟顿时心急如焚地冲了上去。而那条火龙却像一个恶作剧一样得逞就消失了。
“怎么会……”栾子吟感觉自己像犯了一个莫大的错误。水凌溟心痛地把舞月抱在怀里,盛怒之下,发动了刚刚布置下的巫印。
“朔寒!”巨大的巫印仿佛被这一声引爆,如同冰冷的怒火在压抑之中咆哮。瞬间爆发的冰寒,让人感觉到那像蜘蛛腿一样纤长的寒冷之手在身上爬过,整个场地便都凝结了。那群神偶刚一围攻上来便都机械般地停止住了,簌簌的好像雪掉落的声音,神偶原本坚硬的外皮都纷纷冻得开裂,有的甚至被撕得骨肉分离,它们坚硬的防御竟然就这样被撕开露出了最脆弱的内部!
栾子吟见这水小子都生气了,亦是怒从心起,一段不知名的咒文迅速在心头闪过。那段咒文是多么的繁长拗口,但却给他记住了。瞬间笔动惊山河!
“古?文字狱?天怒咒念!”
一连串铁索锒铛之声清越响起,愤笔纵横,冰的场地上便猛地浮起无数大大小小的火篆文,将这寒冷的场地点亮。火文飞起,即串成烧红的铁索,一道道反复交错,仿佛火红的古咒文在带着怨愤反复无尽地咒念,将这场地陷入一场无法逃脱的监牢。
轰——古老的咒文催动天劫,山一般大的天火如山崩急坠,地狱的炽热降临,只刹那,冰霜微裂之声,霜花融化之声,这么多微小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瞬间被一股洪大的音流淹没,震彻天地!
山林摇撼,天坼地裂,劲气飞炸。刺眼的光芒与灼辣的热浪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前将一切吞噬。风舞月意识有了点清醒,全身痛得无法动弹,可是那仿佛要灭世的光与热将她吞没时,却都化作了温暖的气息还透着丝丝冰凉。原本刺穿身体的光芒全都暗了,散成了迷魅的光与影,交织成令人心醉的霞晕。
水凌溟倒在她身边。后背都被烧烂了,脊骨都烧焦露了出来。而她却被保护得完好。
栾子吟清醒过来,抬眼便望见了妙叩一脸烧焦地看着他,目光极度幽怨。他手上还拿着一支孔雀翎,但好像已经被烧焦了,全是漆黑的。“这,这……”栾子吟一时语塞,刚刚竟然是妙叩救了他?
“介你个毛线nia!天罚也系能随便用勒?”
“天……天罚!?”栾子吟一头雾水,却猛然发现刚刚他们所站的位置,此刻已成了一片方圆数十引(这里取市引,三十引为一公里)的大坑!空气都是被烧焦的气息,透着凌乱不堪,连沙子都被烧化了。很难想象如此恐怖的画面竟然是自己造成的!
妙叩一边擦着脸,一边回到原位。心里却在想:这便是阴界天罚的力量了!阴界有八位阴圣君,对应了八古神,每位阴圣君都掌握着一道天罚,这道“天怒咒念”是离位阴圣君“银妙”执掌的,(“银妙”,阴界神话中的太映神,主宰火焰与太阳,代指离位阴圣君)能够代它施展这道天罚的也只有它创造的初始阴灵,名叫“烟寒”;当然了,灵兮,晴雪,包括始华,都分别是坎位阴圣君“纱珥”,巽位阴圣君“伊月”,和震位阴圣君“蜕择”创造的初始阴灵,当然也能代行天罚。(“伊月”,阴界明动神,主宰尘埃与风暴,代指巽位阴圣君;“蜕择”,阴界镇法神,主宰雷电与冰雹,代指震位阴圣君)
妙叩走开了。栾子吟还在惊叹并微微有点自满于这样毁灭性的力量,根本没有意识到还有一个神偶没被消灭,那就是舞月他们对付的那个,它居然扛住了栾子吟这不成熟的一招,水凌溟的巫术瓦解了它的防护,再加这致命的一击,它已经残损不堪。可是栾子吟大意了,在这快要结束却还未结束的时候大意了,被它轻松一拳撂倒。
此刻,只要一击,只需要再来足够的一击,他们就赢了!可是,风舞月动弹不得,凌溟和子吟都受伤昏迷,怎么办?他们还能怎么办?谁来补那一招呢?
舞月忽然想起了妙叩前辈给她指点过,要明白自己阴灵的力量,比如晴雪就是个“吝啬鬼”,它是潜能的阴灵,但它的力量却体现在思考上。它会冥思苦想,想尽一切办法,穷尽一切可用的东西,榨干他们的用途,挖尽他们的潜能,用尽一切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就连毫无用处的空气到了晴雪手中,也能成为千变万化的武器。
晴雪会用周围一切可用的东西……
舞月没想到,此时晴雪的声音从心底深处响起,它要借用的东西是:“灵兮,始华,我以逆转为名,给予我帮助!灵兮,请给我重生的力量;始华,借我一段百年的时光……”
百年的时光……舞月好像真的回到了百年前,那时法尊师傅的教导句句在耳:“舞者,尺上舛下。起于慎微,止于悖谬。如王道,始于励精图治,终于*乱误国;兴于仁,衰于暴。或曰,舞者,武也。帝王之舞,贵在止戈;折冲樽俎,而天下归心……今日,舞之真谛为师已悉数传授于你。现为师将授你杀戮之舞,相信你学成之后必能好自为之,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施展……此舞名为《混黄行》。混者,浑厚之气,君子性也;黄者,地之色,坤之象也。其势坤,彰显坤德,女帝之舞也。然则坤德势阴,幽冥之象,缘起杀戮。此与王道相悖,犹牝鸡司晨,阴阳相倒,天象背覆。故舞之所至,犹王战于野,攻无不克……”
那是法尊师傅破例传授她的女帝之舞,杀戮之舞,《混黄行》。好像灵兮愈伤的力量真的体现在了身上,她感觉自己重伤的身体居然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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