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风瑾脸色顿时一变,僵立在那里,抵着颤抖的嗓子低声问道,“流离,能否断定出具体时日?”
流离摇摇头,纵使他医术再高,也不能断定具体时日啊!
肖风瑾缓缓扭头看向南宫岳,从百里嫣然面前走过,站到南宫岳身边,双手背在身后,眸光深邃,低头瞧着,她还没有突起的腹中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跳动,双拳紧握,心中念叨:岳儿,岳儿,即使证明你不是处女,我也有想过会不会是有人趁我不在,对你动了手脚,守宫砂,血淋淋的证据,我却依然不愿去信,可是,现在,你有了身孕,这一切都已浮出水面,还叫我怎么在说服自己的内心?!
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蓝雨婷、紫若萱、百里嫣然、福伯,郑玄、肖南晔、流离,还有肖风瑾,角落里有一从未见过的女子,眉清目秀,身着华丽,我想那便是新册封的夏妃。
似乎所有的人都挤在这个屋子里。屋子?我环顾四周,这里不是冷宫,倒像是肖风瑾的寝宫,我抬眼看向他们,他们神色各异,却都不怎么好看,流离和肖南晔皱眉,神色复杂地看着我,蓝雨婷退在一边,明显是被肖南晔制止着,担忧地向我望来,百里嫣然冲我一乐,满是诡异,紫若萱倒没有瞧我,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忽觉一道锐利的眸光让我无法不与他对视,肖风瑾冷冷地站离我不远处的地方,这种冷,是我从未在他身上体验过的,若说寒风刺骨都抵不上其一半,负手而立,嘴唇紧抿,自从那夜后,我便没有见过他,他似乎消瘦了许多,宽肩窄腰,如今倒是骨骼分明,下巴变得尖尖的,眼睛深陷,虽然霸气不减,却似乎多了一抹沧桑,那眸光中有许多我看不懂的,但有一点我确定,是仇恨,恨到想要将我杀死!
只听他冷言道,“所有人给朕出去!”
一瞬间房间就剩我们二人,诡异地不能再诡异,我诧异,不该是我对他有所敌意吗?似乎有什么反过来了。肖风瑾仅走了两步便踏到我床前,眼睛微眯,我一惊,不由自主向床内侧退去,腹部感觉不适,将手轻搭在上面。
肖风瑾望着我护住腹部的手,心中自嘲,吐出,“南宫岳,你就这般在意你肚中的孩子?”
我一愣,“什么孩子?”
“你还不知道?流离刚刚跟你把脉,你已怀了一月的身孕!”
我一怔,低头看着腹部,那里如同平常一样,没有凸起,没有想到那里竟会孕育着一个生命,一个月,定是肖风瑾醉酒的那晚,这孩子是我与他的,一时之间,五味俱全,口中都带有淡淡的苦涩,这个孩子的降临究竟是好是坏?却又听到头顶那熟悉的声音用着陌生的口吻说道,“不知蓝皇子得知此消息是不是很是欣喜?”
我抬头,看着那危险将至的眼神,一时间明白过来,低声问出,“你认为这孩子是轩的?”
肖风瑾冷笑一声,抬手很是轻柔地磨搓着我的脸颊,却是冷到极致的面目,“轩?还是那么亲切地叫着,朕以前就不喜你这般叫他,你却一直未改,也许在那时你心中已动情了吧?”
我皱眉,气愤地打开他的手,肚子传来阵阵疼痛,咬牙继续问道,“你当真不知这孩子是谁的?”
肖风瑾猛地钳住我的脖子,俊美冰寒的脸离我很近很近,“爱妃怎么不愿承认?你与蓝皇子做出那等苟且之事,以为朕还会护着你吗?将你打入冷宫,朕还觉得不足以消去心头之恨。”
我只感到浑身都在疼痛,不知为何肖风瑾会不记得那日夜晚,“皇上要罚要打尽管吩咐便是,臣妾还怕了不成,若皇上不喜臣妾这腹中孩儿,尽管打掉,臣妾还感激不尽呢。话说回来,臣妾还未恭喜皇上,喜得龙脉!”
肖风瑾手上的力道又紧了一份,看着女子变得通红的面颊,心中仿若被蛰了上千道口子一样,终是不忍,松了手,却用了打碎了一旁的木桌,手中还拿着流离留下的安胎药,安胎药,安胎,他凭什么要帮助其他男子给她安胎,她背叛了他,背叛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诺言,想到此处,手间一热,内气集于掌心,那瓷瓶瞬间变得粉碎,独留几片残留在他掌中,也因为这样,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痛吗?一点也不痛,因为,这点伤口根本不及他心痛的万分之一!
