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黑白背手屹立于绝远山巅,飞来石前,面南背北,俯视着脚下这片苍茫大地。舒适看书
季近初冬,时当日暮。正西方向,血色夕阳染红了半天云霞。大华国都,逍遥城内,巍峨的皇城瓦顶上,激溅起点点金光。忽一阵山风起处,吹迷了双眼,任黑白不禁低头锁眉闭目,一声长叹之后,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莫说是旁人,想必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身为万世师任氏宗门第六十代家老,关键时刻连大华国皇帝,也要惟其命而是从,而眼下却是这般凄凉无奈。
忽然,任黑白身后凭空冒出一名黑衣侍卫,披头散发,整张脸上,蒙着黑皮制成的面具,单膝跪地,口称:“家老,新皇差人来,宣家老入皇城议事。”
……
足足一刻钟,任黑白默不作声。黑衣人一动不动跪在地上,静候主人指令。
“都办好了?”终于,任黑白冷冷的问道。
“是”
又是一刻钟的沉默。
“哎!听天尤命吧”任黑白无奈叹道。
“万世师不依天命。”黑衣侍卫速回道。
任黑白轻哼一声,惨然一笑,却不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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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老呢?他老人家在哪儿?”一个清脆的童声,由远及近,从任氏宗门万世师府大总管任忠的身后传来。
在院落中央的镜湖边,老管家任忠正向一名家丁交待着什么,听到问询,连忙转过身来。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少年公子,说话间就跑到了近前。
“回禀公子。家老他不在府中。”任忠双手置于体侧,上身挺直前屈,微微抬头,神色温和的注视着眼前这位公子说道。
“哦~…”少年公子一脸失望神色,“本想请家老,给我指点一下我新学的拳法的。”
这位公子所言家老,指的正是任黑白。而这位公子,正是任黑白5岁时所得独子任逍遥。眼下,这位逍遥公子刚满1岁,身高4尺5寸余约15cm),身形略瘦,小麦肤色,散发及肩,刘海齐眉,五官清秀。
任黑白平日为人严肃刻板,治家很严。若非父子二人独处,就连任逍遥也必须称呼他为“家老”。老管家任忠比任黑白还要年长十几岁,跟了任黑白一辈子,各种分寸尺度深入骨髓,侍公子如侍家老,言行举止自然得体,不差分毫。
“公子如不嫌弃,老仆倒是很想欣赏一下公子的拳法。”任忠照看公子从小到大,非常了解他的脾气禀性、心思想法。
“好啊!那咱们现在就去练兵场!”任逍遥见又有机会炫耀,原本怅然若失的一张脸顿时光辉灿烂起来。
“好好!谨尊公子之命。”任忠虽然严守礼数,但还是被眼前这位小公子心情脸色的阴晴变化,逗出一丝微笑。他回头打发了家丁,便跟随着连蹦带跳的小公子,顺着架设在湖面上曲折的石桥,向前院的练兵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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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逍遥城中,除了那皇城之外,就属这万世师府占地最大。整个府邸共有九进院落,南北纵5丈1665m),东西横跨约9丈2997m),大小房屋千余间,有任氏宗门男女老少9余人在此生活。东西院墙各有九个旁门,南北各有五门,皆有护院把守。院内随处可见亭台楼阁,假山怪石,四时不谢之花、万年常青之树,其间无数行人车马道路,纵横交错但又井然有序。
九进院落中,第一、第八进院落为门房、护院驻所,同时也负责迎来送往;第二、第七进院落为家丁、仆役居所,负责府中杂务;第三进院落住着一些护院教头等内外功高手,还建有若干兵库、马厩等,但主要的功能却是练兵场;第四进院落供各级主管、统领居住,其中就包括大总管任忠及其家室;第五进院落处于府邸正中,家老、公子及其家眷、近侍皆居住于此;第六进院落正中偏北,有人造宗祠山一座,山顶设有宗祠庙。像建宗祠庙这种僭越之举,也算是万世师任氏的特权。此外,众多书房画苑,琴台棋社,修行密室,藏宝暗阁于院中星罗棋布。宗门家老的36名黑衣侍卫也藏身于此;第九进院落为农户农田、禽畜牧场,整个府邸各处厨房所用食材大多来自于此,自给自足。另外,在第四、第五、第六进院落中各有小湖一处,分别名为镜湖、逍遥湖和定湖。这三处小湖都是由风水相士指挥着能工巧匠,引地下暗河之活水连接汇聚而成,流水不腐,无风有浪,鱼虾蟹藻,生意盎然。
