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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胖子往客来兴旅馆走去,一路上我们都争辩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我说出了我的疑惑。胖子彻底否认了我的想法,一口咬定那只是吴越父亲手下干活的年轻人而已。
“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那么他老板都被烧死了,他为何都不露一面?”我质疑道。
胖子挠挠头,说道:“也许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吧。”
我摇了摇头,胖子接着问道:“你见过死人复活吗?”
“没有。”
“你当然没见过了,因为死人根本不能复活,吴越已经死了,这是一个事实。这个世界始终按照时间上的因果关系往前发展的,你如果能证明这个世界已经混乱,不按原来的轨迹运行,我就相信你的假设。”胖子最近看了不少物理方面的书,说话间就不时给我扯出一些新鲜的概念。
不知不觉间,我们就走到了旅馆门口,我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一路上都在琢磨着各种假设,按照现在的情况,只能一种可能。
胖子的脚已经踏在了楼梯上,听到后边没了脚步声,转过头看见我愣在那里,就问道:“你怎么了?”
我看着胖子,很认真地问道:“你拿到的那张真是吴越头发的检测单吗?”
胖子有点恼怒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吗?那张检测单是那个教授亲自递给我的,这还会有错吗?再说了,我骗你总有要个理由吧?你说,我为什么要骗你?”
胖子说的对,他没有理由骗我,我看到真的有点发怒了,急忙走过去拉住他胳膊,说道:“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走吧,上楼吧。”
胖子甩开我的手,严肃地说道:“你以后不能和我开这种玩笑,如果你连我都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我连连点头,答应他以后再也不怀疑他了。
这个旅馆到了晚上更加吓人,我们踏在楼梯上,声音在里边空荡荡地回荡,好像除了我们就没有别人了。楼梯上铺着破旧的瓷砖,瓷砖的边缘有些已经破损了,沾着黑乎乎的油腻。楼梯道的灯光也非常昏暗,泛着暗黄的亮光。
胖子开始有些后悔住进了这家旅馆,他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说道:“咱们不会真进了鬼店了吧,这不会是块坟地上盖的旅馆吧?”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点虚,晚上最忌讳说鬼,吓都把人吓傻了。而且,我们进门的时候,那个胖老板娘不知跑哪里去了,柜台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旁边的鱼缸里有几条色彩斑斓的金鱼在里边静静地游着,此外就没看到任何活物。
我们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厕所里突然传来了马桶抽水的声音,可是等了好一会,都没看到有人出来。
“那人上完厕所怎么还不出来?”胖子看着那边,害怕都写在脸上。
“谁说没出来,刚才那个长头发的女人从厕所里出来,你没看到吗?她走过我们旁边时还拍了你一下肩呢。”我一边说着一边手绕到他身后,朝他肩膀拍了一下,然后马上收了回来。
他急忙回过头来,却什么都没看到,两眼直迷愣登地看着空荡荡的走廊。
“你真的看见那个女人了?”
我憋着笑,说道:“是啊,她刚才又拍了一下你的肩膀,你没看到吗?看,她又趴在你背上了。”
他急忙伸出手抓向背后。我悄悄地将手伸了他的背后。他的手伸过来就抓到了我的手,吓得脸都白了,真以为抓住了那个女鬼的手,僵硬地回过头来,这才看清是我在捣鬼,立马明白了过来。
“大晚上的你不要吓人,好不好?”
“你怎么变得胆小了,不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胖子呀。”我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呀,我之前那叫无知者无畏。小时候你怕过什么,都是越大越怂了。”胖子一边说着,一便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胖子走了进去,我紧跟在他后边也进去了,我脚刚踏进房间,身后的门自动就关上了。
“你这么着急地关上门干什么,我还没找到开关呢?”
“不是我关的。”
“不是你难道是鬼呀!”
屋子内漆黑一片,让我感觉很不爽,老觉得这屋子除了我们两个,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我急忙催促道:“你倒是快点呀,还没找到开关吗?”
“你催什么催,我这不是正在找着吗?”胖子两手胡乱地在墙上摸着,突然他就定在了那里。我以为他找到了开关,就说道:“你找到开关就快点打开呀!”
