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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向天同样没有想到审理风一峰异常顺利。
大堂升堂,一阵堂威,惊堂木一拍,知县杨向天开始发问。
金童一侧作陪,旁听杨大人审案,此时的杨大人铁面无私,仿佛根本不认识风一峰一般。
公式化的问话,姓氏名谁,性别年龄,家住何方,从事何种职业,风一峰一一作答。
杨向天猛地一拍惊堂木,问道:“风一峰,你为何毒杀唐锁珍?”锁儿的俗家名字叫唐锁珍,这才是案情的关键。
“因为这贱人得罪了我。”风一峰交待了下毒的动机。
“风一峰,说得清楚一点。”杨向天说。
“她咬我。”风一峰红着脸说。
“说得明白一些,不要吱吱唔唔。”杨向天语气严厉地说。
“每次行那云雨之事的时候,她就咬人。”风一峰说。
“还有这事,她为什么咬你呢?”杨向天不解地发问。
“她说我跟小货郎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没品没心的坏人,她恨我们这样的人。昨日又是一顿撕咬,还发疯似地抓疼了我的命根子,惹恼了我,于是,我气极之下下毒结果了这这贱人。”风一峰答道。
“杀人者偿命,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杨向天问。
“现在知道,当时却是气昏了头。”风一峰说。
公案的另一侧,一书吏埋首记录着,风一峰的陈述均记录在案。
“那你的砒霜是买的,还是别人给的?有没有同伙呀。”杨向天继续问道,自我感觉很好,要认真审理,不能马虎。
“回大人,砒霜是两年前我自己买的,准备毒老鼠的,一直带在身边,为的是验证一下,能否毒死一只老鼠,没想到,老鼠没有毒死,却毒死了一个大活人。大人,毒死那唐锁珍,也是临时起意,并没有同伙,请大人明察。”风一峰说出了早已编好的对词,已经决定扛下来,过程就由自己编排了。
“风一峰,那你对毒死唐锁珍一事可是认罪了?”杨向天问。
“认罪。”风一峰回答道,这一问一答,与戏台上的戏文如出一辙。
“朱师爷,你把笔录拿去叫让犯人签字画押。”杨向天说。
“是。”朱林云从书吏手中接过供录,拿到风一峰跟前,递给风一峰一支蘸了墨汁的毛笔,要他签字。
风一峰拿着毛笔发愣。
“怎么回事?”杨向天问道。
“大人,我不会写字。”风一峰回答。
“那就画个圈吧。”杨向天算是给这个可怜的“小舅子”一点小小的照顾。
坐在一旁的金童啼笑皆非,原先嚣张无比的风少爷原来是一个胸无点墨的草包,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想想也可以理解,吃喝嫖赌骗,样样精通,可以与识字不搭边界。只是,现在,风少爷有些难受,一个圆圈画了好半天,想尽量圆些,可到最后还是走了样。
朱师爷有些不耐,上前夺过毛笔。
“我可以画得更圆一些的。”风一峰有些遗憾。
“画押!”朱林云对风一峰指使道。
“咋画?”什么都没有,怎么画押,风一峰有些疑惑。
“咬破手指在圆圈上按下手印。”朱林云有些鄙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朱师爷自己当然是轻车熟路,见多识广,一个月要和杨大人一起料理几起案子,遇上不会写字的,就叫他们画圆圈,按手印。但他高估了风少爷,人家可是第一次。
风一峰咬破手指,按了手印,朱林云麻利地收去。
风一峰的手指还在滴血,他有些后悔,刚才咋咬得那么狠呢,我这么认真敬业,也没有夸我,那姓朱的,还给我一个白眼,切。
杨向天一拍惊堂木:“梨花楼唐锁珍被毒杀一案,至今水落实出,犯人风一峰因唐锁珍抓扯私处恼羞成怒而生杀心,用砒霜下毒毒死了唐锁珍,对于以上罪状,风一峰供认不讳,因此案属于杀人重案,根据本朝法度,本官着人整理案卷,上报刑部,由其定罪,大理寺复核后,发回本县,再行处置。来人啊,将风一峰收入南监。”
这番话,杨向天口似悬河,铿锵有力。
有衙役将风一峰带了下去。
杨向天侧过身子,神情诚恳地问:“金捕头,本县此番宣判可否能够得了一个称职。”
在明朝,京官六年一考,谓之“京察”;外官三年一考,谓之“大计”。考核的结果分四种:称职、平常、不称职、贪污阘茸,依此四种结果,而有五种不同的处分:称职者升,不称职者降,平常者不升亦不降,而贪污者付法司,阘者罢归。又规定:“计处者不复叙用,定为永制。”
杨向天的问话,意思是说,这个案子判得好吧,在大计之时,可以得一个称职的考核结果吧。显然,杨向天是要将金童的评价作为参考,即使现在金童给他一个称职的评价,也只是在官声上增光添彩,不能决定其升迁。因为外官的大计考核由吏部负责。
“就本案而言,杨大人审讯宣判非常到位。对此,金童佩服杨大人的公正和睿智。”金童夸了一句。
杨向天有些不好意思:“过奖,过奖。”
“不过,......。”金童拖长了声音说。
“不过什么?金捕头但讲无妨。”杨向天心情不错,他想官场语言,先一大扬,然后一小挫,皆大欢喜。
“金童觉得此案还有线索可挖,譬如唐锁珍说,风一峰和小货郎是一路货色,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另外不为人知的事情;还有唐锁珍还提到黄金县有一个秘密所在,许多被拐女子藏身其间,她们现在在哪里;这都是与唐锁珍案子相关的重要线索。”因为是杨向天主动跳进自己的圈,金童抓住这个机会牵住他的“牛鼻子”。
杨向天又一次尝到了金童的厉害。
金童说的都是实情,如果追溯源头的话,还可以追到小货郎、项柳身上,小货郎服毒自杀,是自己父子做出来的,项柳至今下落不明,自己也给出了一个继续查访的承诺。
金童是办案的行家,风一峰的案子就此打住肯定是不行,必须给他一个交待,最关键的结症在于被拐女子藏身的秘密所在虽不知在黄金镇的哪一个地方,但这个事情已经被人知晓,还有谁是这件事情的操控者,要顺理成章地追查。
此时,经金童一说,杨向天觉得头大如麻。
金童点破案子的关键,给杨向天施加了无形的压力。自己觉得轻松不少,他扭扭脖子,活动活动腰,然后来了一个辟谷术,干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放了一个没有臭气但响彻云霄的大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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