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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铁面的声音和另一道声音重叠，是很熟悉的声音。他感受到，有一个人就站在他三步开外的地方。
“铁面？”冷傲的声音里有着压抑的颤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
铁面的心一沉，试探地问，“叶寒心？”
“你怎么在这里？”然后就是两个人的异口同声，也能听出对方的诧异。
铁面因为过于紧张，望了随身携带着火折子。现在遇到叶寒心，他才想到照明。“这里很黑，我用火折子照一照，咱们先出去再说。”
“不！不要！”叶寒心的声音甚至可以用凄厉形容，冷傲早已消失不再。他连忙喝止住铁面的动作。“千万不要点火。”
“给我个理由。”铁面不是旁人，他不可能无缘无故认同他人的做法。
除非，有一个能够说服他的理由。
叶寒心深吸一口气，嗓音再抖。“你会崩溃。”
他不是没有带火折子，而是在点亮黑暗的那一刹那，他多么希望自己是个瞎子，什么也没有看到！
崩溃？！铁面联想到刚刚见到的血池，“我已经奔溃过一次！”他点燃火折子，突然间像是被人遏制住喉咙。卡得他连呼吸都忘了……
贴着他侧脸仅一指宽的距离，一张狰狞的脸上满是细碎的伤口，伤口处挂着又长又白的蛆虫。蛆虫看到光，正往火源处游过来……
铁面吓手一抖，火折子被叶寒心快速地熄灭。
黑暗中，他回想刚刚的一幕，脑子里只剩一个词语：死人！
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双眼挂在脸上定格在鼻梁左右，有的胳膊被掰成扭曲的形状，有的被拦腰截断……
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地道。像一个个雕像，在黑暗里无声无息地存在在他们身边，被踏在脚下的也比比皆是。
铁面和叶寒心能够清楚地听到自己和对方的剧烈心跳和不规律喘息，他们背靠背寻求唯一活着的气息。
渐渐地，他们平息下来。
刑捕司的总捕，江湖畏惧的神捕，铁面。他从来面对一切面不改色，他没有一次退缩，甚至连害怕都不会。
逸心尊的尊主，名秋寒夜。他冷傲决绝，手段狠毒得让人心颤，这时候终于有了让他心颤的人和事。
“这是什么地方？”叶寒心打破沉寂，可他总觉得毛骨悚然。好像周围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他，有手朝他伸出来。
“不知道。”铁面说道，“我是从一个血池旁走到这里的，你呢？”
“我发现很多铁笼子，很多很多。”叶寒心的声音又开始颤抖，“铁笼子里关着的都是近年来江湖中躲入大赌坊的人，他们……都不正常了。他们的牙齿很长，好像要吃人一样。就像干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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