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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无比地看着他，说道：“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你别紧张。”他淡然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这样死掉实在太可惜了，所以准备给你一个机会。”
“恐怕也不是什么好机会吧？”
“别那么多疑，至少我给了你选择。”
“如果我拒绝呢？”
他愣了一下，嘴离开笑了笑，说道：“你不要那么着急，我还没说是什么机会呢。或许那你是很期待的机会呢。”他眨了一下眼，说道：“这下你想知道是什么机会了吗？”
“说出来听听。”
他似乎在故意吊我的胃口，吧唧着嘴巴说道：“我现在饿了，等我吃饱后再告诉你。”
他对着空中打了一个尖锐的口哨，哨音刚落，从溶洞里边就飞来了一只蝙蝠。那只蝙蝠长着大翅膀从我们头顶呼啸而过，在飞过我们头顶的时候，将一条鱼从高空中扔了下来。
站在钟乳石上的那个蝙蝠人伸出嘴巴，一口叼住了落下来的那条大鱼。那只鱼在他口中还活着，拼命地甩着尾巴，他咬着鱼头狠狠地咬了下去，然后脖子一甩，将那条鱼甩进了嘴里，然后慢慢地咀嚼了起来，血水从他的嘴角慢慢地流了出来。
他斜着眼睛一直看着我们，腮帮上的咬肌间或动一下。他吃的很慢，似乎有意让我们认真欣赏他的进餐过程。终于，他将整条鱼都塞进了嘴巴里，嘴巴鼓得像金鱼，他将那条鱼慢慢地吃完，然后一口吐出了骨渣。
“呸！”他将骨渣不偏不倚地吐在了我的脚下。
“我还以为你吃人不吐骨呢。”我挑衅地回应道。
他清了清嗓子，再一次低沉地说道：“我很不喜欢你。”
“我也不是万人迷，也不那么在乎你是否喜欢我。”
“可是你别忘了，你们的小命还握在我的手中，让我厌恶你似乎并不什么好事。”他握了一下自己如枯枝的爪子，好像那里正握着我们的小命。
“把我们的胃口也吊得差不多了，该说了吧？”
“好！痛快！”他将爪子伸进嘴里，掏着牙缝间的残肉，然后慢悠悠地指了一下灰原，又指了一下我，说道：“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两个人，我只能放走一个，至于放走谁，这由你们决定。”
这话说完，他站在钟乳石上不再说任何一句话，只是眼睛来回在我和灰原两个人身上来回游移。
灰原喘着粗气说道：“唐宋，你不欠我的了，你赶紧走吧。”
我走过去将她慢慢扶正了，说道：“你不要说话。”
灰原显得很着急，说道：“你听我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你一定要走。”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走的，要走也是你走。”
“你怎没不明白呢，他就想放你走，他知道单凭我一个人是走不出去的。如果我们两个人中能放走一个，那个人必须是你，即使放了我，我也走不出去。”
“不会的，他如果答应你，肯定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的。”我扭头看着那个蝙蝠人问道：“我说的对吗，蝙蝠侠？”
那个蝙蝠人白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我只想知道结果。”
灰原将我的头扳过去，认真地说道：“你别那么幼稚了，他不会答应的。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两个人之中只有你能走出去，他既然说出了这话，肯定会遵守诺言的。如果选择让我走，最后我们两个人都会死在这里。而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别说了。”
“唐宋，算我求你了。你赶紧走吧，你欠我的已经还清了。”她看着我，下定了决定似得地说道：“你知道吗？这次到这里来，是我蓄谋已久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因为这里能给我自由，能让我变成一个真正的人。我利用了你，因为我知道，只有你能到达这里，也只有你能将我带出这里。现在我已经获得了自由，你没有必要为我死在这里。”
我咬了咬嘴唇，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已经决定了，绝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
灰原看着我，眼睛中慢慢流出了眼泪，然后骂道：“你真是个傻子，我利用了你，利用了你，你个傻子……”
那个蝙蝠人一直静静地看着我们，直到此时才慢悠悠地问道：“你们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让她走吧。”
“不，让他走吧。”那个蝙蝠人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们，然后说道：“你们也不必吵，我只想要一个结果。”
“让她走。”
“让他走。”
“看来你们没有一个最终决定，难道让我取消自己的承诺吗？”他故意拉长声音，然后仔细看着我们两个。他换了口气，见我们都没有再说话，他便说道：“其实我已经有些后悔给了这个承诺，但是既然我已经给出了承诺，就没有理由收回来。鉴于你们没有共同的答案，我只能勉为其难地指定一个人回答我的问题。”
