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调动闹剧
时间到了2012年，我在我校的“打酱油”之旅或许也行将结束。
在这里工作的五年十分不顺心，2007年考入我校，而第一年便被老校长交流到Z中学工作一年。2008年回到B中学，暑假中进行了校长公选，校长变成了王婆，拜他所赐我便开始了如门口那条泥泞坎坷的道路般一样的艰辛之旅。
还记得第一次到学校的印象，那太刻骨、惨烈、揪心了。那是2007年6月到学校面试，那天大雨，乘坐公交车驶出三环，道路突然变得颠簸异常起来。我错愕地看着窗外，这哪是路呀？分明是条河嘛！看不到柏油沥青，满眼是大小深浅不一的坑，车轮溅起泥水如中国画中的泼墨肆虐，过往车辆互相“攻击”都在车身上涂鸦上了天然、“现代派”山水画。下了车，走到校门口，锃亮的新皮鞋变成了泥鞋。接待我们面试的是校办公室主任，就是后面我会提到最会摆谱“装B”的主任大人。他给我们简单介绍了下学校，一到三年级是每个年级两个班，四到九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一个12个班，不到30个老师。我点上根烟，打着伞在学校转了一圈。学校坐落在山坡平地上，后山便是茂密的松林，除了空气好外似乎一无是处。一共有四栋小楼，一栋三层、两栋两层、一栋一层（听“装B哥”讲是因为那是危房，为了排险两层变一层），似乎都有些年头了，看上去破败不堪；还有两排简易石棉瓦房，是6间简易教室；没有城里学校的宏伟漂亮，甚至连简单的校园文化装饰、花草装点都没有，和城里学校相比，怕连“丑小鸭”都算不上，和深山小学差不多。看完我是错愕、震惊加受到了惊吓——这是省城呀，离市区不到10公里，就在三环边上竟然会有如此落后“坑爹”的学校，那条恐怖存成的“水泥路”更是让我美丽春城掉价、掉渣。
路难走，公交车也只有一路，出行很不方便，我在学校宿舍住了两年。那条路就成了我的梦魇，晴天似沙漠黄沙漫天，雨天似沼泽菜地酣畅淋漓。只有一路公交车，还少得让人抓狂，我便以电单车代步，而我那可怜的电单车两年时间便报废了。各位看官可以开动脑筋想象漠鹰那小子（也就是我）骑车出入城的盛况——晴天风尘仆仆、“尘满面，鬓如霜”；雨天“满身的泥水惹人笑”；晚上和狐朋狗友城里小聚、HAPPY归来，喝得七荤八素、稀里糊涂，没有路灯还在其次，还得面临那大货车远光灯的嚣张挑衅、、、、、、想想都觉得恐怖，有木有？漠鹰那小子没葬身车底、醉卧荒野，甚至一点小状况都没出过，是不是太幸运啦！谁叫咱人品这么好，天佑好人或许就是说的我了！
那条极品路直到2011年10月才修成现在这双向六车道大马路，由此结束了“昆明最烂公路”的屈辱历史，那时我已结束“山上隐居”生活，搬到了新家。
2008年便被下放到小学带四年级一个班的语文，兼初一两个班的政治。
2009年带五年级一个班的语文，兼初二两个班的历史，这年在初中已有三个语文老师的情况下王婆又进了个语文老师，让我感觉大事不妙，我再带初中语文的机会几乎没有了。
2010年我感觉适应了小学语文的教学，和孩子们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却又让回初中接初二两个班的历史地理和初一两个班的地理。一是我对地理教学的陌生，二是学生极为不重视、基础极差，三是教学任务过于繁重、无法兼顾，四是考试形式历史地理都第一次由开卷考试变为闭卷考试，糟糕的上学期期末考试我被扣了1000块的质量奖，这或许创下了学校有质量奖以来空前绝后的纪录吧。下学期初二地理的学业水平测试不到30%的及格率，这是昆明中考改革后的第一次考试，也是地理第一次参加“中考”，我自然又被王婆劈头盖脸批了个够。我是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申呀，变态的工作量，还要有好成绩，我是名师、我是神呀！
2011年更为艰辛，带初一、初三两个年级四个班的历史，还有初一、初二两个年级四个班的地理，疲于奔命于改作业、写教案、周六补课。初二地理、初三历史同时参加学业水平测试这可谓千斤重担压得我窒息，一个人同时带三个年级、两个毕业科目，说说都觉得变态得像笑话、神话！下学期又加了4节课，这已经超过了我承受的极限。也就是那一年，一贯坚持锻炼、酷爱运动、自诩身体很好的我，被三个年级、两个课头、四种教案、如山作业、若干无良学生学渣折磨得腰酸背痛脖子僵，年纪轻轻得了颈椎病。去医院拍片看病，医生说片子上没问题，不需吃药减少坐的时间便会缓解，可无法根治。我的天呀，减少坐的时间，我也想呀，除非不吃老师这碗饭了！最气人的是，坐在旁边的主任助理竟然说“年轻人少打网络游戏、麻将、牌这些”。我说我是老师，两人齐声“哦”，我“无语泪千行”。
