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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主要还是在等柯威的电话。
我总是说拼命，豁出去，但我很清楚自己的命值几个钱。惹到李宇轩，就等于惹了李昊城。他可不是什么马老二、断哥之流的二线混混，真能直接弄死我们。
说实话，我希望柯威给个台阶，让我有个忍的理由。也许，就这么逼下去，我保不准真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只是，上次我们很幸运，有柯威罩着，那么这次呢？总不能此次惹祸就出来个牛逼人物罩我们吧！
实际上，好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不适合混，也没有当老大的潜质，优柔寡断，前怕狼后怕虎，而且心肠还软...王小石能把绝情剑法练出情来，可我不认为自己能把黑涩会混成和谐社会。
大家闷在客厅里，都不说话，气氛很压抑。生哥也是皱着眉，想跟我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我知道他想帮我，只不过有心无力罢了。他手下那十几个小弟，在李昊城眼里跟个蚂蚁没啥区别，弱小的都不值一提。
郑龙虽然板着脸很严肃，但我知道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被柯威逼上台，做那出头鸟很无奈，郑龙估计早就苦不堪言了。看着我渐渐跟他走上同一条路，对付同一个敌人，他自然会高兴。
牛的两只眼睛还在冒火，他攥着那把甩刀已经一下午了，就连小狗都离他远远的，生怕那把甩刀没了目标，胡乱捅起人来。说实话，自从那天捅了鸭舌帽开始，我就没见牛怕过谁，无论是郑龙、生哥、还是柯威，甚至是断哥，在他眼中似乎都属于可以随便捅的人。
我有点担心，怕他走火入魔。
兽子有些自责，也有些担心。自责他惹了不该惹的人，给我们带来无法对应的麻烦；担心，则是担心柯威放弃我们。
按常理来说，这个很有可能，跟李宇轩比起来，想必我们没有太多的分量，谁也不敢保证柯威会放弃我们而安抚李宇轩。但我对柯威还是有点信心的，他虽然虚伪、装逼、喜欢钱、有着所有人都有的缺点，但我还是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常人的骄傲。
那种骄傲使他不屑于做这种俗气的龌龊事，甚至，我都觉得某天真的需要拼命时，他会比我们任何人坚强、勇敢。
没过一会，柯威打来了电话，让我出去找他。
兽子和牛要跟我去，却被我拦住了。
柯威那种怪怪的语气让我感觉事情可能有些麻烦，还是独自去见他的好，免得人多又搞得我下不来台。
柯威在书店那间属于他一个人的小酒屋里，等我进去时，一大瓶黑方已经被他喝没了。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点了一支烟默默的吸了起来。
“建华，你是个聪明人。”柯威说着，给我倒了一杯酒。
果然被我猜中了，他不敢，或者是不愿意跟李宇轩翻脸。
“实际上我一直想做个牛那样直接的人。”我端起酒杯，苦笑一声说：“不过这个由不得我，本性难移。”
“呵呵。”柯威跟我碰了下酒杯，笑着说：“我有时候也很羡慕他，简单，所求的不多，所以也容易得到满足。”
我仰头喝下了杯中酒，感觉一股热流直入心肺，让我整个人都燃烧了起来。
终于，我第一次发现柯威犯了错，他今天实际上不应该跟我喝酒，换成茶也许效果好点。
“但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同，立场也不一样。这些，都是慢慢形成的一种命运，逃避不了。”柯威又倒上酒，惆怅的说：“所以我们得为命运负责，得为身边的兄弟、女人负责。”
我又喝了柯威倒上的酒，却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也喜欢起了装逼，竟然跟柯威玩起了话中有话这一套。他说我是聪明人，就等于告诉我这事他帮不上忙，得我自己去解决。我说想做牛，就是告诉他别逼我，逼急了我什么事情都能赶出来。他又威胁说让我考虑下身边的人，兽子、牛、郭小小....如果冲动了，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我讨厌这种说话方式，又点了一支烟，直接问道：“你真的不帮我？”
