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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岳身处的山峰,虽然巍峨高险,地势却并不怎么复杂。破除祁连长老布下的幻境后,仅用了几十息时间,王岳便拾级而上,走到这座孤峰的山顶。
与山腰景色相比,山顶景色有所不同,这里不再有危风呼号的峭壁,高可擎天的神秘古树,取而代之的,是起伏平缓的丘陵,以及一簇簇矮小葱郁的灌木。
灌木深处,绽放着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花朵虽然微小,但胜在数量极多,远远望去,整座峰顶都被淹没在五颜六色的花海中,景色美不胜收。
在花海深处,则有一幢古色古香的方亭。亭子里的空间很小,大概只能容纳两个人相对而坐,不过此刻已有一位老妪端坐在亭中,故此亭里最多只能再容纳一人。
显然,这位老妪,便是派徒弟将王岳唤来的祁连长老。
而那个空着的一人位置,则俨然是祁连长老专门为王岳所留。
不过此刻,王岳距离凉亭的距离稍微有些远,在其眼中,老妪的容貌略显模糊,看来若是想要将祁连长老的模样看的清楚,王岳就必须走得更近些才成。
“......这位老婆婆,就是忆水的师父,祁连长老?”
“可为何,她看起来很慈祥,与传言中的那位祁连长老天差地别?”
下一刻,随着王岳渐渐走近,他终于看清了祁连长老的模样,可后者的真实模样,却与王岳想象中的截然不同,甚至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在王岳的想象中,一直不遗余力阻拦他与张忆水在一起的,应该是一个面容古板,不苟言笑的老妪,终日身穿暗色衣物,对谁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棺材脸。
可现实中的祁连长老,首饰华丽,衣着鲜艳,若论起打扮,丝毫不输与二八芳龄的妙曼少女,甚至将峰顶漫山遍野绽放的花朵都比了下去。
虽然满头白发,脸上满布皱纹,但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微笑,望向王岳的目光更是无比慈爱,宛若一位终于等到了孙儿归家的老奶奶。
“好孩子,来这里坐!”
“容老朽多一句嘴,你刚刚用来破除幻境的手段,难道是有别道家的佛门神通么?”
下一刻,见到王岳徐徐走近,祁连长老更是乐呵呵一笑,忙不迭起身,将对面的木椅用袖子擦了擦,一举一动,都饱含长辈对晚辈的拳拳慈爱之情。
“晚辈王岳,见过祁连长老!”
然而几息时间过后,王岳终于走到凉亭中,却并未一屁股坐到祁连长老对面的木椅上,而是无比郑重的一整衣襟,缓缓走到祁连长老身前,对后者恭恭敬敬的施以大礼。
长辈可以不遵守小节,但晚辈却不得逾礼。
这个道理,王岳比谁都要清楚。
至于祁连长老对其身负佛门神通的询问,王岳则自动无视掉了,因为他很清楚,这句话,不过是祁连长老用以打开话匣,拉近两人关系的客套话,并不需要自己当真作答。
“好好好,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
“说起来,你和仇余那孩子真不一样。老朽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同样也为他擦了擦木椅,结果下一刻,他当即一屁股坐到了木凳上,远不如你有礼貌!”
“不过当然了,他到底是含着金子出生的孩子,自小娇生惯养,自是不如你......”
祁连长老笑眯眯的,如同一位再正常不过的老人,在王岳面前毫不见外的絮絮叨叨,即便提到了仇余的名字,也丝毫没有别的意思。
对此,王岳沉默以对。
这倒不是王岳有别的想法,而是祁连长老二度开口所说的话,同样没有让他回答,或是接话的意思,他也只能保持沉默,静待身前这位老婆婆的下文。
“说起来,你和我想象中的真不一样......”
或许是两次开口,皆没有起到预想中的效果,故此,祁连长老第三次开口,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王岳身上。说话期间,祁连长老的目光,更是充满感慨的在王岳身上上下打量。
显然,祁连长老这句话,同样不需要王岳作答。
“那晚辈斗胆,敢问在前辈的想象中,晚辈是一个怎样的人?”
然而这次,王岳却并没有像先前那般保持沉默,而是以无比响亮的声音开口作答,即便他很清楚,祁连长老这句话同样不过是寒暄之语。
并未王岳突然间变得不知进退,而是他很排斥祁连长老这种温和慢吞的节奏。
王岳有种预感,如果自己不主动出击,局势恐怕会向对其很不利的方向发展。
“在老朽眼中,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在没见到你之前,我以
为你是个不知道进退的愣头青,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很草率,但却偏偏是一个极其幸运的人,所以才能每每转危为安,逢凶化吉......”