与寻常权贵的府邸不同,万世师府选址于逍遥城内南城根儿。府院南墙上五个后门中间最宽阔的那个,也就是府院正南门,则正对着逍遥城的南城门。府邸大门朝北,门前一条宽阔大道直通皇城。府内各院落中,除了那宗祠山上的宗祠庙算是坐北朝南,以及分列东西的厢房、耳房,茅房、厨房和库房各朝东西之外,所有正房门窗皆朝北开。如同臣子面君一样,整座万世师府,面朝着逍遥城正中的皇城,以及皇城背后逍遥城外正北方向,相距5里的绝远山,静静的俯卧了成千上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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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那位少年公子在练兵场演武的时候,皇城内,金鸾殿,朝堂之上。
“宣~!万世师~,任黑白~,上~朝~觐~见~”皇庭官尖利的嗓音响彻皇城。
任黑白从殿下缓步拾阶而上,步履沉稳中略带几分沉重。
“万世师,任黑白,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任黑白立于朝堂之上,双手抱拳,躬身施礼。遵照礼法,万世师为历代帝师,上朝可免叩拜。两旁文武群臣怀抱笏板低头肃立。
“来来来,美人儿,再吃一口,…,哎~,真好,朕就爱喂妳吃香激ao!哈哈哈哈哈!”朝堂御座之上,一位身穿黑天蚕丝织就,上用金冥蚕丝绣着五爪金龙袍服的少年君主,正在左拥右抱之余,拿着一根番邦进贡名为香激ao的果实,喂趴俯在他膝头的媚女吃。
任黑白虽不敢抬头正视,但从听到的男女嬉笑声中,完全可以想见到那不成体统的景象,顿时抱拳的双手紧握,牙关紧咬,却一动不动,未发一言。
“陛下。那任黑白,已传到了。”御座之右,侍立着一名年轻威武甲士,这时略上前一步,俯身说道。
“哦?是吗?为何不早告朕知。卫英!今天可要罚你不准吃酒!”那少年君主假意申斥,却回过头来,依旧搂着美女,斜眼俯视着下方站立许久的任黑白说道,“快给万世师赐座。”
“朝堂之上,所言之事,关系社稷黎民。今皇上急召微臣入朝议事,想必是有紧急要务。坐而言之,如话家常。恕臣惶恐,还请万岁恩准微臣站立回禀。”任黑白正色道。
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静,御座上的美女们都眯着笑眼,轻蔑的注视着还在躬身施礼的任黑白。而那少年君主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但眼中却有一丝冰冷的杀意闪过。
“万世师啊,你也太过刻板了吧。朕也是一番尊师重道之意嘛。”少年君主颇不以为然道。
这位少年君主,正是已故先皇独孤圣之嫡长子,年方十二岁的独孤杰宙。虽然只有十二岁,但独孤杰宙却已有5尺余的身量17cm左右),体型也很健美62kg)。
先皇独孤圣数日前因病去逝,独孤杰宙在三日前刚刚登基,已大赦过天下,并改年号为华帝,意谓“夺日月之光华,亘古一帝”。今日,本是中原大华国,华帝元年正月初三日。
片刻寂静之后,独孤杰宙突然脸色一沉,方才满脸的荒淫之色立刻荡然无存,正色言道,“万世师任黑白,朕今番急召你入朝不为别的,只为与你商议举师伐蛮一事。
想我独孤世问鼎中原以来,先是助你任氏举义旗,推翻无道前朝,而后,夺下这历万千年朝代更替,依然屹立不倒的逍遥城。在此称帝建都,并以此为根基,创下大华国,内三外六,共九郡八十一州的江山社稷,拥兵过千万。自高祖独孤宇塘至先皇独孤圣,至今已传壹十二帝。
不幸,数日前,先皇早逝。朕躬虽年幼,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朕为苍生社稷着想,壹十二岁登基坐殿。然,据报,四方蛮夷不知为何,已得知我国中之变,正预谋趁朕立足未稳之机,犯我中原,烧杀抢掠。等到那时,我中原大华国可就要生灵涂炭了。朕即担社稷,自当守土保民。自古云‘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制于人’。故,朕欲举仁义之师,伐蛮安疆。不知万世师,以为如何?”
独孤杰宙说完,双眼死死盯住面前的任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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