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惊仇蜕 > 十五、问道之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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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鹊枝头叫,酷暑巷尾留,正午刚过,警局二楼的过道热得像个蒸笼。

  玄子梁脚下步子不见半点儿迟缓,瞅了眼前面表情瘆人的人,杨天峰抹掉一大把汗水,跟得气喘吁吁却不敢多吭一个字儿。

  半小时前,他们还在“野味”餐馆前打探消息,饭馆小伙计“大头”在玄子梁瘆人目光逼迫的下,抓破了脑袋死活也没能想起这红木梳主人一星半点儿的讯息。

  眼瞅着某人样子越来越不对劲,杨天峰在玄子梁打算直接把“大头”拖回警局前及时制止某人“粗暴”的行为。

  “子梁,还在为那事儿气着哪?”见两人前脚就快到刑侦科大楼门前了,玄子梁还没半点儿搭理自己的意思,杨天峰心里有点发虚,“你看,这人也没犯什么事儿,咱不能二话不说就把人往局子里送吧,再说吴队让我们找钱财掉落的地点……”

  “没用!”玄子梁用余光瞟了杨天峰一眼,一只脚已经跨入了大楼,留下杨天峰自个儿琢磨这“没用”俩字儿的含义。

  “别说,这案子还真处处透着古怪。”办公室里的热气仿佛化成了实质,如同细小的虫子一样一层一层黏在皮肤上。

  玄子梁刚一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

  “你们俩回来得真是时候,刚赶上涂谦,孟鑫三的尸检报告出来。”有人眼尖的瞧见门口“钻”出来的人,招呼了声。

  “尸检报告?”玄子梁咬着指甲盖,原本呆滞的双眼突然亮起一道精光。

  “就这东西,”刚才说得起劲的“半秃头”章华掂了掂手中几页薄薄的纸,把话接了下去,“你们知道这两人怎么死的不?”

  “不是烧死的?”从“没用”两个字带来的漩涡中清醒过来的杨天峰从玄子梁背后冒出头来,刚好听到这茬。

  “腹部皮肤淤血严重,胆囊自胆囊肝床撕断,最终导致胆囊破裂死亡。”“半秃头”的一番话下来,别说玄子梁,杨天峰二人,即使在座的都刚亲眼瞧过尸检报告上写得明明白白的内容,仍感觉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

  “这人要是烧死的也还说得过去,毕竟那模样虽然瘆人点,还是瞧得出点线索,但这么个死法,”接话的人似乎还没想好措辞,停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人还是道上混的,胆囊破裂致死,这不就是给活活吓死了么。”

  “最蹊跷的这两人的锁骨,”“半秃头”摊开验尸报告,对自己将要说的话充满了怀疑,“粉碎得跟研磨房出来的骨头渣一个样。”

  “和良新安一模一样......”玄子梁咬着下嘴唇,嘴里喃喃自语。

  照理说办公室说话的人不止一个两个,玄子梁的声音也算不上多大,偏偏就这么一句,大半的人都给听了去。杨天峰离得最近,只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往上窜,连七八月的热浪都抵挡不住。

  “这案子,处处邪乎得紧——”“半秃头”把验尸报告攥在手心,无意识的冒出一句话。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一下听不到半点儿人声。

  “缉私科那边的审讯工作也不知道进行得怎么样了,不过我看这次,光舆论也够周大老板受的了,”办公室大半茶壶里的“铁观音”见了底,大概几口茶下肚的功夫,总算有人动动嘴皮出了声,“对了,天峰,子梁,还没问你俩去焚尸现场有什么发现不?”

  杨天峰愣了一下,挠了挠头,瞟了一眼靠西南角的位置,发现那里吴锡的座位空空荡荡的,扭回头又瞄了下咬着指甲盖双眼呆滞的玄子梁,认命的使劲抓了两下头发,将两人到现场的经过一字儿不落的吐了出来。

  这话杨天峰说得糊涂,在座的更是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弄了老半天,就为了了这么个——梳子?”“半秃头”章华说完自己先乐了。

  “至少确定那两人曾经到过‘野味’馆子……”杨天峰搓了搓手,答得有点心虚。

  “你先别急,线索倒也不止那么一条,”见人尴尬,说话的人摆摆手接了下去,“还记得从涂谦那儿找到的烧掉一半的手机不?”

  “手机?”

  “嗯,技术科说手机卡有复原的可能性。”

  流浪狗躲在大杨树的阴凉地里打着盹儿。正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对面“冰点”咖啡馆前的人来来往往,嘴里都还直冒热气,连街道两旁的小广告都被人撕下来当扇子使。

  “冰点”咖啡馆临街的一面是两米高左右的落地窗,若是坐在这么个位置,正好能将街对面的景色一览无余。杨天峰挪了挪屁股,即使空调努力“嘶嘶”的往外冒凉气,咖啡馆里几对小情侣的视线还是像刀片一样,“割”得杨天峰浑身不自在。

  “这法子真有用么?”瞄了一眼在本市有名的“情侣店”里无动于衷的玄子梁,杨天峰终于忍不住试探性的问了句。

  正在此时,密不透风的审讯室里坐了个三十不到的“刺猬男”,微微发福的身体在不大的空间里蜷缩成一团,这人正是二号码头走私的负责人。

  “说吧,货哪儿来的,这回可不是你一个人扛得下来的,老老实实交待了,后半辈子还有点指望。”审讯他的“半秃头”将资料“啪”一声摔在桌子上,语气十分严厉。

  刺猬男没见过这阵仗,小腿肚吓得直打哆嗦,惨白着张脸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这事一直是羌哥在负责,不……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上面突然换了人,临出货就剩那么一天,就让我给摊上了,”刺猬头说得几乎要哭出来,“这算什么事儿啊,我就……就一帮着卸货的,真什么事都不知道哪——”