他将爪子指向我，说道：“一开始，我说是给你一次机会。那么你来告诉我，该放走谁？鉴于你可能还没有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我有必要说一声，最后留下的那个人必死无疑。放心吧，在这一点上我绝不会食言。”他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之后继续说道：“你也别想着有可能逃离这里，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没有这种可能。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
他继续说道：“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所说的将是最后的答案。不管你说出的是谁，我都将放走那个人。所以，现在告诉我，你要放走谁？你，还是她？”
“唐宋，千万别上当，你一定要离开这里。否则，我们走得死在这里。”
我没有回头，反手指向背后的灰原。
灰原在我背后，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你……”
“你确定吗？”蝙蝠人带着疑问的表情再次问道。
我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放她走。不过，你真的觉得值得吗？对于一个欺骗了你的人，你还有必要这样舍命救她吗？”
“我不认为所有问题都有答案，因为有些问题就不需要答案，那只是应该做的而已。”
“我很佩服你，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我很好奇地想问道。
“你想知道？”
“有些好奇。”
他笑了一下，说道：“你可能猜错了。我没有预设结果，我比较享受这个过程。”
“你想看到什么？”
“地狱。”他简洁地回答道，见我有些不理解，他再次说道：“我想看看，人和人之间是不是存在地狱。”
“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但是没有尽兴。”他有些惋惜地说道。
我看着他问道：“既然你决定放她走，肯定会将她送走吧。”
那个蝙蝠人仰天长笑，差点从那根钟乳石上掉了下来，它闪动着翅膀站直了腰身。
“笑话！简直是笑话！我是答应放走她，可没有因此成了她的仆人，我只负责放过她，没有义务送走她。”
“如果我给你一个理由呢。”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
“好，我倒要听听究竟是什么理由。”
“你也说过。即使威猛如狮虎者，也不会选择强者作为对手。没有必要为了一口吃的，让自己遍体鳞伤。”说完这话，我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我不答应送她走呢？”
“我就明说吧，如果你送她走，我可以任你摆布，愿杀愿刮都由你。但是你如果不送她走，我虽然杀不死你，至少也让你掉半条命。”
他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你刚才做了一个假设，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假设对了一半，而又错掉了另一半？”
“我错掉的那一半是什么？”
“我是虎狼没错，但你不属于那个强者，至少在我看来不是。你的错误在于，你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虎狼被咬住脖子之前都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存在，你不会想试试的。”
“这次你确实说对了，我确实不想试试。”他若无其事地说道。
“这么说来，你肯放过我们了？”
“你讲过虎狼会轻易放过送到嘴里的肉吗？”他将手指弯起来，对着溶洞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口哨沿着溶洞，向各个角落飘去。很快，黑暗中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大片蝙蝠如乌云一样飞了过来，在我们头顶盘旋着，发出尖锐的叫声。
他指着上边的蝙蝠，说道：“看到了吧，我可没兴趣和你玩体力活。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绝不会食言，不过她走的走不出去那是她的事，万一她没本事都出去，也死在这里，你也不能怪我。”
“我是个讲道理的蝙蝠。”说话这话，他扇动着翅膀，飞到了瀑布上空。
他从瀑布上俯冲而下，飞过我头顶时，揪下了一根头发，然后抓着我的头发飞到了空中。之后他将手指弯曲起来，说道：“准备好了吗？”
又是一阵尖锐的口哨声，那些蝙蝠一个接一个地想我俯冲而来。尖锐的爪子抓向我的眼睛。
“唐宋，赶紧逃啊。”灰原大声地喊道，声音中带着哭腔。
在那些蝙蝠落下来的时候，我卧倒在了地上，那些蝙蝠基本都抓空了，旋即又飞到了空中，但有几只却抓破了我的后背，疼得我呲牙咧嘴，整个人翻了过来。我刚翻过身，就看到一只蝙蝠直直地冲我脸上冲来，我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它整个身体砸在了我的脸上。我以为它要抓我的眼睛，急忙用手遮住了眼睛，但是并没有感觉身旁的那只蝙蝠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那只蝙蝠居然嘴角吐着白沫，已经死掉了。
紧接着，又有数只蝙蝠如石头一样摔了下来，整个蝙蝠群都受到了惊吓，匆忙地四下逃去，好像这里有它们特别害怕的东西存在。
那个蝙蝠人使劲地吹着口哨，但是那些蝙蝠已经完全失控了，挥着翅膀朝着溶洞里面争先恐后地逃走了。
那个蝙蝠人落在了钟乳石上，歪着脖子看着我，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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