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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平刚把严冰安顿到座车的副驾驶位置上,高笑天就站到了车门边。
伸手拉开车门,王学平含笑把高笑天请上了车,两人并肩而坐。
王学平仰起脸朝后视镜方向看了看,小车司机仿佛长了后眼睛一般,立即推门下车。
司机的两脚落到地面后,他反手使了把巧劲,“砰。”驾驶室门紧紧地合拢到一块。
车外嘈杂的各种声响,被厚实、隔音的车门,完全阻挡在了车外。
高笑天暗暗赞许王学平的司机机灵,不仅眼力界不差,而且手脚也不慢,看得出来,这是个明白人。
“张工人父子目前在西城这边,很有些影响力,咱们市局和分局里头,都有人充当他的保护伞。据我说知,和张工人来往比较密切的是部里的一位副部级助理……”高笑天详细地把张工人背景抖了个底朝天。
王学平曾任钱州市局的一把手,他非常清楚,对于张工人这种下九流的帮会组织来说,专政机关一向都很重视。
即使,专政机关暂时不动张工人,也并不意味着,没在暗中调查他的一举一动。
老话说得好,我党办事,就怕认真!
如果,某地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势力不断膨胀,并且渐渐失控。那么,只能证明,当地的党政机关里面,一定有该组织的强大保护伞。
至于张工人目前的生财来源,其实和青红帮的老祖宗们干的活计,略有区别。
除了胁迫地盘内的部分商户交纳保护费之外,张工人的日常收入来源,主要靠黄和赌这两样,他暂时没胆子,也没那个能力去沾染白粉的生意。
王学平原就知道张工人的老底子,结合高笑天描述的情况,他差不多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时代的张工人的势力,还远没有十年后那么强大,所以,至今尚未背负重大命案在身。
“情况差不多就这样,你拿个章程,我照办就是了。”高笑天十分爽快地把决定权交到了王学平的手上。
“高哥,我给了他三天时间。这三天内,你安排可靠的人盯着他点。过了三天,你就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王学平的态度既明确,又有些模糊,令高笑天颇费思量。
“成,那就这么定了。”高笑天抬手推开车门,一只脚落地的同时,他扭头冲着王学平重重一点头,“麻烦你一件事,代我向老首长问个好,请个安。”
“这个还需要你提醒么?”王学平探出右手,在高笑天的手臂上,轻轻地一拍,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笑天走后,严冰费了一番周折,从副驾驶室位置上,挤到了王学平的身旁坐下。
“小冰啊,不是我想说你,你都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能不能稳重一点?多注意点形象?”王学平十分头疼地望着嘻嘻笑的严冰,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如今的严冰,早已不是当年还在读高中的小姑娘,王学平即使真生气了,也不可能再像当年教训她的时候,狠狠地打屁股了!
“哥,我知道的,你最疼我了,谁敢欺负我,你都会狠狠地整他,我没说错吧?”严冰把王学平苦口婆心的劝说,完全当作了耳旁风,她嘻嘻哈哈地揽住他的一条胳膊,大耍无赖行径。
王学平还真拿严冰没有什么好招,这么大的俊俏闺女,骂不得,更打不得。
教训狠了,万一严冰脑子一热,干脆来个离家出走,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王学平想想就觉得后怕。
由严冰的身上,王学平联想到吕紫心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儿子,他暗暗下定了决心,将来如果有了闺女,必须坚决地和严冰隔离开来,免得跟着学坏了。
王学平带着严冰直接回了王家老宅后,就领着她去见老爷子。
“呵呵,这是明高的闺女,小严冰吧?”在王学平的扶持下,王老从躺椅上起身,笑吟吟地望着严冰。
“爷爷好!”严冰的嘴巴很甜,不仅在爷爷前边省略了王字,更是冲着王老连鞠三躬。
“家父曾经说过,我大哥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必须尊重。”严冰落落大方地站在王老的面前,仿佛是刚开始学习写作的文学青年,初遇文坛巨子巴金一般,她那清澈可以见底的一双黑色美眸之中,溢出无限崇敬的慕孺之情。
面对笑不露齿,淑女气息十足的严冰,王学平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还是那个他曾经十分熟悉的无法无天的小魔女么?
