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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忧愁谷
杨凡忽然问道：“你也用刀？”小碗道，“我为什么不能用刀？”杨凡道，”你杀过人？”小碗摇头，道：“会用刀的人，并不一定都要杀人的。”杨凡叹了口气，道：“杀人的人，也并不一定都要用刀。”现在他才知道，有些人不用刀也一样可以杀人，杀人的方法远比用刀残酷。小碗道：“你遇到过这种人？”杨凡道：“嗯！”小碗道：“所以他虽然没有用刀杀你，你还是非死不可。”杨凡苦笑道：“我倒宁愿她用刀杀了我。”小碗道：“你能不能把你遇到的事说出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非死不可？”这件事中来是绝不能对人说的，因为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可是小碗不是人，是狐。远比人聪明，一定可以分得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杨凡并不伯她讪笑他的愚昧，他终于把他的遭遇告诉了她。能够把心里不能对人说的话说出来，就算死，也死得痛快些。杨凡长长吐出口气，道：“一个人遏到了这种事，你说他是不是非死不可？”小碗静静地听着，也轻轻吐出口气，道：“是的。杨凡”道：“现在我是不是已经可以死了？”小碗道：“你死吧！”无论是人是狐，都认为他的确应该死的，这么样活下去，的确还不如死了的好。
杨凡又叹了口气，道，＂你走吧！”小碗道：“称为什么要我走？”杨凡道：“一个人死的时候，样子绝不会好看的，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看着我？”小碗道：“可是死也有很多种，你应该选一种比较好看的死法！杨凡”道：“死就是死，怎么死都一样，我为什么还要选一种好看的死法？”小碗道：“为了我！”杨凡不懂：“为了你？”小碗道：“我从来没看见别人死过，求求你，死得好看一点，让我看看好不好？”杨凡笑了，苦笑。他从未想到居然有人会向他提出这么荒谬的要求，他居然也没有拒绝：“反正我要死了，怎么死都没关系。”小碗道：“你真好！”杨凡道：“只可惜我实在不知道哪种死法比较好看？”小碗道：“我知道。”杨凡道：“好，你要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小碗道：“离这里不远，有个地方叫忧愁谷，谷里有一棵忘优草，常人只服下一片忘优草的叶子，就会将所有的优愁烦恼都忘记。”她看着杨凡道：“世人如此愚昧，又有谁真的能将所有的忧愁烦恼全都忘记？”杨凡道：“只有死人！”小碗轻轻地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只有死人才没有烦恼。”杨凡道：“那种死法很好看？”小碗道：“据我所知，不管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那都是最好看的一种。”杨凡道：“那地方离这里不远？”小碗道：“不远！”她转过身，慢慢地走向洞灾的最黑暗处，忧愁和黑暗总是分不开的。忧愁的山谷，当然也总是在黑暗中。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永无止境。杨凡看不见小碗，也听不见她的脚步声，只能嗅得到她身上那种轻轻的，淡淡的香气。他就追随着她的香气往前走。这个洞穴远比他想像中深得多，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香气更浓了。除了她的香气外，还有花香，比起她的香气来，花香仿佛变得很庸俗。”她真的是狐？杨凡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他还年轻，如果她是个人…，杨凡想：“反正我已经选择死了，她是人也好，是鬼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杨凡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想这件事。“忧愁谷里也有花？”小碗道：“当然有，什么样的花都有，我保证你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那么多花。“她的声音轻柔，仿佛自远山吹来的春风：“我保证你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美的绝方。”她没有说谎，也没有夸张，忧愁谷确实是个非幸非常美丽的地方，尤其在月光下更美，美得就像是个梦。杨凡忍不住问：“这不是梦？”“不是！”“这地方为什么要叫忧愁谷？”小碗道：“因为这是人与神交界的他方，非但凡人不能随便到这里来，神也不能随便到这里来。”“为什么？”“因为神到了这里，跳会被贬为人，人到了这里，就会变成鬼！”小碗接说：“无论是神还是人，只要到了这里，就会遭遇到不幸，只有我们这种非人非鬼的狐，才能在这里随意走动。”她说的实在太离奇得太神秘。杨凡却不能不信。这里的确不是人间，凡人的足迹的确没有到过这里。不管怎么样，一个人能够死在这里，已经不该有什么埋怨的了。杨凡道：“那株忘忧草呢？“小碗没有回答他的话，小碗在眺望着远方的一块青石。一块白玉般的岩石，就像是个孤独的巨人矗立在月光下。若石上没有花。岩石上只有一株碧绿的草，比花更美，比翡翠还绿。杨凡道：“那就是忘忧草？”小碗终于点了点头，道：“是的。“她带着他向那块岩石走过去：“忘忧草的叶子每年只长一次，每次只有三片，如果你来得迟些，它的叶子就要枯萎了。”杨凡道：“这只不过是棵毒草而已，想不到也如此珍贵。”小碗道：“这不是毒草，这是忘忧草，要把忧愁忘记，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她问杨凡：“你说是不是？”杨凡道：“是的。“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片黑影飞来，掩住了月光，就像是一片乌云，那不是乌云。那是一只鹰，苍色的鹰。鹰在月光下盘旋，在白玉般的岩石上盘旋，就像是一片乌云。小碗苍白的脸上立刻就露出种奇怪的表惜，皱起眉道：“今天要来找这忘忧草的，好像还不止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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