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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吃了。”
手中的糕点伴随着这句话转移了位置。
我不开心了，拧过头盯着阿启，他把盛放着糕点的盘子一起扔了出去。
“我饿，我无聊。”我扒住他的胳膊。
“好吧，那等会儿我给你做面条吃。”脑袋上有些暖暖的触感，男人笑得一脸温柔和无奈，一双眼睛像是把人吸进去一般的宠溺。
我避开眼，一定那个是看错了。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反正在这儿盯着吹风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先去看阿启做碗面。
“小姐，少爷对你可真好。”
“咳……咳……嗯……碧玉，你退下吧，我想就寝了。”
声音顺着风传过来，带着病气。
我重新在树上坐好，这个位置正好对着窗。
“是。”丫鬟走向窗边关了窗户，“奴婢去外间守着了。”
我手间快速的捏了个诀，房内的场景一目了然。
屋内摆放着照明的夜明珠，屋内摆设基本都是亮色，其中把玩的物件倒是很少，少有的几件也莫不是价值连城，就是每一件器物的棱角上都包裹着棉布。
想来这一切都是西门瑞吩咐的，作为兄长，他这一点上倒是极为用心的。
若是这样细心的一个男人的话，或许幻水跟他在一起也并不是没有幸福的可能。
如果，西门瑞在幻水身上花费他妹妹身上的功夫的话。
躺在床上的少女，脸上带着病弱的苍白，眼底泛着乌青，这病想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没得治。
即便是有了什么奇遇治好了，也是没有几年活头的。
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生来就带着这一身病，若是有朝一日这大病痊愈，命数也就尽了。
少女睁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床顶，眼神逐渐复杂起来，似是悲伤，似是爱极，似是愤怒。
“若是对我好，怎会娶别人。”神情逐渐狰狞起来，紧接着脸色更加苍白，引来一阵咳嗽。
少女捂着唇，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量一般，整个厢房开始活跃起来，不停的有人在中间穿梭，神色间略带忧愁。
“走吧，趁着人都在这里，我们去征用了他家的厨房。”一丝气息在耳边炸开，我回过神，阿启贴在我的身后，一张脸在我眼睛里无限放大。
我忽然没了吃面的兴致，拉了拉他的衣服。
“回去睡觉。”
幻水就在这个家里，明日睡醒了使个术法给她带回幻海的宫殿便可。
本来是可以直接推算一下就可以得出的结论，着实没有什么折腾的必要。
现在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就更没有什么呆在这里的必要。
“梓儿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发病了？！”
……
“再等等……不……不等了，明日成婚。”
……再多的话都随风而逝。
清晨睁开眼的一瞬间，眼前放着一碗面还附带一个微笑的话。
那么，一天的心情都会很美丽。
“真的特别香，阿启你知道清晨睁开眼睛意味着什么吗？”
把碗里的汤汁也解决掉。
每一个清晨睁开眼睛，就意味着自己还活着。
每一个清晨睁开眼睛，就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当然每一个清晨睁开眼睛的真正意义……
“意味着一个人生命得以存续，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他伸出手，指尖蹭过我的嘴角，“当然最大的意义就是一碗我做的面。”
男人笑得很好看，他站起身把碗筷推到一旁，居高临下的看向我。“我说的对吗？小白。”
“嗯，对。”也许是靠得太近了，也许是这气息让我有些熟稔。
“阿启你真聪明。”捏住人的脸，一点不吝啬的夸赞。
尽管有些像是在哄小孩子。
太阳光渐渐的变弱，空气中的水汽开始沉重起来。
我眯起眼睛看向外面，这个镇子的上空就像是被水汽覆盖了一样，连光线都逐渐被阻隔在外面。
深红的嫁衣披在身上，新嫁娘似乎是身子不太好，走路的姿态总是有些不太对劲，就像是刚刚长出了腿脚的婴儿，因为骨骼的脆弱，行走不是很方便。
不过很快，这个走路的姿势就不见了，西门瑞抱起了新嫁娘跨过火盆，在喜堂里坐着的少女脸色更加苍白，手指抓着胸前的衣服，像是心绞痛一样，身边的丫鬟又是一阵着急。
“小姐，我们回去吧。这外面太吵了，您身子不好不能在这儿呆着。”
“您见不得风，却又执意前头看着，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少爷可怎么办啊。”
少女又盯着门前走过来的两个人看了一眼，眼神极为复杂，半晌，似是身子承受不住，“碧玉，你说，我若是死了会如何？”
“呸呸呸，小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小姐心地善良，才不会这么……真么……”小丫鬟急红了眼。
“心地善良，嗯……回吧。”
念着这几个字，少女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把自己包得更加严实了些。
如果真的心地善良的话，或许……
抱着新嫁娘向着喜堂里走的人在看到少女离去的身影时，眉头紧蹙，脚步却并未停下。
三叩首之后，证婚人宣布礼成，也算是给这个仪式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西门瑞在前厅陪了会客人，就以陪伴新嫁娘为由头走了。
关于新嫁娘的来历，西门瑞对外说是救命恩人。
如此说来，西门瑞对新嫁娘的重视也不算是借口，众人心中跟明镜儿是的，男人嘛，春宵一刻才是最重要的。
但见那小娘子那么弱不禁风，众人推杯换盏了几番，倒也是欢愉的很。
“你哥哥找你许久了。”
捏住一粒枣子就往嘴里送，然后坐在新房的凳子上，看着眼前这个乖顺柔弱的新嫁娘。
阿启在安静的剥花生。
“你们是哥哥派来的？”
“嗯，你父王一直沉睡不醒，算算日子明日就该苏醒了，你该跟我回去了。”
“我……我已经嫁人了。”
……
现在的小姑娘怎么事情这么多，嫁人了就不兴回娘家？
不对不对，这嫁人怎么着也得三媒六聘之类的，貌似这小姑娘是跟人私奔的，压根就没走正规的流程。
“而且，我回不去了。”幻水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把裙角提了起来，我先是看了一眼阿启，还在正儿八经的认认真真的剥花生。
然后放心的看向幻水掀开的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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