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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青下完命令,转头望了望上原勇作和夏美,看到他们俩还是相拥在一起,抱得紧紧的不肯分开,林逸青微微一笑,不由得想起了桐。
当年在执行一次生死任务之后,他们俩重逢时,也是这个样子的,只是现在,他再也没有可能和她这样了……
林逸青不想打扰他们,刚要走开,夏美却看到了他,猛地脱开了上原勇作的怀抱,向林逸青跑去。
“请等一下!”少女急切的喊道。
“什么事?”林逸青转过身来,有些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您能……放过大家吗?”少女向林逸青鞠了一躬,看了看身后的俘虏们,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道。
“你认为我会杀了他们?”林逸青看着双颊绯红的少女,笑了笑,反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请您不要误解……”少女羞涩的低下了头。
“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做,不可能带着他们。”林逸青正色道,“按照国际公法,他们将在签署永不参与战事的保证书后,全部被释放。”
“非常感谢您!”少女的眼中满是感激之色,又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要感谢的话,就感谢南洲先生吧!”林逸青笑了笑,看了看跟过来的上原勇作,“当然,还有勇作。”
少女望向上原勇作,情不自禁的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给你十假期,勇作。”林逸青向上原勇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上原勇作心头剧震。心中满是感激之情。他看着林逸青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睛禁不住又有些湿润,而他的手,则紧紧的握住了夏美的手指。
此时的夏美,完全沉浸于拯救大家的生命和同上原勇作重逢带来的喜悦之中,忘记了和父母失散带来的恐惧。
晚了。
月光下,行进的队伍当中只剩下了粗重的喘息。野道贯走着,走着。渐渐又回到那种沉思的心境中去了,不过现在占据意识中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身前身后的士兵们。
在退往京都的途中,他不断的收拢着败退下来的政府军官兵,现在已经集合起了一支约1000人的队伍。
“他们为什么还会听从我呢?……他们只不过听我了一句援兵很快就要到来的话。……他们难道不知道是我在骗他们吗?他们不应该想不到这个啊。……那么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听从呢?他们听从我,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听到一个好消息。可他们为什么会认为那是一个好消息呢?”他刨根问底地想,意识到自己沉重黑暗的内心里已然透不进一缕希望的阳光。“……他们之所以认为那是一个好消息是因为他们愿意认为它是一个好消息,而根本的原因则是他们也像我一样,都在这战场之上。”
野道贯忽然为自己的这个发现惊讶了,仿佛它刚刚发生一样。“他们既然像我一样走上了战场,就同我一样有个生死问题要考虑。……真止的秘密是:他们虽然上了战场。心里却不想打仗,他们想的是得到财富,地位和荣誉,象一个真正的武士……”
正是最后这句话让他那闭塞的内心的视野开阔了,他现在不仅注意到空中的一团白云和一团黑云,还能眺望到远处的树林了。
“……这个简单的事实过去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呢?”野道贯问着自己,并且为上面的发现激动起来,“我没有注意到是因为我只注意到了我自己而没有注意到别人,没有注意到我和他们一起面对着同一种命运。……那团黑云意味着死,另一团白云却代表着生,它们分别笼罩在我们大家的生命之上。……战后,他们中间会有人给推上军事法庭吗?”
这样一个念头冷不丁地跳出来,横在他的思绪面前。“不,那件事情对他们来也是耻辱的,可怕的,难以想象的;同我相比,他们更是真正的武士和士兵。既然他们会像我一样思考生死问题,就一定会像我一样看待军人的职责、武士的尊严和荣誉。他们和我一样,除了英勇作战去夺取胜利之外,别无其它选择……”
远处的山崖越来越近地突出在西南方的云海深处。
月光此刻愈发皎洁,像是要把夜晚真的变成白昼一样。那团死亡的黑云仍在野道贯心灵的空中沉郁地飘浮着,但是因为有了方才的一番沉思,那一团生的白云也第一次强大了许多,有了同黑云抗衡的力量。“我为什么老是这么害怕呢?……原因是在于我对死亡深怀恐惧吗?”
