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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留在我身边，我有的愿望也只有这么简单的一个而已。
“柳清流，你怎么敢想……”少年在夜色中叹出一口气。
吊在柳树上的柳叶身形僵住，没能成功的挂住，直直的从上面掉下来。
那一瞬间，柳叶心里想了无数种再见之后的开场白就此夭折，因为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这么怂的架势出现过，所以没有想过关于各种怂的开场白。
“谁——”柳清流的声音在开口之后顿住，捏住茶杯要扔出去的架势也被卡在半空。
或许是柳叶的跌下来的姿势太美，不忍直视。
柳叶尴尬的摸了摸屁股，看向坐在凳子上的少年，裂开嘴，笑了。
“哟~好久不见，我就路过……看看。”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怕拍手，向着黑衣少年张开双臂，“要来抱一下吗？”
“咳咳……”肖奈何忽然咳了两声，我转过头看向肖公子，力持镇定。
在下还在施术中，他这样打扰我真的没问题吗？！
“抱歉，我没想到她以前对我是这个态度。”他摆摆手。
“认真点好嘛？肖公子，施术的人可是在下。”我脸上挂上招牌笑容提醒某只陷入我媳妇很美很可爱情绪中的人。
流泻而出的银色光辉忽然向前进了一大步，我撇了撇嘴，用一脸我很抱歉，被打扰有些东西看不到了，就这样吧的表情看向肖公子。
肖公子一张美人脸瞬间含冤带怒，欲说还休。
我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告诉他继续向下看。
“清流，这是最后一次了。”声声悲切流入耳中，眼前出现的剧情让人措手不及。
“叶儿，你要做什么？”黑衣少年的声音带着恐慌，好像有了某些预感。
“清流，你前世是叫奈何的……不，奈何也罢，清流也罢，始终是你给了我生命，让我得以聚灵，活在世间的人。”
“叶儿你在说什么？咳咳……”
“清流，你前世名叫奈何，以身殉国，阻敌三十万进犯家园，葬身无回谷，我是你从家中折下的柳枝。”柳叶盯着躺在病榻上的青年，眸子泛着血丝，神色苍白。
“那日恰逢大雨，我从你胸口汲取养分得以聚灵，却也得了你部分的灵。”
病榻上的青年手指僵硬，眼神从最初的绝望慢慢开始了平静。也许是预感到了少女接下来的话，也许是因为别的。
他伸出手，抚上少女的发丝。
“这是你来找我的理由吗？”他声音颤抖，像是在确认什么。
“什么？”
“寻找我，养育我，报我给予你生命的情分吗？”
“不是，我失去了很多记忆，才游离于世间，我不知道自己存于世间的意义。后来渐渐明白想起来那些事情以后也有想过要报恩，可是那是不同的。遇见你，跟遇见你是不同的。”
“叶儿，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你之间不需要你报什么恩，我只庆幸，我有折下你，有将你带在身边，更庆幸，你能聚灵。”青年说完这些话费力的喘口气，神色苍白着又开始咳嗽起来。
“清流，你如今二十八岁，你生命中有两年的时间我没有参与，跟你风风雨雨一路走来也有二十六年。我知道你担心的，但是我想你好好活着，不论如何让，都能好好活着。”
“已经有这么多年了吗？”青年的声音有些恍然，“我能陪你的时间真的是不多了……叶儿，我去世之后……”
“不要一个人擅自说什么去世的话，我说了要你好好活着你没有听见吗？”柳叶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叶儿，对不起……”青年的脑袋垂下来。
“说什么对不起，不是说好了三月份，东风吹起来就娶我的吗？所以你要活着啊，活着知道吗？”
“好……咳咳……三月份，东风吹起的时候就成亲……”青年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好像要睡着般的样子失去了意识，柳叶抱住青年的身躯，眼泪从眼中滑落。
一头乌黑的发渐渐消失颜色，绿色的荧光从眉心处升起，包裹住青年的身躯。
妖族得到人的灵可以快速聚灵，但是被取走灵的人一旦长到一定的年龄，就会失去生命力，开始虚弱，继而死去。
如果继续轮回，便会被这种回旋般的宿命纠缠住。
奈何自灵被柳叶用于聚灵之后直至今世遇到柳叶之前，一直在承受着这种陷入死循环的轮回。
以这种逃不开的宿命形式。
妖族得到人类的灵用于聚灵，之后，人类的灵会融入妖的灵中，没有人知道如何分割或者归还灵的办法。
因为从来就没有妖在得到人的灵之后还会还给人类的先例。
而柳叶要做的，就是要剥离自己的灵，去弥补柳清流残缺不全的灵。
可能会死去，对于妖族来说的真正的死去；也有可能，会有很小的几率活着。
柳叶的身躯开始渐渐透明，柳清流的神色渐渐红润了起来，但是却还是没有回复意识。
关于柳叶的记忆也渐渐的被剥离，同时被剥离的还有柳叶的记忆。
柳叶拨下头发，变作盒子锁住记忆。
锁住之后，却是连使用法术收回盒子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
她的身体在渐渐透明，甚至开始消散。
消散之物归于忘川，这场归灵的代价是记忆，灵被归还，则会闲散失灵之间最重要的记忆。
落于忘川，由忘川吞噬。
柳叶唇角贴上柳清流渐渐红润起来的唇，泪中带笑，渐渐再也摸不到柳清流。
“好好活下去。”
声音在遥远的彼端，以一种将要消散的方式传达。
躺在床上的青年眼睛动了动，皱着眉转过身，眼泪从眼角滑落，没入枕头。
梦呓一般的吐出一个轻轻的音节：“嗯。”
“归还灵的妖不会真正消散，她会经历漫长的岁月洗礼，在人世间的羁绊中重聚身形，然后重新修炼。最终……”
我想起来很久以前从师兄那儿看的书，道出关于妖族灵的记载。
“得以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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