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自汉代起就有“东都”之称,和长安被并称为东西二都。
洛阳作为帝国的东都,具有重要的政治地位。在武则天时期它一度超越长安成为帝国的都城。而其所在的河南道物产丰富、经济发达。这一时期丝绸之路的畅通,大运河的开凿,使得洛阳的对外交通空前发达。
何夕还是第一次到洛阳,来的路上看到了不少商队,这种络绎不绝的商队已经成为了洛阳的一大特色。
因为前朝皇帝隋炀帝超前的战略眼光,开凿了联通南北的大运河。虽然耗费全国人力物力无数,甚至隋朝的灭亡也很大程度是因为大运河的修建,但不得不承认隋炀帝确实是有被称为千古一帝的资格,只不过因为操之过急,本来应该是以数代时间完成的庞大工程,硬是被他压缩到了十几年时间。
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洛阳为整个京杭大运河的转运中心,连接南北各处,直接沟通黄河与淮河的各处交通,大大便利了全国的物流交通运输。甚至可以说整个唐代的兴盛,都与京杭大运河的开通息息相关。洛阳的地位一度超过长安,这个方面的原因占了很大一部分。隋朝虽然因此亡了国,但在其尸体上重生的唐朝,却因此而受益匪浅。
宋家在洛阳很有名,在城郊几里处,宋家的南天别院坐落在此。
南天别院的结构类似于庄园,占地面积很大。之所以取名为“别院”,是为了和洛阳城中的老宅区别开来。
老宋家最有名的人物是太宗时期的宋老太爷。宋老太爷以前是洛阳城中的一霸,后来从了军,还给唐太宗牵过马,在当地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不过后来宋家就没在出过什么厉害人物,在洛阳一地仅仅算是一般的士绅土豪。直到宋南天当家之后,榜上了神策这条线,这宋家的势力就越发大了起来。
何夕到南天别院的时候,看见处处都是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气氛。
接待的门子一听何夕的身份立刻肃然起敬,一副谦恭的样子:哎哟,神策的军爷,您来晚了。要是早几天,正是我们家老爷纳妾的日子,您还能喝杯喜酒。现在这些灯笼和喜字都准备撤了。老爷正在正厅,正候着你们呐……
原来几天前,宋南天刚刚纳了第四房妾,很是大操大拌了一回。何夕是凌雪阁的刺客,按身份来说的确算是神策的一份子,他也懒得纠正门子的称呼,听了宋南天的所在,便直接寻了过去。
宋南天是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头戴元宝饰的纱帽,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看上去就像个人畜无害的商人。此时他正坐着跟另一个人聊着天,那人颇为年青,何夕定睛一看,那不是常保吗?
常保也看见了何夕,开口道:“原来是你先到了。”
何夕连忙施礼:“常师兄你好……”
常保手一挥,打断了何夕:“出门在外,按规矩都应该用代号相称,你不要忘了。”
何夕一愣,的确是有这个规矩。凌雪阁给每个杀手都编了一个代号,方便称呼。四个大弟子中,何夕的代号是“冷面”,常保的代号是“无情”,毕非的代号是“夺命”,杨秋的代号是“飞鹰”。
两人说话间,一个人影从半空中飞至。只见他脚尖在空中连点几下,仿佛在空气上借力般,轻飘飘的落到了几人面前。
常保笑道:“原来是飞鹰到了,到是不愧得了这称号。论轻功他算是我们所有人中最好的。”
来人正是杨秋。何夕非常羡慕的看着他,这正是让没有内力的人最为羡慕的地方。
所谓轻功,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存在的,那种违背物理规律的轻身功法,在现代人看来简直就是无法理解。传统武术中早就被证明轻功是以讹传讹,那些什么飞檐走壁,要么就借助了钩子之类的工具,要么就是像“跑酷”,属于身法上的运用,都是有科学根据的。
而这个世界中的轻功,则属于内气的一种应用方式,被称为“提纵之术”。具体的原理何夕不太明白,但那种一跳几米高,能像蝙蝠一般在空中滑翔的功夫,上辈子只能在武侠电影中才看的见。
……
杨秋到了没多久功夫,毕非也到了。何夕很诧异,这一次的任务并没有特别说明,想不通为什么会让几个大弟子一起出动。
宋南天呵呵的笑了几声,向几人一一拱手示意,说道:“老夫能得几位相助,当真是三生有幸。”当下唤下人来给几人一一奉茶,招呼周到了,才将神策的委托说了一遍。
