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一眼已甲子。
传说东晋时期有个樵夫王质,上山砍柴时遇到两人对弈,便停下观棋。仅仅十几手过后,其中一人忽然回头对王质说:“该回家看看了。”王质倏然惊醒,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的斧子都朽烂了。大惊之下,连忙赶回家中,发现亲人们俱已不在,才知世上已过百年,早就物是人非。
这就是著名的《烂柯图》的传说。当然也只是传说,一甲子是六十年,在这个寿命普遍不高的时代,足以让很多人走完一生。
……
转眼间,三年已过。时间来到了公元739年。
看着山间云生涛灭,何夕不由发出一声感慨,莫名的想起了这《烂柯图》的故事来。
时光飞驰,光阴似箭。不知不觉间,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年。今年的何夕11岁了,已经从一个流鼻涕的小屁孩成长为了一个青涩少年。在这三年里,他的生活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单调。山寨实行着禁足管理,除了高层以外,所有的学徒都只能在固定的范围里活动。
继一代弟子之后,山寨又陆陆续续招收了两百多人。二代弟子有六十多人,他们也经过了近两年多的训练,成为了最有潜力的中间力量。三代和四代弟子暂时还派不上用场,四个教头已经明显有些力不从心,所以教授的重点都放在一二代弟子身上。三四代弟子的功夫甚至多由几个大弟子代师传艺。
两百多人已经是山寨容纳的极限。不单是师资力量不够,就练住房也不够了。后来的学徒甚至是自己动手修建房屋草棚的,还好食物供应尚算充足,不至于有饿死人的事情。
这么多人在一起,免不了有拉帮结派的情况。山寨隐隐分成了三个势力,以除了李洛能外的三个教头为首。
黄教头手下弟子最多。大弟子常保有天才之名,第一个将焚海决练到了“燃木”的境界。黄教头以此为傲,他手下的学徒也经常自吹自擂,常保被他们吹上了天,性格目中无人。
宫教头弟子相对较少,但实力却不弱。门下学徒尤其擅长刺杀隐匿,极具个人风格。他的大弟子叫做毕非,是当初筑基时第二个修炼成功的人。
朱教头手下的弟子仅次于黄教头,大弟子杨秋,也是在筑基时表现出众的人之一。
而李洛能与何夕则算是孤家寡人。在山寨中相当于隐士的存在,基本不与其他人往来。
……
三年的时间里,何夕自觉功夫进步了很多。直到现在,他才敢真正说一句:他已经在国术的殿堂里入得门墙。
而李洛能遇到何夕同样也是他的幸运。
本来在这个世界中,是没有单走炼体的路子的,所有功夫最终都要以内力催动。但李洛能因为自身缺陷,反而不得不把全部精力和创造力用在了炼体上,并最终因此跨到了暗劲的层次。但这样一来,他的功夫不免单一,而且缺乏系统的发展和可扩展性。
何夕的到来弥补了这方面的缺陷。他在后世看过很多国术的资料和视频,对形意,八卦,太极等内家拳有广泛的了解。经由李洛能教导入门后,这些知识立刻发挥了巨大作用。
步法上,何夕提出了八卦圈步;拳法上,他提出了形意劈、钻、横、炮、崩五行母拳;对练功法上,他提出了太极推手和听劲的练法;功架理论方面,他更是将后世总结的诸多经验和盘托出。
当然,这一切都只能说成是他自己想到的。饶是这样也把李洛能惊的不轻,这些理论研究之深,甚至超过了他这个当师傅的境界。但这世上本就没有这样的功夫,他不信也只能信了,只能将其归结为何夕天纵奇才。
这些年来,两人潜心练武,各自收获都极大。两人的关系也远超普通的师徒,成为亦师亦友的存在。
何夕练武日久,但他牢牢记住师傅的话,绝不在别人面前轻易显露武功,更不会答应比武之类的要求。所以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功夫在这世上算个什么层次,别人也同样不知道他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
山寨里的人看不起李洛能,也同样看不起他。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根本不敢接受较量的家伙,他师傅是个废物,废物教出来的当然也是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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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时间,足够江湖上发生很多大事了。
公元736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大恶人,这恶人还是个少林寺的和尚。
此人本是少林澄字辈的高僧,法号澄睿,乃是少林寺舍利院首座玄行大师的弟子。澄睿幼年便被收于寺中,最爱的便是研究佛理,阅读佛学典籍,少林寺中各项佛教典籍,如《金刚经》、《大悲咒》、《楞严经》、《大藏经》等诸多拗口经文,他都能一一闭目背诵。
但是很快这位大师显露出了与众不同的一面:他喜欢按照自己的理解胡乱解释经文。
有同门见他乱说,想纠正他的错误,但是他却固执地诡辩,甚至说的有理的人七窍生烟,拂袖而去。于是大家都懒得再跟他说话。渐渐的,澄睿便以为自己之见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于是他萌生了一个想法:下山去普度众生!
