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阁的后院栽种了许多紫蕊。苏戎一个人坐在石桌旁边,大片大片的紫蕊给这样的苏戎平添了几分寂寥和悲凉。紫蕊在风中轻轻摇摆,衬得苏戎的身影有一些模糊,好像下一刻,这个身影就会消失一般。莫尘站在竹林中看着坐在那儿的苏戎,忽然之间觉得这样的苏戎根本就不是凡人。他,就像是谪落凡尘的上仙,随时都能够消失。这凡间的一切,都留不住他。这时,莫尘听见苏戎说道:“师兄既然来了。何不过来坐坐?”
莫尘摇摇头笑着走过去,对着苏戎说道:“师弟,你怎么发现我的?”
“怎么?我发现师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师兄你又没有刻意的隐藏,那我又为何发现不了你呢?还是,师兄认为我不该发现你?”
“师弟啊师弟,你真是……唉……对了,说起来,你好像才十四岁吧,本来比我小几岁,为何雀让我觉得你比我大呢?怎么,你今天有心事?有什么说来听听,我们不必那么见外。”
“多谢师兄的好意,我并没有什么事。师兄可是有事找我?”
“哦,说起来你都到了神府却没有见过师尊。所以,我想让你在这个月十五见见师尊,不知道小师弟可愿意?”
“呵呵,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也没什么事,见见师尊也好。师兄,为什么你不知道流觞阁?”
莫尘想了想,眼神出现了片刻迷离,既而就恢复清明。他哈哈一笑道:“关于流觞阁,这个说起来可长了。该从何说起呢?嗯,那就这样说吧。传说,这流觞阁是上古时期中神域的主人居住的地方。这里的主人是一个美貌的女子,她不仅是流觞阁的主人,还是中神域的守护女神。那是的天下只有五个神域,每个神域都有一位守护之神。那个时候,天下太平,百姓也安居乐业。真的是一片安乐盛世,可是,有一天,五位守护之神突然全部消失了,天下也随之陷入战乱。到处河流成灾,旱地烈阳不落,天下万民苦不堪言。这时,一个人出现了。没人知道他是谁,但就是他解救了黎民百姓,还找回了五位守护之神。从那以后,五位守护之神都把自己的居处留出来给那个人。而流觞阁,就是那个人居住过的地方。神府这么多人,从来没有谁被允许住在这里。师弟,这一次,你住在流觞阁的消息传出去,其他几个神域都震动了。我看,你以后出去的小心一点了。中神域向来和其他几个神域的关系不是太好,你出去要小心行事,最好不要和其他几个神域的人起冲突。”
苏戎笑笑,说道:“师兄,我可是会惹事的人?”说完,苏戎突然正色道:“师兄可还想取这天下?可还有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的凌云之志?”
莫尘道:“师弟,为兄要是说我从没忘过,你可信?你可愿帮我夺取天下,还天下万民一个朗朗乾坤?”
苏戎看了莫尘半晌,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信你,也愿帮你。到现在为止,我们都知道这个灭世大劫将要发生了,可我们却没有一点办法。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在大劫之后给万民找一个明君。九州,已经不能以九州的名义存在了,既然如此,那便弃了这九州又如何?”
莫尘答道:“好,既然小师弟有这个想法,那我这个师兄还有什么可说的。抗九州大劫,算我莫尘一个。”说完,莫尘就起身离去。先前走了几步,莫尘停下脚步,背对着苏戎说道:“师弟,以后不要再这么疏离了。我是你师兄,把你当做亲弟弟,你就不要再有什么顾虑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不要在自己一个人坐在这儿。这样的你,太清冷了,一点都不像个凡人;这样的你,也太寂寞了。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你的身边有那么多人,有什么事我们不能帮你分担的。”话毕,莫尘没有等苏戎回答就离开了。
苏戎还是独自一个人坐在原地,脸上挂上了苦涩的笑容。‘师兄啊,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一个不能被别人接触的人,你对我越好,我便越不安。因为接近我的人,最后都死了。这一世,我还不能确认能不能保住雀他们,又怎么能让你也卷入这场轮回中来。师兄,你说对了,我本就不是凡人,又怎么会有凡人的自在逍遥呢?有些事是我放不下,也不能放下的,这些又怎么告诉你们,又怎么能告诉你们?人世间,最难还的莫过于人情,你们是还要叫我欠多少人情啊?’苏戎想着想着,忽然有一种被人窥探的感觉。他向四周看了看,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苏戎眉头紧皱,因为他还感觉到了妖气。这个气息他很熟悉,似乎以前就遇到过。而且,这股妖气就是他们来神府时感觉到的,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神府而且还让莫尘他们察觉不出来?‘糟了’苏戎暗叫一声。这妖气在接近雀,雀他还在睡,这妖气他根本感觉不到。苏戎顾不上其他的,立即掐了个法诀,瞬间就回到了朱雀的厢房。苏戎刚回去,那股妖气就消失了,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正在他奇怪的时候,朱雀醒了。
“哥,你为什么给我下昏睡诀?到底有什么事是你不能告诉我的?还有,你气息不稳,刚刚干什么了?你为了救我消耗的法力现在还没有恢复,怎么可以随便乱用法术?”