“不帮！”柯威很坚定的摇摇头，解释道：“我苦心营造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华丽丽的进入高中部，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不容许任何人给我制造麻烦。”
“可大龙确实开始给你找麻烦了。”我试图说服他：“不管是不是李宇轩指使的，但肯定是麻烦。”
“你说的对。”柯威点了点头，看着我，又说：“但我现在需要妥协，最起码在进入打垮高中部那些人之前，我得妥协。”
妥协？
我冷笑一声，喝了一杯酒。
“建华，你比我如何？”突然，柯威莫名其妙的问。
“自然不如。”我以为他要讽刺我，也没多想，随口回答说：“各方面都不如。”
“那我都能妥协，你为什么就不能妥协一次呢？”柯威接着说道：“男儿当能屈能伸，当年韩信还有胯下之辱，我们这点妥协又算什么？”
“因为你想要的很多，所以值得妥协呗。”我顶了一句，不过有点心虚。
来之前我就想过，如果柯威拒绝的话，我该怎么做？
翻脸甩杯子，然后回去带着牛和兽子跟大龙拼了？
实际上我早就输了，早就认输了，只不过想要面子上好看一些罢了。
说好的逆天改命，但改来改去，我们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摆布。
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努力了，可依旧不够。
很无奈，也很现实。
“是的！”柯威转身看着我，冷冷的说：“这个我不否认，而且我觉得，所有的妥协都有它的价值。”
“建华，我很欣赏你，你那种顾全兄弟的胸怀，和关键时刻冷静的头脑，还有敢豁出去的劲头，都是我所需要的。”
“郑龙以前跟你一样，但是这两年舒服日子过惯了，已经没有以前的冲劲了。我想培养你，这是真的。”
“不过前提是，你得为我着想，为我办事。”
“话尽于此，你是聪明人。”
............
回到家时，生哥和郑龙已经走了，兽子几个人在等我。
我没有过多的给他们解释，只是叮嘱这段时间小心点，不要再惹事。
牛自然是一副委屈的模样，甚至有点恨我。而兽子正好相反，他甚至有些轻松，似乎放下了肩上一副很大的担子。
“就这样吧，一切等咱们升入高中后再说。”我有些困，随口说了句，就搂着郭小小回自己房间了。
我还能说什么？
柯威不想在高考前后发生意外，他要等着高中部的反扑。
那我只能忍。
当然，兽子也得忍。
实际上我本来想跟兽子好好谈谈，承诺以后一定帮他出气。但想了想没必要，不说兽子信不信，我自己都不信。
我开始有些讨厌出门，讨厌阳光，整天在家里闷的，就是不想出门。不过吃饭由郭小小做，买菜买东西则由牛和兽子去般，倒是也真的可以这样过。
能过一辈子吗？
这无异于是自欺欺人，别说我，牛就忍不住了。
“我去宿舍拿点东西。”牛这样说。
他是憋不住了，我怕他们这几天去学校会碰到大龙，所以才约束着。可长期这么下去，肯定不行。
“嗯，早去早回。”我淡淡的说了声。
牛转身出了门。
我本想把他身上带的那把甩刀要下，但想了想没必要，这种事不能靠别人，就看他脑子能不能转过来。就算我把刀子要来了，保不准他出门就再买一把。
中午的时候，郑龙来了，告诉我个不好的消息。
“场子被大龙占了。”
大概是这两天抽烟抽的太多，我的舌头有些麻木，吃什么都是一股苦苦的味道。
“给他吧，我迟早会拿回来的。”我这样说。
“这个...你得体谅柯威。”郑龙试着劝道：“他太忙，而且这段时间不比寻常，过些时候，他应该会帮你的。”
“没事，总不能什么事都靠他。”我淡淡的说。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感觉很奇怪。李宇轩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柯威难道真的很看重李宇轩？为什么大龙占了我的场子，他都不通知我一声？他不可能不知道。
“再等几天吧，等高考过去就好了。”郑龙安慰了几句，悻悻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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