此时的野道贯,突然想起了失散的哥哥野镇雄。
“只要你不承认死亡的存在,它就不存在!”兄长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起来。
“……但死亡是存在的,我知道,我心中有过的绝望恰恰明我知道这一点……”
“可是我为什么这么绝望呢?……因为我心里只有自己,明白自己的力量是渺的?在战争的车轮面前,我的生命甚至没有一株草那么坚韧?……”
野道贯的沉思中断了。他明白自己心灵里许多问题并没有解决,不过因为有了上面的沉思,他的心胸变得稍微敞亮和轻松些了,原本消失的勇气又悄悄地回来了一部分。毕竟,自从走进这场战争,今夜他是第一次不再为未来注定要遭遇的那些可怕的战斗而恐惧了。
假使哥哥野镇雄在这里,只怕也未必能比自己做得更好吧?
突然间,野道贯又想起了妻子优子和女儿夏美。
“哥哥,优子,夏美……你们现在哪里?怎么样了?……”野道贯在心里暗叹道。
色此时早已黑鸦鸦地没有一丝星光,优子夫人走在冷硬的山路上。只听到鞋子踩在碎叶上的沙沙声。清冷的空气哈在口里吐出一圈一圈的白气,寒夜的清新与寒冷渐渐地袭了上来。优子沉默地走着,一想到女儿失陷于萨摩人手中,便难过之极。虽然她知道,哪怕是见到了丈夫,丈夫也不会责怪她,可是她却感到了生命的无可奈何了——如若能够叫她代替女儿,她都愿意,可是现在她却无能为力。
清冷的寒风中她驻足仰面长叹一声,缩了一下脖子,脖子上有些寒意,终于将军大衣的衣领慢慢拉了起来。寒夜的清寒慢慢地开始一圈圈地袭了上来,远方黄褐的鸟枯叶般蜷缩在冬夜的枝头随风而摆。眼睛沉沉地盯着黑沉沉的见不到一点星光的黑夜,她开始快步走着。寒气扑在面上,她僵着脸迎着那寒冷刀割似的抽打过来,只是眨也不眨地尽力看向远方。此刻她倒但愿气更冷一些,像刀子似地抽打在她无表情的寒面上,或许只有这样她才更会感到心安些。
夜已经很深了,那名政府军士兵在她后面默默的跟着。
优子是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他的,他自称是第二旅团的人,是她丈夫的部下,优子不记得这张脸,但她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和他结伴前往京都。
两人走了一段,山梁上一个人裹了军大衣静静立着,远远地看不清脸庞,只有两只眼睛在黑暗中一明一亮地,寒星似的。那士兵看到了他,突然喊了起来,对面那人也回了一句。两个人的对话在黑暗中显得幽暗诡秘,一种不出的恐怖幽暗。那个人就在她的身后,他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的后背,她不由缩了缩脖子,用手套捂住了脸,感到背后一片僵硬潮热——那人就在她身后三尺远,他的眼睛几乎可以把她看穿了。她急忙向前紧赶几步,以便能和他拉远一些。幸好,他没有追上来,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让手中的火把的光尽量照远一些,以防她被潮湿的路面滑倒。
优子疯狂疾走着,她不敢想像正跟在她的身后的新出现的那个人的样子。他想怎样?一想到他那双幽暗的眼睛,她就忐忑不安。而背后那人紧随在她身后,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他就像个鬼影子似地在幽暗的林丛间紧跟着她不放。地上是一块硬石,她突然踩上去跌倒在地上了。背后的火光也跟着停了下来,静静地,站在那里照着她。那个人既没有走过来,也没有话,只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她坐在地上。
优子抬起眼朝光亮处望去,那个幽暗的淡人影只是静静立在那里。手中火把的光晕在黑暗中一圈一圈地散开来,照得她眼睛生痛生痛。她用手遮住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示恐惧,她迅速站了起来,火把又照了过来,这一回她决定慢慢走自己的路,她决不会再理会不相干的人给她带来的恐惧了。夜更深了,晕黄的光在脚下一擅一擅地,优子拢了拢大衣,踩着那夜的淡长影子慢慢走起了自己的长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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