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月月!!”栾子吟和辉泪大姐看到舞月口吐黑血,纷纷吓得不行。本来是想扶住舞月的,却没想到他俩几乎同时感觉到腹中一阵绞痛,纷纷有钉子在使劲钻一般剧烈!纷纷痛得就地打滚。
掬云谗狠狠看了看这身中蛊毒的风舞月,还有两个被他下蛊的凡人孩子,心头不免一丝快意。然而他同样始料未及的是,湘夫人来得这般快;以及,饮歌竟成了幻象!
同干尸傀儡一起立在这里、谁都没动过的饮歌,竟是玄门的五感幻术!?
湘夫人才不管它什么“五感”“六感”,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因为之前的确谁都没动过饮歌——除了风舞月用过痴心石以外,饮歌就这样平白无故成了幻象,凭空消失了??
湘夫人脑中油然闪过一丝怯意,然而很快,便是无边怒火!不管是谁动过手脚也罢,只要进了这九嶷困龙阵,便有入无出,遁走不得,所以饮歌以及那偷走饮歌的人一定还在阵中;更重要的是,有人胆敢在她眼皮底下动手脚!?
湘夫人的怒火烧上了天,然后化为漫天飘洒的竹叶符。符为神怒,宣告肃杀,所以每一枚坠地,都将这阵中的每一寸土地,震得宛如天崩地裂!
霎时夜空黯然,天光全无,渲染开的浓雾愁云宛若怒火恣意,仿佛要将天都陷入一片业海。符如天火坠,燃起翠绿色的火,彰示着这仿佛要灭世的宣言!宁川几千年来恬静如水的夜空为此震彻,几千年来安宁祥和的土地为此战栗。土地上新长的春草和青苔,如同美人的肌肤,瞬间便血肉模糊。
“尼玛,真是拉稀赶上茅坑堵!这女的发飙啦!!”始畀老道紧张起来,奈何上身都被竹枝捆住了,慌了半天只能两脚一蹬在地上瞎折腾。无量则意外地发现天道云尊剑的灵性还可以催动,连忙叫它去挡符。此时唯有瓦棱禅师还在盘腿入定,坐在禅境里没出来。
风舞月何尝不知道此刻的情况简直是雪上加霜!看来不顾后果地瞎搞,果然是要把性命赔进去的。凌溟的巫术还没有完成,而大家中毒的中蛊的,全都命不久矣——唉,算了,还是先保住山毛榉他们一家要紧吧,不管保不保得住。于是,干脆拿出了那把沾了蛇血的小刀,掐了一个灵台守字诀丢出去。自己则心疼如绞,一时瘫软在地。
木屋里边山毛榉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辛夷,外面太吵了,整个屋子都被震得乱晃,先前屋子便被毁得差不多了,此刻更是连连瓦渣崩落,眼看是要塌了。山毛榉这回放心大胆地抱紧了辛夷,在他怀里还藏着那块痴心石。山梆子这会倒还一点都不怕,尽管被父母搂着,但还是调皮地伸出脚去勾一勾那把看不见的刀。饮歌和干尸傀儡都在这间屋子里,刚才风舞月用袖底罡风将山毛榉打入屋内的时候,顺便将饮歌以及痴心石都打了进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现在都是隐形的,看不见,但摸得着。
辛夷总觉得山梆子这么做太危险了,就叫他脚快收回来,别调皮。她的头低在沉思里,像是想了很多,年轻的容颜并不明朗。她嗫了嗫唇,回头问山毛榉:“我们会死吗?”
山毛榉笑了笑,摸着山梆子的小脑瓜讲:“怎么会?臭小子还那么小,够得咱们养!”