  “刺猬男”对走私的事是一问三不知,看得一旁审讯的几人面面相觑:刺猬男顶多能证明走私案和郑羌有关系,和周耶唐以及他身后的“恢云”集团却扯不上半点联系。再加上郑羌一死来个死无对证,将走私责任全推郑羌头上,简直一了百了。

  这样算来,明里暗里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成功“缉私”行动实际却是失败了。

  这时候,一辆深黑色的“宾利”正安静的停在路边,车对面是本市著名的高校,没有人数得清从这里走出过多少响当当的有学之士。正是上课时间,校园内静悄悄的,偶尔“飞”过一两个“全副武装”的学子,如同上下翻动的犁,辛勤“耕耘”着自己的未来。

  阳光在古朴的校牌上悄悄逗留,一股温暖安详的味道一点点散开,车内的男人静静的注视着这幅美好的画面,仿佛被黑暗打上烙印的眼睛瞧不出一丝儿多余的情绪。

  在男人看不见的背后,有两股视线同样仿佛被黏住了一样,死死“钉”在他身上。

  “子梁——”杨天峰拉回视线,拖长了声音重复半小时以前的疑问,“我们就这样动也不动的监视周耶唐,真能有用么?”

  玄子梁将方糖一块一块的丢入搅动中的“卡布奇诺”,用余光瞟了一眼杨天峰,慢吞吞的吐出俩字儿,“应该。”

  杨天峰搔了搔脑袋,望一眼泰然自若的玄子梁,又抓了两把头皮,终于忍不住问,“我们这次监视行动可没经过吴队批示,算不算违反纪律哪?”

  虽说玄子梁不按常规出牌是常事儿,但这“擅自行动”却是头一遭,即使吴锡在警局好几日不见人,杨天峰还是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

  喝下口甜得发腻的“卡布奇诺”,玄子梁咬了咬嘴唇没搭话。

  杨天峰等了老半天也不见回应,瞧向玄子梁心中突然冒出个荒诞的想法,“子梁——不是这次,你也觉着没把握吧?”

  一股瘆人的目光立即“飘”向杨天峰,就在杨天峰手忙脚乱想解释的时候,手机震动的声音及时响起。悄悄松了口气,杨天峰摸出“救命”的老式“摩托罗拉”。

  “什么——还原了?”杨天峰拔高声音,迎着玄子梁发亮的视线,将电话里的内容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技术科还原了手机卡,最后一通电话与涂谦死亡时间相差不超过十分钟!”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前一秒还是万里无云,眨眼的功夫就来了场倾盆大雨,俩人赶回警局的时候,已经成了两只活脱脱的“落汤鸡”。

  “摸鱼了大半天的功夫,终于舍得回来了啊。”“半秃头”一瞧见两人,就来了这么句。

  杨天峰一口水还没吞下肚,听到这话儿差点背过气去。

  碰头会是在二楼的小会议室里开的,主持这次短暂碰头会的正是当时市刑警总队的总队长,四十不到的年纪,已经挺起了不小的“啤酒肚”。

  几个小时前也是在这里,缉私科报告了“走私案”的审讯结果——除了缴获的走私货,几乎没能得到任何的线索。当时会议室的人都好像被扇了一大耳光,老半天没一个人吭声,吴锡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这次真邪了门儿了,”会议第一个发言的是这次技术科的功臣小赵,“咕噜噜“一大口“铁观音”下去,小赵总算是把话抖了利索,“这最后一个与涂谦通话的竟是死人良新安……”

  严格来说小赵的话存在不小漏洞,技术科的发现——仅仅是在涂谦的手机卡里找到的最后一通讯的号码与良新安家里的座机号恰好相同罢了。

  然而这么个事实已经把会议室里在座的人给惊了大半。

  “这案子还真是遇了鬼了?”“半秃头”章华嘴里还含着半口滚烫的铁观音,一句话说得模模糊糊。

  “我看鬼事儿也都是人弄的......”回话的人明显底气不足.

  “我不管是谁在装神弄鬼,我们都要通过这条线索把凶手的狐狸尾巴揪出来,”总队长用中指扣了扣圆桌,示意在座的安静,“连续三起案子都是‘周耶唐集团’里的人,各位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盯牢周耶唐和他身边的人!”

  “周耶唐做的。”大约离“小会议”结束还剩半分钟,直愣愣盯住对面雪白墙壁大半个小时的玄子梁突然冒出几个字,将在座目光一下集中过来,都满心期待着这位“怪才”的下文。

  一屋子人等了老半天,却只看见玄子梁咬着指甲盖,双眼呆滞平视前方,再不吐一个字儿。

  “咳——子梁,”总队长清了清嗓子,把话顺了下去,“怀疑郑羌是周耶唐做的倒还有理,毕竟这人一死,走私案就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但另外三人怎么也算得上‘恢云’集团的骨干,周耶唐要把他们全做了,无异于自掘坟墓哪!”

  “嗯——”玄子梁张了张嘴,模模糊糊仿佛吐出了那么几个词儿,大伙儿聚精会神竖起耳朵听了好半天,愣是没一个人给听了清楚去。

  离得最近的杨天峰瞅着面无表情的玄子梁,心中突然再次冒出曾在“冰点”咖啡馆出现的那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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