澄睿穿着一件自己设计的袈裟(十分另类),还给自己起了个很有气势称呼“大光明僧”,来到洛阳开始讲佛经。一开始听说少林高僧来讲佛,大批听众蜂拥而至。结果听他滔滔不绝一说,很快台下就鸡蛋番茄砖头飞上台去,澄睿大师落荒而逃。但是他没有悔悟,反而气愤世人不堪造就。
于是他普渡众生的行为越来越激进。
他在路上随便逮着一个人就开始讲经说法,对方不耐烦了要走,他就把人家绑在树上继续讲,直到对方奄奄一息;他走到一个村庄,跟农户们讲不可杀生。人家不理,继续在他面前宰杀烧烤鸡鸭。澄睿恼了,就把那些人绑起来用火烧烤……
但他却从不把人杀死。他还给自己起了另外一个诨号叫做“从不杀人”。听他讲佛的人却是缺胳膊断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湖中开始流传这样一句话:“如果必须让你遇见恶人谷中的十大恶人,那么你是愿意遇见屠城十万的王遗风呢?还是愿意遇见号称‘从不杀人’的陈和尚?”所有人都选择王遗风。有武林中人听说澄睿的恶行,跑去惩戒,却想不到这和尚武功绝顶!围攻的武林人士全都被击败,而且手脚都被捏断,惨不忍睹(但就是没人死)。
这事终于惊动了少林寺。想不到澄睿下山半年,把少林寺的脸都丢尽了,戒律堂首座澄信带领十八罗汉下山捉拿他。陈和尚听说之后,觉得事情不妙,赶紧逃进了恶人谷,成为了第五恶人。
……
第二年(公元737年),恶人谷又加入了一个“妙手空空”柳公子。
这是一个成名多年的独行大盗,因为窃走了新罗(今朝鲜)贡品雪芙蓉而遭到了朝廷的通缉,结果也逃进了恶人谷。
本来么,他偷个东西也不算什么大恶。可此人过于猖狂,他进了皇宫后,把仓库里的其它贡品全都打碎烧毁,还留下自己的扇子,上面写着他的名号,简直是赤果果的打脸。
这一年,玄宗刚刚听闻杨玉环“闭月羞花”之名(这个典故也是在这一年发生的),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正准备把雪芙蓉送她当礼物,结果发现宝物被偷了!而且其它宝物也全完了,于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神策军得到皇上的命令,立即全力出击追捕柳公子。柳公子这才发现捅了大篓子了,赶紧逃跑。不过即便以天下之大,也只有一个地方能去了,于是他进入恶人谷成为了第六恶人。
……
恶人谷的恶人越来越多,不过这时候朝廷没空搭理他们。恶人谷毕竟远在天边,眼下却有近在眼前的麻烦。
明教的声势越来越大,不但在武林,即使是在平民百姓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信奉明教。明教势力开始以举火燎原之势在全国迅速蔓延。明教过快扩张引起了国家的注意,明目张胆对少林权威的挑战也引起朝中许多信佛大臣的不满,中国宗教的悲剧时期来到了。
当时各种名目繁多的宗教比比皆是,不少宗教更是借机圈地骗钱,给国家带来了巨大损失。而且明教更是明目张胆,派遣手下频频向朝中大臣伸手,欲借此巩固明教的宗教领袖地位,此举引起了皇室的恐惧。
公元737年,唐玄宗颁布《破立令》,宣布除了名单所列教宗之外全部归于邪教,限期解散!明教首当其冲。立令一出,武林为之震动。枫华谷之战的余波未消,一轮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
《破立令》颁布后,明教表面上只好收敛了一些。不过毕竟有个期限在,没到时间之前他们还可以商量下对策,局面一时沉寂了下去。
到了公元738年,大唐周边势力版图发生重大变化:皮罗阁统一南诏!
统一前,南诏分为六诏,分别是邆赕诏、浪穹诏、施浪诏(这三诏依附吐蕃)、越析诏、蒙巂诏及蒙舍诏(这三诏依附唐朝)。
皮罗阁是蒙舍诏第五代首领。唐王朝封皮罗阁为为云南王,赐姓名为蒙归义。皮罗阁以洱海地区为基地建立南诏国。次年迁都到云南大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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