“不过现在看来,我当初的想法显然是错的。如果说你不知进退,那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恐怕就天天在外面自寻死路了!”
讲到这里,祁连长老为之一顿,半响后才再度缓缓开口:“如果但就这一点来看,你还是比仇余要强,而且你比他强得多!”
祁连长老的话看似简单,轻松随意的仿佛在和王岳拉家常,但如果细细深想,祁连长老的每一句话,都似乎别有所指,在为图穷匕见的最后一刻铺路。
“速度、力量、神识,多方面都已踏入九禁领域......”
“血脉之力不明,品阶不明,来历不明,但最起码也是五品以上的高阶血脉......”
“且除此之外,你更是身兼佛、道两家之长。如果不看你那略显贫薄的身世,与你相仿的弟子,纵然在我七撼宗,一代也不过数十人而已......”
“而且除此之外,你的长相也比较英俊......忆水的眼光,还真是比我这老婆子好!”
祁连长老感慨连连,一次又一次的拿王岳与七撼宗其他弟子,甚至是仇余来比较,且每一次的比较结果,都是王岳毫无悬念的胜出,恭维之高,已然近乎捧杀。
这样一来,王岳接下来无论要说什么,都显得很突兀,不好再接口。
“......可既然如此,前辈您为何不同意我与忆水在一起?”然而王岳到底与他人不同,又或者说,他知道自己在祁连长老面牵,已然做不成他人。
故此,王岳二度开口的话语,虽然很简短,但却比第一句更加突兀,也更加犀利。
“为何不同意你与忆水在一起?......”
祁连长老闻言,眉头当即皱起,口中话语更为之一顿,却是显然没有料到王岳会有此一问,半响后,在王岳长久的等待中,祁连长老才终于长叹一口气,悄然开口:
“好孩子,你该不介意老婆子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次,祁连长老的话并未落到王岳身上,也与仇余、张忆水没有任何联系,但王岳却凭本能感觉到,祁连长老的这番话,应该便是阻拦他与张忆水在一起的根本原因。
“我这故事有些长,你如果站着听,恐怕会影响你下午的比斗......”
“所以,你最好还是坐下来慢慢听......”
下一刻,祁连长老对王岳轻轻摆手,示意王岳坐在她面前的木椅上。等王岳最终坐定,祁连长老才终于徐徐开口,目光变得无限悠远、悠长: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们红龙国南域,一座靠近大海的渔村,有一对恩爱的男女,终日以捕鱼为生,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虽然简单,但却过得很幸福。”
“然而后来某一天,某个宗门来此收徒,看中了男子的资质,欲要将他带回宗门培养,而男子也欣然同意。于是两个恩爱的人儿,就此分开,天隔一方。”
“男子在离开时,曾对女子许诺,他日修炼有成,一定会风光回返,以逆天手段,将修炼天赋不足的女子也带入修真路,到时两人双宿双飞,永世不分离......”
祁连长老讲的故事很平淡,如同傍晚温和的夕阳,让人想要昏昏欲睡,然而王岳却在旁听得很认真,一字一句的认真听着,不敢有丝毫遗漏。
“于是女子信了,在男子离开后,夜夜盼,日日等,可等到最后,却等来了男子命丧异土,被某个世家弟子活活打死的噩耗......”
“女子自然不甘心,欲要为丈夫讨个说法,但奈何她浑无修为,莫说不是那个世家弟子的对手,就算那个世家弟子的打手,她都奈何不得。”
“故此,那一晚,女子在海边乞怜,请求大海给她复仇的力量。大海也回应了她,赐予了她独一无二的血脉,金黄色,涌动蓬勃力量的海之血脉!”
听到这里,王岳心中隐隐一紧,终于听出了祁连长老诉说的故事的来历。
“......凭此血脉,女子终于如愿,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支撑,前去宗门,为自己死去的丈夫讨个说法,不想到时,女子才发现,自己的丈夫并没有死,只是另寻新欢,将她抛弃了而已。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谎言......”
“于是最后,女子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灭掉了负心汉所在的整个门派,一夜白头......”
“这个女子,是我南疆第一女帝,而她的血脉,则被后世称为孤海伶仃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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