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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日的阳光透过淡薄的雾气倾洒而下,碧澄的海面上开始慢慢闪烁出粼粼的波光。白色在浪花在门峡山港的礁岩上飞溅而起,顽皮地扑向早起觅食的海燕,海燕受惊,急忙向高处飞起,浪花追之不及,又回头卷向海滩上五彩的贝壳,如此的一幕,一年四季,永不停歇地在这礁泗岛最西边的港口上演着。
然而这一天,终是有些不同。
在门峡山港外几百米处,一百余艘舟船在此抛锚,海面上传来鼎沸的人声,隐隐有压过,波浪滔声之势。
远处,还不停有一些零零的小船扬帆驶近。
何思发走到李魁奇面前,抱拳说道:“爷,人基本已经到齐了,何时出发?”
附近的海盗一听,皆各自摩拳擦掌。
李魁奇淡淡地看了远处的赵锋一眼,肥胖的脸上抽动了一下,说道:“此行以赵统为先锋,命其先行出发,我们再等下那些零散未到的人。”
海风吹过,船上挂着的黑色旗帜均猎猎作响,赵锋的衣袖也在风中飞舞着,他那犷的身材在这海风倒显得了几分萧索之意。
何思发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笑容,向赵锋走了过去。
两人嘀咕了几句,赵锋点了点,而后似乎又对何思发说了句什么。
何思发回到李魁奇身边,“爷,赵锋说他人手不足,希望爷能派北鼎杨颖随他同行。”
李魁奇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面露了几分迟疑之色。
这时,李东明上前说道:“老大,那杨颖虽然给你献了一个女子,只是因为实力不济,威服于老大而以,但此人狼子野心,迟早是个祸害。”
李魁奇点了点头。
赵锋登船出海,杨颖也起锚扬帆,望着破粮而去的五艘大船,钟斌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想再劝劝李魁奇,可刚要开口,却觉得那一声“大哥”十分地沉重,怎么都叫不出口。
五船驶入雾层中,很快便不见了踪影,这五艘船只,有三艘是赵锋的,两艘是杨颖的,与之前一样,杨颖在扬威号上,杨再兴在扬武号上。各船上不停地传出水手喊叫的声音,在喊叫声中,舵手熟练的转动着舵盘,驾着船避开一处又一处的暗礁,底仓不停传来大汉踩动叶轮时齐声的口号。
李魁奇一行人还在门峡山港吹着海风,这时,一艘远远跟随赵锋等人的小船回报,说赵锋等人已经按计划接近了棺材山岛水域,李魁奇对着已接近一百五十之数的船只一挥手,“出发。”
但是,先锋船队却并没有按计划中的绕乌雅嘴,经老虎头,直扑曹泾口,而是悄悄转向南下,驶向了衢山岛方向。
杨颖所带走的,只有两百多人,其中有近百余老兵,一百名火铳手,别外还有三十余弓箭手。而北鼎岛上,还剩下了四百多名新兵正在被吴昆山进行超强度训练,这些虽只训练了近十天,便气质上,却已没有了原来饥民的懒散,行止间均能做到令行禁止,但若说要有多强大的战斗意志,那还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芦湖堡残破的港口内,此时正悄悄隐藏着三十来艘战船,虽然这些是军舰,但却是比海盗们的船只显得残破多了,实际上,海盗们的财源可比这些正规军来的多,所以,海盗可是时不时地打造些新的战舰,而这些可怜的水师们,却经常穷地连维修船体的钱都没有。
水师军舰唯一可值得称道的方便是火力配置比海盗们要好得多。
海盗们唯然可以变着花样打造战船,但本身缺少制造大型火炮的能力,偶尔添置几门,也大都是穷困的水师士兵偷偷卖出来的,或者是攻打城池抢的。
一些有门路的海盗有时也会向红毛购买一些西洋火器来装备战船,但是红毛的武器却是远跨数万里重洋运来的,不菲的价格,却不是一般海盗所能承受的,所以,即便是有门路的海盗也都只是少量的购置一些,用来加强旗舰上的火力。
缺乏火器制造能力,所以海盗们不管在海上崩达地有多凶,兵员再雄厚,但终究是盗,在时间的车轮下,最终有一天,还是要泯灭的。
但是纵览三十余舰,却是没有看到哪一门火炮没有生绣的。
除了芦湖堡,在浮山岛域也隐藏着一只船队,因为这里距卫所较近,属于防守的要害地带,所以军舰数量上,比芦湖堡的,稍微要多上一些,有五十艘之数。
而在钱塘江入海口域,也有一只四十艘船只的船队在些逡巡,但却并不往杭州湾外前出。那日,金山卫参将确实按照侯承祖的建议,给杭州右卫指挥使寇国春写了一封邀其出兵共剿海寇,但是杭州右卫兵力有限,城中仅两千余人,水师也少得可怜,于是,寇指挥使虽然也紧张,但却只顾得自已的一亩三分地了。
李魁奇晚赵锋半个时辰了发,此时,薄雾已经散去,但是海面上却一点也看不到半点赵锋的影子,按理说,半个小时的海程,跑不了多远,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根本就不可能看不到影子。于是李魁奇又派了几艘快舰前去查看,结果回来报告赵锋等人依旧毫不踪迹。
其实李魁奇并不知道,赵锋与杨颖冲进雾中后,便一路满帆,加上人力驱动叶轮的速度极度前往,在雾气尚未消散前,便自棺材山岛南下绕开了,哪是他现在所以找得到的。
原计划,是要等赵锋登陆上岸后,由李东明与其亲近控制赵锋的船只开走,将赵锋留在岸上,最后再开炮引来官军。李魁奇所率的主力则在老虎头岛稍作停留,确定赵锋被困后,再转道绍兴府,那里,才是今年打冬粮真正的目的地。
但是现在,赵锋貌似跑得太快了,李魁奇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但是不看到赵锋被官军所困,李魁奇始终不得安心,于是,他到老虎头后,不小心便向曹泾方向靠近了一点点,而后,又向前了一点点,等待半日后,仍不见回信,于是便从自已麾下分出了一只七艘船的船队,去向曹泾方向,也顾不得亲自出手杀自已人的后果了,便吩咐道,若见赵锋未按计行事,则击沉之。
李魁奇原有船二十多艘,赵锋分去了三艘,此处又派出了七艘,身边虽有大小船只一百余艘,他属于他自已的,便只剩得了十余艘,兵力加起来,只有五百余人了。
在分出七艘战船后,李魁奇领一众海盗,转向了绍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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