“小冰,来,坐到爷爷身边来。”王老和蔼地望着严冰,慈祥地冲她招了招手,把她叫到身旁坐下。
“小冰,你啥时候到的京城?爷爷我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啊?”王老拉起严冰的小手,和蔼可亲地问她,眼神地余光若无其事地扫了下王学平。
立在一旁的王学平,心头猛地一凛,老爷子的目光如刀,直刺他的心窝。
“爷爷,我……我犯了错误……”严冰有些惊慌地吐了小香舌,低垂着小脑袋,把她怎样退学,怎么报考了空姐班的烂事,一五一十地向王老做了汇报。
王学平发觉老爷子的眉心微微一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老爷子的政治态度十分开明,却因为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同时也是个很重规矩的人,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没有规矩哪来的方圆?
“爷爷,我以前常听家父提起您当年的光辉事迹……想当年,您横刀立马,指挥万千勇士,纵横驰骋国内外战场……”严冰一路赞不绝口,末了,居然抱住了王老的一只胳膊,撒娇说,“您就给我讲一讲,您最得意的一次战役吧?好不好嘛,求您了……”
令王学平没有想到的是,王老竟然抚须哈哈一笑,说:“你这丫头,快别晃了,再晃下去,我这把老骨头就给你晃散架喽……好吧,我就给你讲一讲,当年是怎么打得联合*屁滚尿流的几段往事吧……”
王学平眼巴巴地看着室内的一老一小,凑到一块,你来我往,聊得十分兴起,他这个亲孙,反倒成了多余的局外人。
这一聊就是两个多小时。
等到一家人上桌吃饭的时候,王老甚至破天荒地主动替严冰夹了好几次菜,包括姜雪韵和王敬国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吃过晚饭后,王老把王学平赶得远远的,只带着严冰去散步。
王敬国收回了一直落在严冰身上的视线,定格在了王学平的脸上,叹道:“老爷子这是盼望早日抱上曾孙呐。”
“爸,转过年,我就三十五了!我和小灵现在被迫连正式婚礼都没法子举行,爷爷哪来的曾孙可抱?”王学平见缝插针地想摸摸底。
王敬国目光深沉地望向远方的群山,良久,他才轻声一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你爷爷现在都很难。”
“爸,您就给我交给底吧,涉及到我的终身大事,做儿子的有权知道内情。”王学平不想继续无限期地推迟和李小灵的婚期,大着胆子追问王敬国。
“要怪,只能怪你太过出色了。现在,想做你岳父的人,不少哇!”王敬国冲王学平做了个手势,把他领进了二楼卧室旁边的小书房。
“爸,我就闹不明白了,爷爷既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小灵亮了相,现在又……”王学平不好公然指责长辈们,一口气憋在胸头,闷得难受。
“我问你,江山和美人,二选一,你选哪一个?”王敬国仿佛没有察觉到王学平的不逊言辞,平静地反问他。
“爸,我先娶了小灵,再拿江山!”王学平凝视着父亲的双眼,斩钉截铁地表明了他的决心。
“某位党国重臣看上你了,托人找我说媒,”王敬国顿了顿,接着说,“那人的资历、地位以及威望,和咱们家老爷子大致相当。如果,你成了他的孙女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你在外面很有几个女人,个个都很出色,如果,这些私情让小灵知道了,你就不怕她伤心么?”王学平刚想说话,被王敬国抬手打断。
“爸,道理我都懂,我就认一条,糟糠之妻不下堂!开国后,爷爷带着奶奶进了城,而不是富贵之后,立即换老婆……”王学平念及李小灵对他的一片真情,胆气陡然一壮,竟然敢把老爷子拿出来旁征博引。
“放肆……”王敬国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爷爷和***感情,也是你能够随意评论么?”
“爸,我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咱们家实在容不下小灵,我想的话,我会带着小灵搬出去住。”王学平冲着王敬国深深地一鞠躬,返身退出了小书房。
夜半时分,大宅的深处的某个房间,传来低低的对话声。
“怎么?小家伙狗急要跳墙?”
“是的,这小猴儿,脾气倔得像头牛,简直和您当年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像我和雪韵。”
“呵呵,和平年代,不逼他一下,怎么知道真性情呢?压力面前不折腰,还真他娘的像我啊!哦,对了,婚事操办得差不多了吧?我就一条,不该请的人,一个都不要请。”
“成祖爷病重,儿子就算是再傻,也不可能大操大办!”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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