“老爹!”山梆子不服气地把他手捋下来,“我已经不小了!喏,我会逮兔子,碰上花斑老虎我也不会怕……”山毛榉果断给了这小子脑袋一下。
念起一点灵光普照全场,饮歌凭空消失,她自是知道的。不过脸上,也只如流水般匆匆闪过一丝惊容,很快便安定。想必饮歌是被某个潜在的高人以真元遮盖了气息,这样做真元消耗很大,而且极为冒险——最起码,它会引来湘夫人的震怒。
竹叶符漫天轰炸,念起偷偷看了一眼打坐疗伤的缘灭。然而仅一眼的关切,春雷迅动。
“阿姊!”缘灭感觉到了危险,也匆匆收了功,一跃而起,孔雀翎随即散射,将落下来的竹叶符全部击开。然而她伤未痊愈,仅够应付湘夫人的竹叶符,便再也脱身不得了。
雷有雨没有想到,面对饮歌的消失和湘夫人的发难,念起依旧可以面不改色,唯独她对缘灭的关切,才是她的破绽。此机千载难逢,所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四周响起的雷声再不是停滞之势,而是瞬间如春潮澎湃,汹涌而来!
念起一念收回,却为时已晚,雷声飞涨之下,刀尖已近眉心,念起手中针线急急脱手,便是燕子剪柳。雷有雨侧颈让过飞针,而黒木巨刀却直直插入发髻。念起微微颔首,任发髻被径直削去,避过了回劈的刀气;手中不慌不忙,抬手将线一送,银线即卷成圈束在雷有雨脖颈上。雷有雨心知只有自己再前倾一步,脖子即被勒断,所以顺势后仰解开线套;与此同时念起左手飞针,便如蛟龙出海。雷有雨迎头上去,刚稳住了身形,手中挥刀,即化虚雷,整个铁塔般高大的身躯都一并在夜色下化成了雷声。念起飞针义无反顾,于是龙陷雷泽,那气势磅礴的一针被挥洒如雷的刀法当头削过,真元即散去一半;雷震三次,念起全身经脉亦是绞痛三次。
“阿姊!!”缘灭看得心急,可她困在漫天竹叶符中也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掬云谗也放弃了为难这几个孩子,反正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既然饮歌出了差错,那只能先保自己了。所以两道掌气震起地上的幂篱,黑纱随即扬起,掬云谗抬手放出一只青雉,断其喉,祭其血,黑纱登时威力大增,先咬牙撑住再说。掬云谗不介意帮后边的水凌溟顺便挡一下。
封魂竹叶符果真要命,体内真元被封住竟如死水一般不见波澜。始畀的“王八伸腿”瞎瞪了半天,依旧束手无策;无量的天道云尊剑早已是风中残烛,脆弱不堪。还是瓦棱禅师“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大抵已作好圆寂的准备了。
成百上千枚竹叶符,如同成百上千颗神雷,密集地轰炸,将山头都整整炸平了一截!原本的空草地早已不见,只剩那间木屋子还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竹叶符落下来的时候,风舞月替子吟和大姐挡了半道,亦是灵台震塌,五内如焚;子吟和大姐共挨了半道,一条命也已去七八,昏死过去。舞月感觉自己全身都没了知觉,痛到极致之后反而有些软绵绵的了,经脉应该是断了吧?谁知道呢,反正大家都已是泥菩萨过河了。好吧,她承认之前出手的确是有些赌气,以为反正都是闹着玩,没想到这下真把命给赔进去了。不过,不知道日后大家回头时发现,那时惹得湘夫人雷霆大怒的,根本不是什么越鼓法尊,仅是个初出茅庐的“凡人”小丫头,又会作何感想?
眼睛直直望着夜空,夜空早已被乌云遮盖,下着竹叶雨,再不见星天。其实漫天竹叶符飘洒的景象还是不错的,像结束的帷幕;可惜竹叶落下的,却是死亡——也不知这次死了还会不会活?估计概率应该很小吧。
她看着竹叶飘落,一枚一枚毫无目的地落近。
——无端有风扬叶。
掬云谗手足无措地觉察到身后,猛然有一股强大的巫术爆发!于是平地起风如泉涌,在竹叶纷洒中,将洋洋洒洒的竹叶符吹到云霄!而与此同时,那泉涌中由竭心寒雾将水凌溟裹成的茧,羽化出一只暗紫色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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