五年来，我一直在逆境中挣扎，一切工作安排都坚决服从，没日没夜的加班没换来一句肯定表扬，孤傲、清高、锐气、自信已被抹杀殆尽。也曾因为书生意气犯过不少错误，自然是被王婆批得体无完肤，最严重的就是上章讲到的教代会通过绩效方案时投了反对票，王婆竟然以此威胁我下岗，这无疑是给我的逆境雪上加霜。教学任务如此繁重，我疲于奔命还应接不暇，这让我如何出成绩呀？我的处境尴尬到了极点，让我如同成为了荒诞派戏剧中的主人公，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像卡夫卡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变异成甲虫？
五年来我一直如履薄冰、夹着尾巴做人，可笑的是我的处境竟然日趋恶化。工作如此认真玩命，两年都符合条件加薪级工资都没加成，连比我履职短、工龄短的都加了；上学期校内青年教师竞赛课，历史教研员给予了我极高的评价，而最终连个三等奖都没捞着，只能一笑了之。今年按履职年限我可以晋升中一职称了，我也考取了计算机证书做好了准备，但凶多吉少我也没抱多大希望。我已经被王婆边缘化，或许除了干活，好事是跟我无缘了。
今年1月以前代课学校的校长参加了L中学的校长公选并成功当选，他知道我在这边不开心想带我去，我自然乐意。我终于看到了摆脱王婆压迫的曙光，但我担心王婆不肯放行，老领导说他去沟通。
2月17日，老领导以我不好调教为由向王婆提出要求，王婆便找我谈话。他说Z校到那边去当校长不容易自当支持，学校同意放行，关键是让我想好。他说那边环境比较复杂，这几年换了好几任校长，要我做好Z校待不长的思想准备；今年我有可能晋升职称，如果仅考虑职称的事不必过去，那边是超编单位难以解决职称问题；到那边还要从新适应，要从领导的人变为独立的人很不简单，让我一定要考虑清楚。
20日，我去找王婆说考虑好了决定走。他的态度马上发生了改变，他说要走也是8月份的事，让我不要着急，考虑清楚了再交。他说我要走不会阻拦我，问题是我们是缺编单位那边是超编单位，教育局是否会同意，如果我们放行肯定会影响我们的进人指标。他反复解释对我过分的事都是按制度办事不是针对我，还追问是不是有投票的阴影。他无非是要让我承认他对我很好，并不是因为对我不好而让我心生去意。30多岁我自然心里如明镜一般，违心地感谢了他一如既往的“关心和支持”，说自己想追随老领导，还是想教语文干回老本行。
21日，我交给他时，王婆就丑态毕露了。他接过马上拉长了脸，他说你既然想好了那么就好好谈谈，前几天是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谈的。他先描述了我去那边适应的艰辛，然后说今年我是可以晋升职称的，也在计划减我的教学压力。最后他说，既然要走今年就不得在这边申报职称，能走我们欢送；如果走不了，则从中二降为中三处理。
他又威胁我，但我已经毅然决然要走，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他从来就没对我好过，我也不害怕他能对我还能有多坏，我已经“在水里”了，抓住机会殊死一搏才有可能摆脱他的压迫。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夜长梦多，还有5个多月的时间千万不要节外生枝。我必须得挑着千斤重担小心谨慎，工作更加认真卖力，千万不能犯错让他得到口实。他说得等行政会正式讨论通过后再填调动表格，我担心他想拖想赖。我把想法和老领导说了，他说不怕，认真做事、夹着尾巴做人就是，一学期很快就过去了。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才过了一个周王婆便变卦了。一天下班回家他对我说，他去跟局长说才开口便被骂了一顿，我们是缺编单位放了我走他怎么去局里要更多的名额呢。他让我再坚持一年，今年把我的中职职称解决了，以后再说，让我跨那么多的课头、承受那么大的教学压力是学校的实际困难没有办法。到家给老校长打电话，他说王婆抬出局长是在忽悠我，只不过是他出尔反尔的借口。
随后在一次聚会上，王婆便派他的鹰犬“牛B哥”副校长去跟Z校讲“我们学校缺人，不能放漠鹰走，实际困难望Z校原谅”，被愚弄、忽悠的Z校只能拿“牛B哥”出气臭骂了一顿。这是我听Z校讲的，他说这次计划是泡汤了，看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你就好好干，不要再犯“民族脾气”就是；王婆不会把你怎样的，大不了他让你下岗，那也不怕，来我这里就是了。
