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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末,文申荣从女儿家回来了。文星表面上有了依靠,实际上却增添了更多的麻烦——他得照顾祖父的生活。
因为与祖父无话可说,文星并不愿回家。但他每天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事实:与祖父共度无聊的时光。他们越来越不能容忍对方,为一件小事或仅仅一句话而大费口舌是经常的事,如此争吵的目的无非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但他们没有一次用这种方式征服过对方。虽然每次吵架后文星都感到良心上的不安,但不安瞬间就会被憎恨冲淡。任何一种代替都是暂时的,他们之间永远是矛盾的状态。
文星知道孝是最大的美德,他也想去做,努力改善他与祖父的关系。可祖父的愚笨让他无法忍受,他的每一次努力都让祖父的愚笨给抵消了。
祖父的乱吹文星早已习惯并懒得过问了,但他现在做出了让文星更难以忍受的事——制造谎言。老头儿努力发挥着自己的特长,把他们的矛盾完全暴露出来,文星背上了不孝的恶名,而他平时的傲慢使周围的人很容易就相信了文申荣所说的话。文星没有办法改变,因此总是怀着厌恶的心情看周围的人。文申荣这么做无疑更加剧了他们的矛盾。
放学,回家,做每天都重复的家务,当这一切都结束时,离开课堂时的兴奋也就消散了。饭桌上,文星沉默地吃着饭,对祖父的唠叨毫无反应。但文申荣并不因为没有听众就停止他的演说,依旧在讲着那些无聊的废话,就像一只高音喇叭发出的刺耳的啸叫。
“爷爷,别说了!”
“长嘴不说话吗?”文申荣摆出一副不可辩驳的神态。
文星没有同祖父争辩什么,低下头吃饭。
“哼,菜太难吃了(这是事实,因为家中没有可口的烹调佐料)!哎呀,你成天做饭,咋越做越难吃?”说完,他把一些醋倒进菜里。
“这才好吃呢!任何东西只要加了醋就变香了。啧啧,醋真是好东西,帮助消化还能……”
“少说一些吧!没完没了!”文星早就被激怒了,因为菜全变成了酸的。
文申荣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自己被粗暴地打断了。愤怒立刻把他控制了,他涨红了脸,怒视着文星,然后把自己的饭菜推到了饭桌一角。此后便是沉默——对立而又尖锐的沉默,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吃饭结束。
“我为什么不能与爷爷好好相处?”
这是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可文星就是找不到答案。
文星没想到一直让他沾沾自喜的保护神竟带来了灾难。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星期五的傍晚,当文星与文德利放学行至桥头时,看到一些陌生人聚在那儿窃窃私语。他不想看到某个人被打的悲惨场面,便催促文德利赶紧离开。但文德利却执意留下来看一场生动的打斗场面。灾难就这样悄悄地降临了,他们却丝毫没有发觉。当文德方来到桥头时,那群人中的一个喊道:
“就是他,上!”
三个人包围了文德方,文德利见状迅速地冲了上去。他拳脚并用,凶狠而又有力的攻击简直把文星看呆了。文德利抬起右腿狠踢一个人的腹部,然后挥拳击在另一个人的脸上;被踢的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另一个也捂住了脸。以二敌三,他们竟赢得了胜利。发布命令的那个人见势不妙,悄悄地溜走了,文星发现了,慌忙对文德利大喊:
“快走,德利叔!”
但混战中的文德利没有听见。余下的两个虽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以挨打拖延时间还是可以做到的。很快,大批的敌人赶到了,他们疯狂地叫嚷着冲了上来,真正四面楚歌的形势来到了。有五个人包围了文德利和他的哥哥,文星不得不参加战斗。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注定了他们的失败。不一会儿,文德利被打倒在地,几只脚同时踏了上去,他痛得大叫起来……
“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文德利极力地求饶。
为首的那个头儿见战斗取得了胜利,满意地点了点头。其余的人停止了进攻。文德利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文星大喊:
“文星,我们走,快走!”
文星极不甘心失败,奋力向包围他的人打去。头儿见他负隅顽抗,便走到他身边,只轻轻一用力,文星就悬在了空中。他在那人手中竭力挣扎着,叫嚷着……头儿一阵狂笑,文星突然感到这个世界旋转起来,然后一切都仿佛湮灭了——他被扔下了河坝。他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抽搐着,恨不得把那个人撕成碎片。
“文星,我们回家!”文德利呜咽着喊道。
他们往回走着,像溃败的军队。文星突然感到左肋巨痛——“啊,原来我受伤了!”他用手抚摸着左肋,一股自怜的情绪涌上心头。
第二天,当文星走进教室时,看到了许多关注的目光。他不明白大家为什么如此关心这件事。课下,新琪小声地问他:
“你没受伤吧?”
“没……没有!”文星苦笑了一下。
她走出了教室,回头朝文星莞尔一笑。
“唉,伤得不轻!”文星用手抚摸着肋骨,皱着眉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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