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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睿也在笑，是笑在心里。他为宫坞棠的决断而喝彩，若非有表妹在侧，他会上去给他一个拥抱提前庆祝计划的实施。“眼看时间越发近了，不知宫谷主的准备是否已经完善？”
“自然。”宫坞棠的笑维持得很短，抬眼即弥散。从撒睿眼里读出几许关切，他又补充了两个字。“放心。”
语音刚落，恰是谷凌回来之时。他恭敬地站在宫坞棠身边，就像一尊永恒的雕塑。低头，看足。
撒睿示意池忆到外间去，自己则是慢慢走到宫坞棠的另一边，唇与耳相距仅两指宽，他的声音低到仅二人可闻。“棠棠，见过谷凌抬头么？”
宫坞棠把已经到喉咙口的叹息缓缓地压在心底最深处，点漆的黑眸里一闪而逝的痛意与愧疚。
谷凌是个不同的存在，他从未怀疑他的忠心。而事实是，谷凌早在童年时就受神仙瑶池控制，成为安插在枕寒灵谷的一名细作。
对这个，宫坞棠当年只是冷漠旁观，看谷凌何时暴露摊牌，如何面对谷家列祖以及他这个主上。
然而，他没有等到这天，谷凌就永远抬不起头了。
没有尝过永远低头的滋味，他却深刻明白绝对不好过。如今撒睿提及，再次触及到他的痛。他低声喃喃道，“睿，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
很多事情？撒睿炙热的眼眸蓦地直击谷凌，迸射出的目光凛冽如刀似剑。好像把他身边的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因此这句话也就没有控制音量，故意让谷凌听到。“譬如，不能抬头吗？”
宫坞棠静静地望着撒睿，知道他是为自己不平。“有时候，你的睿智真的让人无法招架。不担心，我对知道太多的你有所行动吗？”
“你会吗？”撒睿坦然的笑容如暖阳洒遍苍穹，得到宫坞棠的沉默。他肯定地说道，“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宫坞棠声音平稳如常，听不出喜怒。
撒睿认真的眼神反倒蛊惑了淡漠的宫坞棠，“从你喊我‘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对你来说会不同。”
宫坞棠奈何叹息，心道：或许，真的是缘分使然。不禁抬眸又是微微一笑，“看来我否认也是欲盖弥彰。说，想学点什么？”
他竟记得！撒睿心中漫开喜悦的温暖，忙拿出腰间的竹笛。“我的要求不高，只要不太难听就是。当然，首先教我怎么让它发出声音。”
――其实，我不觉得你适合学这些。
宫坞棠又定定地看了撒睿一会儿，这句话终是没有忍心说出来打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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