3月2日，我们全校出去“三八节”活动，酒席上王婆来敬酒再次对我说“兄弟，留下吧，别走了”。我想我是走不了了，只要有他在，我就无法逃脱他的魔爪了。
3月9日，我们学校搞“一徒双师小结会”。晚上一起去吃饭，当着历史教研员王婆信誓旦旦地说：“今年把你的职称解决了，下学期不管怎么困难把你的地理课减掉，让你一心做好历史教学工作。兄弟，就留下吧。”
教研员和我师傅都说先把职称解决了，以后再从长计议，工作一定要小心免得被他收拾。后来外校的老师和进校的教研员都走了后，他的丑态便暴露无遗了，他借着酒劲开始说落我离开的不对，说什么留下我都是为我好，我竟然说什么是要追随老领导，我让他很不高兴。书记、副校长“牛B哥”、办公室主任“装B哥”和总务主任都向我敬酒，都劝我留下。王婆还在喋喋不休，酒气口水喷我一脸。我真是气急了，恨不能扇他两巴掌、痛扁他一顿。
“牛B哥”看着不对劲，大声说：“老大，既然是兄弟，小弟是会犯错的，干了酒就不要再说了。”
于是在众人劝说下，我连干三杯敬王婆才解了围。
4月底初三历史进行了第一次区模拟测试，结果很糟糕，只有24%的及格率。学生实在太懒了，该记该背的基础知识不背，接近三分之一的学生学习态度十分消极。初二的情况更加糟糕，特别是八（1）班上课就像菜市场一样，只有四五个人在听讲。我感觉到的是阵阵寒意袭来，好悲哀。
后来召开了针对初二年级学业水平考试的紧急会议，决定让我和生物老师放学轮流守着学生背书，“牛B哥”和书记包班进课堂听课。
5月在疲于奔命中度过，领导听课自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时常没有身影，初二的状况依然让人痛心疾首。我依然是在超负荷中运转，应接不暇的课、如山的作业，下班后还得守着学生背书。初二学生的作业依然大多是抄袭应付了事，没什么质量可言；到八（1）班上课依然是一种煎熬，毫无什么效率可言；最生气的就是背书，你牺牲休息时间敦促他们背书，而他们呢你去晚一点就集体消失，最后一节课放学前就守在教室门口，依然还有人逃跑，在背的过程中又有人陆续逃窜。对此，只能感叹只能是尽力而为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在忙碌中上交了申报中级职称的资料，我校也争取到一个招聘地理老师的名额。王婆在酒桌上的两个承诺也已兑现，在交申报材料时我“被签下”“申报职称成功后六年内不得调动工作”的承诺书。
呵呵，明知是霸王条款还得签，王婆可谓滴水不漏、处心积虑呀！这也宣告了我调动工作的事情以失败而告终，以满怀希望开始，而以闹剧收场。抗争挣扎还是无法逃出王婆的魔爪，不过能减轻工作量和申报职称已经是最大的胜果了。
换个工作环境，我不见得就能左右自己的命运，老领导也是个简单粗暴霸道的人，教师到哪都得顽强拼搏、乐于奉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生就是不断的选择和妥协，在黑暗和曙光中徘徊。当我们实力不够强大、无法打败“敌人”时，或许只能妥协和接受。或许学会妥协也是成长、成熟吧，你血气方刚、“无根的义勇”、“眼里不容沙子”又能如何，你能改变几何？或许什么都改变不了，还弄得自己遍体鳞伤。奈何？奈何！这便是现实，真相往往很丑陋、残酷、惊悚、“赤果果”，需要勇敢、勇气、“大心脏”去面对。虽然接受、妥协或许不需要付出“刺刀见红”、“真刀真枪”、“你死我活”那样的代价，但付出的勇气似乎也相差不了多少，姑且就算是次一等的“直面淋漓的鲜血”吧！除却生死，便是小事，哪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们计较的呢？
在身心俱疲中迎来了雨季，也迎来了初二地理的一模和初三历史的二模，结果自然不会让我满意。但我也不必去无谓的纠结，我已经尽力了。教好那些紧跟自己的学生就好，那些“愚蠢指数爆表”、“脑洞大开连女娲都补不起来”的学渣就不是我们改变得了的了。
熬过这黑色的六月、中考过后就是假期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承受如此大的教学压力了。假期就“放空自我”，好好休整休整吧。
(https://www.mangg.com/id38347/2027205.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mangg.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man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