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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莲摇了摇头,“毕竟是‘鲨鱼’的据点,‘蓝月亮’不也查了几次才有的结果。”
“我们这次突然行动,”“半秃头”狠狠挠了挠光秃秃的那半块头皮,“没道理他能提前提防啊!”
“你们在查的时候有没有发觉哪里不对劲?”吴锡掐灭抽了半截的“大中华”,终于出声。
“我就觉着碍手碍脚施展不开,那些个‘莺莺燕燕’老在眼前‘扎堆’,害我耽误了不少功夫,”半秃头话说到一半,惊讶的张大嘴,一屋子人此时起码有三分之二都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他们一开始确实没准备,”吴锡口气有点重,“仅仅是从发现我们,和后面林林总总阻碍的时间,就能让他们改头换面粉饰太平!”
“大概还有监视器吧,”逝莲贴在椅背上,“‘蓝月亮’查抄成功那次,他们的监视器不是全部失灵?”话落目光挪向上次同样参与行动的“光头黄”确认。
见“光头黄”点头称是,房里一下陷入沉默。
“咳,”逝莲揉了揉鼻子,想想终于补充上句,“那个,我尸检有点新的发现——”
这句话终于分散了在座的注意力,“新发现?”杨天峰头一个扭回头,“女出租的?”
“嗯,”喝了口“龙井”提神,逝莲将第二次验尸的发现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你是说,”吴锡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尸首视网膜上有残影?”
“残影,”杨天峰搔搔头,“这说明什么?”
“你们还记得‘女出租’的尸体是在哪儿发现的么?”逝莲不答,抛出另一个问题。
“恐惧!”玄子梁眼里精光一闪,吐出两个字。逝莲接下话,“三坟巷——理论上来说死者若在视网膜上留下残影,生前一定遭受极大的刺激,尸体是在三坟巷发现的,那么——”
“被吓死的?”杨天峰终于明白过来,拍掌大喊。
“不,”逝莲摇头,“致命伤确是颈部的伤口,但我仔细观察过,死者确实因恐惧而导致血液流失加快,间接造成了她的死亡!”
“三坟巷那种地方,”杨天峰抖抖袖口,“她能看见什么?”“应该就是她眼里的黑影了,”逝莲往椅背儿仰了仰耸耸肩,“我们可以推测本来她会像先前几人一样吓死在三坟巷,但出于某种原因,在她被吓死之前遭遇了致命袭击,造成现在的情况。”
一席话说完,又是阵沉默,不知谁接上一句,“那么那个黑影……会是什么,东西?”
郊外满山的落叶掉了大半,没精打采的枯枝挂在树上,一个惊雷猛然落下,在树旁砸出个半人高的大坑,豆大的雨点哗啦啦落了下来。
“轰隆隆”——夜空如同被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逝莲搓搓手,呼出的气瞬间凝结成乳白色。
再有几步远就是三坟巷,逝莲松了口气,将头发拧成一股,“哗啦啦”挤出一滩水来。雷声滚滚,路口的雨滴依稀连成一条细线,模糊中仿佛勾勒了个人影,逝莲揉揉眼睛,“白衣人?”仨儿字脱口而出,逝莲眨眨眼再细看,前方不足百米的小巷仍是只有雨丝连绵不绝的落下。
“真不知是什么东西。”逝莲摸摸鼻子嘟囔句,忽然感觉股冷风刮过肌肤,掀开了衣衫一角,逝莲打了个寒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搂着胳膊,逝莲不知怎么的记起了这句不知年代的诗词。
“则,要来一杯暖暖身么?”此时逝莲已经两瓶“红高粱”在手,暴风雨中的老屋里安静得连掉一根针都听得见,半天不见人吭声,逝莲在原地来回犹豫两步,小心翼翼推开半掩着的木门。
“逝莲?”黑暗中响起一个很轻的声音,与往日难听的嘶哑不同,似乎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声音轻得禁不住一丝风吹。
“则?”逝莲小心挪了两步,一道雷在“小天窗”外一闪即逝,只需一眼,逝莲已经清楚的看见男人手里的针管和手臂两个显眼的针孔。“轰隆隆”雷声滚滚而来,屋里霎时陷入了死寂。
“你——吸毒?”半响,逝莲埋下头,嗓音非常低哑。黑暗中只剩一片静默,只听见男人轻微的喘息。酒瓶盖弹起落在“八仙桌”上,逝莲“咕噜噜”一大瓶酒下肚,将剩下那瓶扔在桌上,满桌空酒瓶被撞得乱滚,有俩顺势落下桌子边沿,“啪嚓”一声,似乎惊醒了潜伏在黑暗中的怪物,“则,这不是你的作风。”逝莲视线停在目所不及的某处,被酒水浸泡的喉咙愈发干哑。
“今天是她的,忌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传来男人风马牛不相及的回应,若不是竖起耳朵仔细听,几乎会被当成呓语。逝莲愣了神,就那么一两秒功夫,又一道闪电落下,这次逝莲终于看清“八仙桌”上唯一干净的那个巴掌大相框,那是个面色略有点苍白的女孩,清澈的眼神,笑起来有个甜甜的小酒窝。
一股浓重的悲伤突然充斥了不大的老屋,逝莲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千钧重,再吐不出一字来。
“什么……又是我的作风?”男人深幽的眼睛仿佛淌过深不见底的黄泉,将背抵在床头上,男人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不知道,”逝莲低下头,露出的笑容在一片黑暗里变得模糊不清,“至少不是,不是像现在这样,和海洛因为伴!”
长久的静默开始“驻扎”老屋。“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念叨出某句突然在脑海里冒出的诗词,逝莲扔掉几乎空掉的酒瓶,“小天窗”外一方点点星光恰巧在这时落入视野,好像在逝莲漆黑的眼珠子划出一道盈盈波光,“则,海洛因可不能发酵,如此月影婆娑的良辰更适合与酒为伴呢?”
良久,男人垂下手,一个极浅的笑意出现在嘴角。
针管“咔嚓”一声在掌心碎裂,玻璃渣留下几道划痕,好像感觉不到鲜血从自己身体内流出,男人翻起身,一个酒罐子霎时到了手里。
——一醉方休。
——没有人说出口,逝莲和男人几乎同时举起杯。
迟来的酒味儿终于一点点,一点点冲淡了老屋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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