苏戎回过头看着朱雀笑着对他说道:“雀,我没事的。你既然醒了,就快起来吧。你等会儿占占卜,我总觉得这几天会有什么事发生。还有,这么久没有漠他们的消息,你也一便看看。最近几天,我们要去见神尊,这几天先准备准备。”
朱雀皱着眉头问道:“哥,有什么事?你不要再告诉我没事,这根本不可能。所以,你还是告诉我吧。还有见神尊?开什么玩笑,九州的每个人都知道中神域的神尊隐居避世多年,还见什么神尊?”
苏戎道:“雀,这是莫尘刚刚才告诉我的。不管怎样,神尊都是我名义上的师尊,所以,还是准备一下比较好。对了,等会儿有人会把饭送过来,你不用忙着做饭了。”说完,苏戎就准备出去。
正在这时,朱雀却又开口了。他说:“哥,无论你想起了什么,那些都与你无关。这一切都是我们自愿的,你不必自责。你的任务就是守护天下,而我们只要能够陪在你身边,在你需要我们的时候能够立即出现这样就好了。我知道你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过去,而且还没有完全记起。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离开你的。所以,不要再为以前的事伤心,也不要疏远我们。你可以不接受别人的帮助,但我们却是一直一直都陪在你身边的亲人,你的任何决定都不可以不算上我们。你,不可以再一次不要我们。这样的是在发生一次,我怕我们都会承受不了的。所以,就算是死,也让我们陪着你好不好?”
苏戎语气温暖和的说道:“雀,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想起了什么?好了,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出去了,你收拾好了就来紫苑找我。紫苑种了好多紫蕊,你看了之后定会喜欢的。”话毕,苏戎不等朱雀再开口,就推开门离开了。
朱雀一个人坐在床上,心中充满了苦涩。‘哥,你还是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吗?为什么你要一个人默默的承受这一切。或许,我不该和你来中神域。以前,都是你们宠着我,就算麒老是欺负我,他也是宠我的。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让你把你心里的事说出来。原来,我还是没有变。永远都学不会去分担,永远都只会冲动的做事,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我知道,你肯定又恢复了一些记忆,但是你却不愿告诉我你记起了什么。真该让麒或者玄和你一起来中神域,至少他们比我更能替你分担。现在天下局势瞬息万变,我们又不知道外面的消息。这段时间,我总是看见你一个人坐在那儿,有时候,就算我到了你身边你都不曾发觉。是啊,他们都没有消息,漠也没有消息,这是不是告诉我们该是做好抵抗大劫的时候了?哥,何时你才能不再为了天下而活,不再担任什么守护者?这一天,在这一世我们能等到嘛?’出了朱雀的房间,苏戎有走到了紫苑。这一次,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外面。冷冷的说道:“阁下是谁?为什么会在紫苑?为什么身上带着妖气?”
这时,从重重紫蕊中走出来了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脸上带着面具,身上有浓浓的妖气。他看见苏戎,语气轻蔑的说道:“天君,没想到你居然转世了。也好,当年要不是你我也不用修行这么多年才养好伤。天君,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魂飞魄散,再也不能转世了。哈哈,我看到时候,你还怎么守护天下?”
苏戎的声音中透着杀意:“你以为你们算计过我一次还能在算计我第二次吗?上一次你们是怎么算计我的,相信你们还没有忘吧。那样的算计,你们以为很成功吗?也请你给他们四个带个话,这一世我是来终结你们的,我天君了回来。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便不能祸乱苍生。所以,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减轻罪孽吧。”
“哼,天君我们不会放过你的。”话说完,这黑衣人就掐起法诀走了。
苏戎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说道:“我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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