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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操总指挥部,一群人正在猜测着,这次秋操谁能获胜。定武军占据人员和火力的优势,武毅军占领着地形的优势。双方的兵力不断向大龙山集聚,整个战场形成了兵力消耗的局面,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了。
聂士成对这次秋操本来就没有抱太大期望。他率领的武毅军的情况他自己很清楚,对日战争后,朝廷扯皮了一年多才让武毅军重建。现在重建的部队老兵很少,军官缺乏,训练缺乏,总之一个部队应该有的面貌,他的武毅军都缺乏。
他庆幸的是,这支新成立的武毅军并没有一触即溃,反而在有些地方打的有声有色,这些都让他满意了。本来认为能坚持三五天就不错了,今天已经是第十天,输了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这次秋操,他是不赞成联合秋操的。组成五支朝廷直属的新军,他是赞成的。让武毅军划入新军的范畴,他也是欢迎的。但是为了检验袁世凯新军的效果,拿他刚组建的武毅军当炮灰,他就一万个不愿意了。
但是朝廷提出的条件,他又动心不已。不论秋操成败,朝廷给他的粮饷都会足额。给予武毅军编制扩大一倍,达到两万五千人。如果秋操中武毅军表现良好,军队的编制不变,火炮翻倍、枪支足额提供。
他自己知道,自从武毅军建立,粮饷从来没有充足过,枪炮也是他跑了无数趟,才勉强配备。这些苦,他都吃了十几年了,这次有机会让他好好练兵,不管是输是赢他都愿意。
聂士成已经不在意接下来的演习结果,他正在思考秋操过后的军队招兵和训练。这两大问题现在都不好解决,直隶不缺人,但是招到好的兵员并不那么容易。首先那些游手好闲的无赖肯定要剔除出去,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带着玉佩行军的黄济云……叹了一口气。训练问题只能找更多的军官,天津武备学堂每年就能毕业几百个,但是,这些人不能全给他。聂士成决定想想办法,看今年是不是能拿来一半,少点也行。
这时,武毅军和定武军观察员联合来报:“武毅军指挥部遭到定武军骑兵突袭,指挥部全体人员阵亡,指挥中枢中断。但是定武军也开始混乱,并没有组织有效的进攻,两军在大龙山混战。”
聂士成并没有吃惊,失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或早或晚都没关系。当然他希望武毅军越晚失败越好。
袁世凯听到前半段汇报,开始高兴起来,听到后半段也是莫名其妙。
这个不需要下达命令,他们都没有说话。
过了十分钟,袁世凯忍不住了,正要派人去问段祺瑞是怎么回事,定武军观察员过来了。
“定武军观察员报告,定武军指挥部遭到武毅军小股部队突袭,段标统以下指挥员全体阵亡,指挥中断,定武军正陷入混战。”
这下聂士成也困惑了?突袭的小队也没有报告啊?武毅军指挥部也没有这样一支小部队。
“突袭部队的指挥官是谁?”聂士成问了关键问题,只有知道指挥官是谁,才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剧袭击者报告,袭击部队是武毅军左路一营一哨一排,指挥官曹锟。”观察员一五一十的回答。
“曹锟?左路一营一哨不是全体阵亡了吗?”袁世凯插话进来。
“没有,一哨一排一直都没有全体阵亡。演习开始第八天,段标统曾经组织了一次清剿,抓住了一排大部分人员,据俘虏人员供述,曹锟以及两名棚目和一名战士一直没有被击毙。突袭指挥部的正是这部分逃散人员。”
袁世凯感觉彻底无语了,演习一直占据优势,将要胜利的时候,竟然被这几个虾兵弄翻船了。兵力相当的情况,作为进攻方可不是什么好事,地形不利,演习规则不利,等等很多条件都不利。但是,他坚信他的部队能取得胜利,对于部队的训练,对于部队的指挥官,他都有这个自信。可是现在,被一个排长弄翻船了,这个真的让人不知道说什么了。
曹锟这个人不错,袁世凯思考着,秋操过后,看能不能从那个聂提督那里把这个人要来。如果不行,就直接去找那个曹锟,给出优厚的条件,直接挖过来。
这些总指导都在想自己的心事,打自己的小算盘,谁也没有管外面操练军队的混战。直到武毅军、定武军的观察员又来汇报。
只见这两个观察员已经不像观察员了。一个用纱布包裹着头,还能看到渗出来的血迹;一个吊着胳膊,脸上也青紫了好几块。
“怎么回事?”几个总指导都生气了,这还了得?连观察员都敢打,谁这大胆子?不知道观察员代表的是总指挥部吗?代表的是他们三个秋操总指导吗?观察员就是他们的脸,武毅军和定武军谁这么大胆子敢打聂士成和袁世凯的脸?