黑暗中,胖子的声音有些发抖。他转过来对我说道:“我抓到了一只手。”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明白了,心想这胖子真是个小心眼,我刚才吓了他一把,他这么快就找回来。我笑着说道:“胖子,别闹了,快打开灯。”
“不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好像被捂着了,整个人紧接着就摔倒在地上。
“胖子,你没事吧?”我掏出了那把伞兵刀,握在了手中。
“快跑!”胖子突然大声地喊道。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胖子并不是跟我再闹着玩,他不可能演得这么逼真,虽然看不清,但我还是能感觉到那边有东西抓住了他。
我握紧了手中的伞兵刀,想走过去帮帮胖子。我身体微微一动,一柄枪就顶在了我后脑勺。
“你最好不要动。”后边的人命令道。
我反握着伞兵刀就朝后边刺去,但是一个胳膊伸过来,挡住了我的到,掐住我的手腕,伞兵刀就掉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灯被人摁亮了,胖子倒在地上,被一个男人用枪顶着脑门,而那个男人正是我们在小破屋中看到的那个八字胡。在房子的椅子上同样坐着一个男人,他面窗坐着,背对着我,但是他戴的那顶礼帽我是认识的。不用想,在我后背,用枪指着我的人就是那个干瘦如柴的男人。
戴礼帽的男人,掏出火柴,点燃了烟斗,狠狠地抽了几口,然后长长地吐出来,说道:“你们总算回来了,让我们等的好辛苦呀。”
“你们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胖子问道。
戴礼帽的男人转过身上,这时我才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张苍老的脸,脸上布满了皱纹。我看着那张脸,惊讶地发现那张脸我居然认识,正是火车上的那个老头。
老头转过来,看清了我们的长相,也显得略微有些吃惊,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怎么是你们?”
胖子也认出了他,便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们租的旅馆,我们自然在这里了,倒是你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老头没有理胖子,看了那两个人,问道:“你们确定是他们两个吗?”
那两个人点了点头,回答道:“就是他们两个,没有错的。”
老头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突然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们找到这里到底有什么事?”胖子继续追问道。
老头用大拇指按了按烟斗里的烟草,不急不缓地说道:“我来找你们商量点事情?”
胖子指了指那两个人手中的枪,说道:“找人商量事这么个商量法吗?我倒头一次见。”
老头挥了挥手,对那两个人说道:“将枪收起来。”骨瘦如柴的男人和八字胡将枪揣回了腰间。
我弯下腰,伸手去捡那把伞兵刀,骨瘦如柴的男人伸出脚踩住了。我抬头瞪了他一眼,他依然踩着不放。
“放开,让他把刀捡起来。”老头开口说话了。
“可是……”
老头摆摆手,说道:“没事,我相信这个小伙子。”
我将伞兵刀捡起来,揣到了腰间,我是这么想的,万一待会有什么事情,这把刀或许派得上用场。我不知道这个老头哪里来的信心,居然这么相信我不会捡起来刺他。
“你们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这点我真的很好奇,也很想知道。”
老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问道:“我听我的手下人汇报,说你们去过起火的吴家宅子,你们为什么会去那里?”
胖子站起来,走到老头跟前,说道:“你很想知道吗?”
老头点了点头。胖子却故意气他道:“你想知道,但我却不想告诉你。”
老头听这话脸上却没有一点怒气,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跟你们没什么仇恨,但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们最好告诉我,否则我认你们,他们两个未必认你们,即使他们两个认你们,他们手中的枪未必认你们。”
胖子回头看了眼那两个人,转过头去说道:“你这是威胁我们喽。”
老头抽了口烟斗,缓缓地说道:“你要是认为这是老头子一片好心劝导的话,我承认,你要是说这是威胁的话,我也承认。”
“如果我们坚决不告诉你呢?”胖子强硬地说道。
老头看了一眼胖子,说道:“哦,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我。”
我看胖子还要继续强硬下去,赶紧上前拉住了他,再这样下去对我们未必有什么好处。况且,这老头处事老练,根本不吃胖子这一套。与其这样,倒不如先告诉他,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我们是来找我们的朋友的。”
老头听完我说的,眼神盯着我,有点严厉地问道:“吴家那对夫妇是你的朋友?”
“不是,他们只是我朋友的父母而已,他们家里着火了,我们自然要来看看。”
“你们认识吴家那小子?”老头突然站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老头马上问道:“那小子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
“你真的相信他已经死了吗?”
胖子挡在我前边,说道:“这有什么相信不相信,我们亲眼看着他被火化的。”
“尸体也有可能是假的。”老头不咸不淡地说道。
“不可能,我们已经拿他的头发和尸体上的头发做过化验了。”
“结果呢?”老头好像很想知道结果。
我以为胖子又会戏弄他,他既然想知道,胖子却偏不告诉他。出乎意料的是,胖子却和盘托出了:“结果证明那具尸体就是我们朋友。”
“哦。”老头这一声哦声音拖得特别长,之后又重新坐回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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