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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夜幕降临。
杀了几人之后,二赖子一整天都在和张狂聊天。不知为何,他对张狂这个名字中带着三分匪气七分嚣张,实际上胆小易脸红的男孩,有着极大的好感。
并且随着近距离接触,二赖子发现张狂的根骨居然极佳,甚至比他还要强上许多。就算是说张狂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妖孽也不足为奇,通过聊天中的只言片语,他同样发现张狂原本的家境应该不错,甚至还有可能是一个武林世家。
两人渐渐的熟络,张狂也恢复了他这个年纪应有的活泼。话渐渐多了起来,一张稚嫩的小脸上眉飞色舞,当谈到他感兴趣的东西时,还会张牙舞爪的比划上两下。通过两人的聊天,二赖子也知道了张狂最喜欢的兵器就是剑。
而当二赖子问到原因的时候,张狂的脸上却露出了一种令他吃惊的自豪之色。他的回答也令二赖子出乎意料,因为张狂的父亲就是一个用剑的人,或者说用剑的武者。
当二赖子追问张狂对剑的理解时,得出的答案更是让他心惊不已。
张狂的回答很简单,只有一个字:傲。
这就是他对剑的理解。
对比之下,二赖子在张狂的年纪时,根本不知道傲是个什么东西。那个时候的他更不会将剑和傲联系在一起。
当二赖子简单的在张狂的面前示范几招的时候,张狂居然很快就能记住,并且还能够照葫芦画瓢的施展出来。
无论是张狂的性格,还是他对剑的理解,都让二赖子心喜不已。
虽然已入夜,但今天是满月,光亮十足。明蓝色的光线照进林子里,也不让人觉得有多么黑暗。
二赖子和张狂面对面的盘腿坐着,在二人身体中间摆着丰盛的食物,还有一个酒樽。这樽酒是他中午的时候在赵家的厨房偷来的。一向嗜酒如命的二赖子,只是在中午喝了一些,此时居然滴酒未沾。
因为他一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要将身体上的所有味道全部驱散。这种习惯来源于二赖子做杀手时期的谨慎。
张狂两只白乎乎的手掌,此时正捧着一只油油的鸡腿,狼吞虎咽的吃着。此情此景,张狂一辈子也忘不了。
在那个充满恶臭,比地狱还要黑暗的地方,他吃着鸡腿,饮着烈酒,用一种感激的目光看着二赖子。
小小年纪的他不知因何来到了赵家,这是他的不幸,可同时又是他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更重要的是,从没有喝过酒的他,在二赖子的怂恿之下,第一次品尝了烈酒的辛辣。
二赖子笑眯眯的看着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张狂,眼里居然露出了一丝不忍。这种神色在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他的眼中。
二赖子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露出这种神色。除了是因为对张狂的喜爱,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在突破先天的时候,原本是斩情的考验,却因为他心中的执念,变成了有情。因此他的性格也在潜移默化的发生着变化,只是他自己目前还没有发现而已。
忽然,二赖子看着张狂,笑着问道:“你最佩服谁?”
闻言,张狂停止了动作。他先是将鸡腿捏在手里,然后又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待他嘴里的食物全部咀嚼完之后,他才看着二赖子用非常认真的神色说道:“我这一生,只佩服一个半人。”
二赖子一愣,旋紧感觉有些好笑的问道:“一个半?”
张狂轻轻点了点头,稚嫩的小脸上神色非常的认真,道:“其中一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二赖子笑了,然后问道:“那另外半个人呢?”
张狂道:“耄耋翁。”
二赖子的心里一惊,表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天下第一剑,耄耋翁?”
张狂紧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很天真,又好像带着一些嘲弄,仿佛并不认同二赖子的话一样,道:“是他。不过,说耄耋翁是一个用剑高手这一点我认同,可若是说“天下第一剑”,我就不能苟同了。”
二赖子强压着心里的震惊,看着张狂问道:“难道你认为还有人的剑比耄耋快,比耄耋翁强?”
张狂的脸上又露出了敬佩的神色,道:“有。最少我父亲的剑,就不比耄耋翁差。”
二赖子笑了。
在他的心里,他只是认为这是一个孩子崇拜父亲的表现。可是直到很久以后,二赖子才发现……他错了,错的那么离谱。
看着二赖子笑眯眯的眼神,张狂的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神色也是一变,然后接着说道:“不过,我现在敬佩的人有两个半。”
二赖子一愣道:“两个半?”
张狂点头,笑嘻嘻的说道:“还有你。”
二赖子笑了,可是他脸上的神色却非常认真,摇着头说道:“我不配。”连耄耋翁只能算半个,他又怎能算一个?
张狂道:“我之所以只佩服耄耋翁半个,是因为他虽然是个用剑高手,可是他却不是剑神。而我佩服你,则是因为你有可能是未来的剑神。”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嘻嘻的样子。
二赖子笑道:“剑神?”他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懂得居然不少。
张狂点点头,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说道:“我听我父亲说过,剑之一道,最高的境界就是剑神。只可惜他不是剑神,耄耋翁也不是,甚至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敢自称剑神。”
二赖子沉默。
仅仅从张狂目前说的一些话,二赖子就能猜得出,张狂的父亲恐怕是一个武林中人,更可能还是一个高手。尤其是从张狂最后的一句话来看,他的父亲很有可能还是一个剑道高手。
虽说童言无忌,可二赖子观察张狂的神色,却没有一点撒谎的迹象。如果张狂所说的都是真的,那这样的一个孩子,出现在赵家绝对是不同寻常的。
以张狂父亲那种能够和耄耋翁相睥睨的实力,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居然被人俘到了这里。恐怕单单只是他一个人,就能让整个赵家在世间蒸发。
难道赵家吃了雄心豹子胆,敢于招惹恐怖如斯的对手?难道赵家就不怕被清除?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一个阴谋?
其实自打二赖子被逼出赤水村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些事件的前因后果。尤其是当七星出现在他面前之后,他更是绞尽脑汁的思索着,想要理出了一个头绪。
无论是谁被人当做棋子,并且蒙在鼓里,都会想尽办法,将蒙着他的鼓敲碎。
甚至,二赖子的心里隐隐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滋生。
赵家的人,是如何能找到赤水村的?
二赖子的心里有一直有一个怀疑,只是他一直强迫着自己不往那方面思考而已。可是除了那一种可能,二赖子真的想不通赵家是怎么在他有心隐藏的情况下找到他的。
如果事情真的不慎是二赖子所想象的那样,那他恐怕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卷入一个设计好的陷阱里面,充当别人的一颗棋子。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幕后布局的人,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良久,二赖子放下思考,看着张狂问道:“你的家在哪里?”
张狂道:“神农架。”
二赖子又是一愣。
在二赖子的眼里,张狂这个孩子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妖孽的根骨,对剑道的理解,以及一个很可能是个剑道高手的父亲,现在就连他的家,也充满神秘的味道。
神农架,一直是华夏最神秘的的地方之一。
——当这些不同寻常的东西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时,那这个人还会是一个寻常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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