“不清楚是谁打的。”两个观察员回答,“武毅军与指挥部失去联系后,开始和定武军混战,打到最后,有些定武军冲进战壕,有些武毅军冲下山,扔了枪,厮打起来。我们观察员上去做判定,没人理我们。后来有些观察员大声呵斥他们,他们连观察员一起打了。”
聂士成和袁世凯对望一眼,也没管那个荣禄,马上下令秋操结束。
这时的秋操已经不是一句命令能停的下来的了。在整个秋操过程中,开始还比较理智,到了后来,不管是定武军抓了武毅军的人员,还是武毅军抓了定武军的人员,都是先揍一顿再说其他。
挨揍的人员退出秋操前,都是鼻青脸肿的回去看战友,结果,慢慢积累起来两军的仇恨了。杀人是不敢的,杀了人毕竟都没好果子吃。但是抓住一个揍一顿,这个没事,只要不太狠就行。这样,双方人员就不断的抓对方的人员,同时也不向上汇报,揍一顿了事。
当双方指挥中断后,本来不成为问题的问题,扩大化了。没有组织,没有纪律,他们都不知道要打的是什么。反正能揍对方,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双方的指挥官都不会问的,平时相互有仇的,也趁着机会偷偷的踢脚。打着打着就完全混乱,直属的军官也管不住了,全部只管拿着拳头去揍对方,整个战场就乱套了。
黄云并没有参与打架,也没有挨揍。开始的时候,只是在段祺瑞的大帐等着演习结束。进来的定武军的士兵,都被段祺瑞赶了出去,所以黄云没挨揍。
等到后来,双方彻底乱起来的时候,段祺瑞感觉不对,跑了出去。这时的他也无能为力了。他带着几个人,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人,编制全乱了,军官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士兵。
段祺瑞出去以后,黄云就坐在大帐的门口看山上的混战。一会几个武毅军士兵追着定武军一个士兵打,过一会有又定武军的一群士兵追着武毅军的几个士兵打。反正就是乱套了,黄云也不管这么多,就是在那里看,也准备着随时逃跑,他可不想被打红眼的士兵揍一顿。
这场混战一直到黄昏才渐渐平息。
混战结束后,段祺瑞、周鼎臣、胡殿甲这些高级军官先后被叫到演习总指挥部。几十分钟后,他们出来了,个个脸色发青。黄云想,下面的军官要倒霉了。
第二个被叫到指挥部的不是马军统领,也不是那些营长,而是曹锟。这次,黄云心理害怕了,这曹锟不会要倒霉了吧?军队里打群架并且不听命令,可是要命的事,用不好的话来说就是营啸,那是谋反的大罪。曹锟虽然没参加打架,可是这毕竟和他突袭指挥部有关。
曹锟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秋操总指挥部,一群教官裁判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三位总指导站在更远的地方看不到表情。
“报告,武毅军左路一营一哨一排排长,曹锟,奉命前来报到。”曹锟按照德国的标准报告并立正站好。
先说话的是袁世凯:“曹锟,看你行的军礼,是德式的?你在德国留过学?”
“报告总指导,没有,末将光绪十六年毕业于天津武备学堂,后一直在武毅军任职,并没有留学德国。”
“光绪十六年?”袁世凯看着聂士成,“毕业已经七年了啊,还是排长,功亭兄,曹锟应该向上提一提了。”
聂士成的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我提不提部下管你袁慰廷什么事?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曹锟看到势头不对,马上说:“报告,这和聂大人没关系。日战的时候,末将曾经和军队失去联系,回来后蒙聂大人恩德,没有被处斩,降职留任。”
“哦,原来如此,”袁世凯觉得这次机会不大,“小伙子,好好努力,有前途。”
袁世凯用‘我看好你’眼神看了看曹锟就不说话了。
“仲珊,”聂士成亲切的叫着曹锟的表字,“这次秋操你表现的很好,这次你在定武军后方立了功,你给荣大人和袁大人说说你的想法。”
“报告大人,这次攻击都是黄云的主意,我只负责在旁协助,不敢贪功。”曹锟实话实说,也没有独占功劳的念头,这次他的功劳已经够大了。
“黄云?”聂士成好像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哪个黄云?现任何职?”
“黄云,本名黄济云,字远帆,山东巨野人。现任第一排第三棚棚目。”
黄济云、黄济云,聂士成念叨两遍,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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