嗒,嗒,像是水滴的声音,充荡着房间,原本红艳的地毯,顿时染了血腥味。
“呵,爱妃还有心情在乎嫣儿的孩儿?你根本就不配,朕不会留下你那孩儿,朕的女人,即使被朕打入冷宫,也绝不允许有他人的孩子,至于你那情人蓝辰轩,朕本想着留他一命,现在看来倒是该想想怎么处置他了。”
我用力支撑起身子,光着脚踩在地面,他手中的鲜血,讥讽的言语,没有一个不刺痛着我,“皇上,臣妾说过,是臣妾迷惑了蓝皇子,与皇子无关,皇上即使杀了臣妾,臣妾也不会说半句怨言,还望皇上饶过蓝皇子一命,将他贬为庶民,不得进入皇宫,如此,臣妾即使死了,也会感谢皇上。”
肖风瑾在想,如果可以放下一身的重任,不是皇帝,他必定会杀了南宫岳,然后,随她而去,省得现在心脏骤缩得想要让他将它掏出,南宫岳,你知不知道,你此刻的表情,口中谈及别的男人,对于我来说,便是比死刑还痛苦,浑身颤抖,什么脱尘于世,什么淡然超脱,都不再是他了,他现在就是被心爱女人气疯了的男人,一个已经疯了的男人!
“爱妃还惦念着你那情人,呵,还真是有情有义。”说完,扯过南宫岳捂住腹部的手,盯着那平平的肚子,发现女人身子似乎一僵,下意识地扭动身体,躲着他,似乎是怕他真对那未成形的孩子做出什么,“怎么,刚刚不是大胆地说不想要这孩子吗,爱妃还真是口是心非,他的孩子竟让你这般护着。”
“啪——”一声脆响,肖风瑾头偏向一旁,白色的发丝有些不堪地遮住半个脸颊,一个掌印便打在他的脸上,也打在他的心里。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里,明明就是他的骨肉,“是,臣妾护着他怎么了,他是臣妾的孩儿,也是那人的孩子!”
肖风瑾眸光一沉,双目突然赤红起来,白发翻飞,“既然爱妃承认,朕便赐爱妃一杯打胎药,朕定要这孩子不能存活于这世上。”她怎么敢,怎么敢这么说,脸上火辣辣的疼,甚至可以清楚看出五个指印,他连性命都可以为她舍了,结果,换来了什么,枉他一代君主,枉他玩弄棋局于掌间,在情感上,却被这可恶的女人欺骗!
南宫岳,我痛苦,也不会让你好过,若前方是地狱,我们便一同沉沦!
“南宫岳,朕曾想,此生有你便罢,有你陪着朕,朕便会快乐一世,什么都可以不要,朕不信天命,却曾默默向老天感恩,谢它将你送到朕的身边,而你,你竟背叛朕。”最后一句,几乎是撕扯着嗓子吼出来的,如同饿了的猛兽,凶猛地想要夺人性命,然后连骨头也不吐出。
在那之后,我便又被送往了冷宫,肖风瑾终究还是没有送来打胎药,这孩子,便被这般不期待地留了下来,而肖风瑾,征集了大军和乾龙将,当晚就出发离开皇宫,浩浩汤汤去了战场,许是宫中的空气,让他感到窒息,许是那伤他至深的人,离他太近……
流离却留了下来,说是负责照看百里嫣然,出入冷宫却无人阻挠,定是肖风瑾下过令,他最后的那句,无限的悲伤,似乎要将他淹没,我可以听得出,风,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地步,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娘娘放心,风寒基本已经去除,腹中的孩儿还算健康。”流离苍老的嗓音配着他那刚毅沧桑的轮廓冷冷淡淡说道。
我放下衣袖,见他提了药箱便要离去,在他身后问了句,“你也相信?”
流离回过神来,眼神有些敌意,嗤笑一声,“娘娘莫不是还想狡辩不成,流离本是也不相信的,毕竟你和瑾儿曾……可是,你却背弃他!”
“为何说我?他不也是,他在御之的时候,便已经和百里嫣然……”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流离眼神一沉,厉声打断我,随后抿抿唇道,“瑾儿他凡是做事,必有他的理由,你们的问题就在于互相都不信任对方。”
我一怔,信任?
是啊,爱情不等于信任,肖风瑾不相信我,而我,我皱眉,肖风瑾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可是,兜兜转转,我们似乎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正如他那夜的话,如同梦魇一样缠绕着我,夜里,将身子蜷缩成一团,也不能抵挡寒冷。
“流离,我不想再谈这事,你心中为肖风瑾不平,可是,你又怎知我心中的苦痛,我只有一事问你,你曾经呆在司空诗函的身边,肖青云曾送予她一玉佩,司空诗函便是凭借着它在大街游行的时候与肖青云相认,你能跟我描述一下那块玉佩的模样吗?”
流离诧异,有些疑惑,“你问此事作甚?”
我撇过头去,神情淡漠,叫人猜不透,“只是好奇,随便问问罢了。”
流离点头,事后,我接着问道,“司空诗函是中毒而死的,有没有可能活过来?”
流离有些不悦,兴许不喜欢我谈论那么遥远一个已死去的人,更何况是他一直放入心间的人,“我也曾怀疑,因为当时我担心她入宫会有事,给她服了解毒药,可是,她终究还是去了。”
我望着流离远走的背影,轻轻关上房门,阻隔阳光的进入,从怀中掏出一直藏在身上的玉佩,光滑透亮,尽显奢侈豪华之气,将它紧握在手中,这玉佩,与流离刚刚讲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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