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邢自范打开收音机，调到高考指导频道，把收音机放在方桌正中央，安安静静在坐在方桌旁，一边听，一边作笔记。
邻居李老太来约她散步，笑道：“又在为孙子听收音机。”
邢自范应到：“你先坐，快播完了，听完咱们就去散步。”
自从邢自范的大孙子英升入高三以后，邢自范就从杂志上、广播里搜集学习方法、知识要点、临场发挥、报志愿的诀窍等知识要点，已经记满了两本子，每遇到英，就滔滔不绝地讲给他听，千叮咛，万嘱托，有说不完的话。对英说：“别人能考上名牌大学，你不比别人差，肯定也能考上。”英微笑着点头应和。
听完了高考指导节目，邢自范和李老太沿着街道散步。邢自范说：“今儿播送的是报志愿。报志愿是关键，志愿报对了，只要够分数线，就能录取；要是志愿报错了，本来能上一本，结果上了二本，能吃二三十分的亏，考场上想多挣一分都很难，报志愿时一下子吃几十分的亏，你说亏不亏？不知道英考的咋样？我想明儿回家看看。”
第二天，邢自范正准备回关帝庙去问情况，她的大儿子方和大儿媳荣姑娘来了，说英考试没有发挥好，总数没有达到大专录取分数线。邢自范沉默了一下，说：“没关系，条条道路通罗马，再复习一年，明年再考。”
荣姑娘说：“他不想复习。”
邢自范问：“那咋办？现在是知识时代，大学生多得碰腿，不上大学可不行。”
荣姑娘说：“西安有个学校打来电话，叫他去那儿上学。”
邢自范问：“是正规大学吗？”
荣姑娘说：“是。就是学费太高了，一年八千多，现加上生活费，一年得两万多块。”
邢自范说：“只要是正正规规的大学，再贵咱也上，钱不够，我给。回家给他准备准备，开学就去上。”
邢自范每月只有九百多元退休工资，没有别的经济收入，仅有的一点积蓄都是从省吃俭用中得来的。然而，翻新关帝庙的老屋时已经把积攒的一点钱花去了大半，在官庄街买现在的住房时，向三儿媳妇的表妹借了五千元，让她的三子秋支援了八千元，才买下来。现在，需要支援大孙子学费，她仍用老办法，省吃俭用，尤其在饮食上，她向来不谗美味，粗茶淡饭吃饭就行，一年不吃肉也不想。
一天，太阳火热，地上像火烤的一样，邢自范坐在屋里，用蒲扇驱暑，仍汗流不止，倒了一碗白开水，放在方桌上，打算放凉后再喝。这时邻居李老太进来，说：“来，吃西瓜，新鲜的，我刚买的。”
邢自范忙推辞：“不不不，我不吃，我不喜欢吃西瓜，喜欢喝白开水，白开水比西瓜解渴。”
李老太笑道：“左邻右舍，谁还不知道谁？白开水比西瓜解渴？你是给你孙子省钱吧？西瓜除暑气，大热天，不吃西瓜不中，一个西瓜，不值个啥。”
李老太道破了邢自范的秘密，邢自范笑道：“我想的啥你都知道。改天我请你。”从李老太手里接过西瓜，到厨房里洗净，切开，两人坐在客厅里一边吃西瓜，一边聊天。
9月初，方和荣姑娘来，邢自范把英的学费交到他们手上，说：“怕耽误英上学，我早就把学费准备好了，你们要是今儿不来，我明儿就给你们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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