……
宋南天是神策在洛阳的一个棋子,而南天别院则相当于神策的一个据点。神策在洛阳一带的很多行动,一些不方便官方出面的,尤其是针对天策的行动,往往都是在南天别院秘密策划并实施。
这一次,就是一个针对天策的破坏任务。
天策府因为光明寺行动中立下了大功,在朝廷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官方的很多物资都开始向天策倾斜,让神策军很是眼红。这一次的任务,是一批盗马贼引起的。天策府占地面积极大,光是其中的青骓牧场就有几千亩,就凭天策府的那点人根本就看不过来,所以长期以来,总有小股的盗马贼在其中活动,时不时偷几匹出来。
这一次天策立功之后,朝廷将一批为数不少的好马拨给了天策,神策顿时就开始动起脑筋来。他们先拿住了几个在天策府偷马的惯犯,一番威逼利诱后将其收为己用。通过这些惯犯为骨干,神策又组织了不少外围成员,策划了一个长期在天策偷马的计划。
……
何夕听完了只是沉默,他内心中并不是很想与天策为敌。其他几人很是热烈的在讨论,并没有注意到何夕的表情。
不过似乎有人要跟他过不去。常保忽然打断其他人的话头,冷不防的说了一句:“冷面师弟坐在这里这么久了,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有什么高见啊?不妨说出来给师兄弟几个参详一下,你们觉得呢?”
何夕楞了一下,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何夕顿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扯到我身上来了?】
他只好随便开口道:“在下哪里有什么高见,刚才只是在听几位师兄的话,师兄们说的都很有道理。”
“呵呵,”常保似笑非笑的笑了两声,说道:“这可不像冷面师弟的作风啊,以前我们谁不知道师弟你天生聪慧,学文习字样样都是第一,师爷可是把你夸上了天。以你的聪明才智,这些计划什么的,你应该多多指点我们啊。”
何夕眉头一皱,常保话中的揶揄口气谁都听的明白,看来这厮果然是记恨上自己了。
当下也懒得争辩,淡淡的说道:“在下才疏学浅,不堪大任。学文习字不过小道,咋们干的行当,这些东西也没多大帮助,无情师兄就不必笑话师弟了。”
常保又笑道:“有句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请教师弟,我们这一次的任务中多半会面对需要潜行、飞檐走壁之类的情况,可师弟你偏偏不会轻功,你觉得你能胜任吗?”
何夕面无表情的看了常保一眼,说道:“无情师兄说的极是,看来我的确是不太适合这次任务。”
常保大是差异,没想到何夕居然毫无半点烟火气。不过还是继续说道:“临走时,姬头领委我暂时指挥这次行动……可惜呀,这次任务本来可能是我们凌雪阁四大弟子的扬名之机,不过以冷面师弟你的能力,恐怕实在是有些不够呀……这样吧,不如你就先回长安,本部那边,我会告知的。”
何夕听完之后,似乎没有任何生气,发怒的征兆,反倒是极其平静的向在座几人拱手行礼道:“既如此,我便听师兄的安排,回长安了。在此先预祝几位师兄马到成功。”
“告辞了。”说罢何夕转身便出了厅堂,片刻不停的走了。
……
望着何夕离去的背影,常保冷冷的从牙缝中漏出几个字:“缩头乌龟!”
他本来的想法,是借言语挑逗起何夕的怒气,在狠狠的教训对方一顿。自从上次董豹被何夕杀死后,常保就一直怀恨在心: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何夕这个本该一无是处的废材,却偏偏立下大功,抢了本该属于他的风头。还有那黄金百两,也本来应该是他的!
毕非凑上来说道:“这样也好,少了个累赘,任务的钱我们的钱就可以多分一份儿了。”
杨秋也附和着哈哈大笑:“师兄说的对,这个废物,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明明没什么本事,还一天到晚摆着张臭脸,好像谁欠他钱似的。上次有兄弟好心请他去逛窑子,他还不去,不识抬举!”
……
一旁的宋南天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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