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一个华裔,使张家乐对吴音产生了陌生感,或许两个人合得来也需要门当户对。吴音有好工作,有高收入,有女朋友,而张家乐却是“三无产品”。身份、见识远不及吴音,张家乐难免不自惭形秽。有句话说“最能摧毁一个人正确价值观的活动之一就是同学聚会”,这仅仅是二人小聚,却足以让张家乐深受教训:“美女爱英雄。”
张家乐凝着纠结的心,发泄到了纸上,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变成贾宝玉,不管腹内草不草莽,好在身边美女如云的!怀着这样的心情,张家乐敲起了键盘——老庄哲学“送”晓旭早些年,我气壮山河地嚎过一大通儿:“如果我的生命能换回曹雪芹,我情愿死上千百回。”好长一段时间里,我拼命地使右眼狂躁不安,听说这样能“厄运”莅临,以实现我入地狱置换雪芹还生的愿望。哪怕在睡眠中,我的右眼仍旧在兢兢业业地朝着目标努力。功夫不负有心人,右眼皮果然很争气地奋力一跃。然而,却令我毛骨悚然——曹老前辈不爱人间爱阴间,说是还要邀上林妹妹。
我猛睁开眼,右眼不再跳,晓旭姐姐也留香人间、溜化阴魂。
其实她的溜走根本不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可恨的是我每次听到她的名字都会想起林妹妹——风一吹就像竹子一样病病歪歪,把我的林妹妹折磨得动不动就要吃猴头、燕窝……每每想到她强忍咽下的救命药,我都恨不得替她喝了,哪怕我喝死了,被风吹她就晕的病能好,我也情愿!
如今,无论如何也不能的,只能毛骨悚然傻呆呆地再次气壮山河:“陈晓旭死了,天底下的男人我最伤心,天上面的男人,欢快了曹雪芹!”
他人伤心过后,心情总会好一点,可我还是伤心!伤心一不留神,唤醒了我内心深处沉眠二十几年的流氓素质!这一刻,我不再是一个文人,而变成了地地道道的文氓(文人流氓),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单纯的气壮山河,而开始骂骂咧咧地天问:“这个曹老头子怎能掳走一个40几岁妙龄有为的大姑娘呢?!尽管晓旭姐姐身上种了林妹妹多病的种子,你也总不能逮住绝症的借口就把人往天堂里推!生病了,可以治,可以喝猴头粥,可以喝燕窝汤!晓旭姐姐若难以下咽,我定会毫无顾忌地张开大口,只要能治好晓旭姐姐的病,喝多少燕窝汤我也心甘!”
天上,最可恨的人就是这个糟老头曹雪芹了,还有比生命更可贵的东西吗?!一定是没有的!可怜早些年我还想用千百次的生命来换这个糟老头重返人间,无奈他贪恋无稽崖无稽之乐,不情愿重生。今天,事态更严峻了,这个糟老头还是贪恋无稽崖,可又厌倦了孤独之痛,生拉硬拽把我这个可爱的、深爱的、最爱的、爱不够的林妹妹——晓旭姐姐糟蹋了。得知此事,我好心痛、痛、痛……快!
晓旭姐姐,事已至此,你还是为自己庆幸一下吧,说来说去,曹老头还算是个有情的男人,好歹300多年了还记得林妹妹。虽说林妹妹属于每个中国男人的,那是你的魂;归根结底你的身,永远都属于曹老先生自己的,他也是你的根!我们这些土做的男人只有叫一声的份儿。300多年了,你是应该回去好好陪陪朝朝思、暮暮想300多年的白面帅哥了,哪能让这样一个多情儿郎魂牵梦绕着你呢,你也忍心!?
回想起我早些年的乱语,“没有流氓素质就做不成好文人,只怪我的素质在沉睡!”因此我一直为做不成好文人而忧伤不已!还好你也曾为我这个缺点而欣喜过,说是很像曹雪芹,因此你一直允许我自称“文人”,因为我是腹内草莽得像人间“贾宝玉”!
所以,你在天上若需要人间为你做什么,最好还是托梦给我,不要再找那个小蹦跶奋强了!因为天上只有一个曹雪芹,人间只有一个“贾宝玉”!
别忘了,你给了曹雪芹的身,给了俗世的魂!
简短的博客,与大多悼念文章不同。那些多在介绍陈晓旭拍红楼的往事,结尾多以伤感传情,感动读者。搜遍了网络,好像只有这么一篇轻松一点、调侃一点、又有些酸溜溜、伤痛痛的悼念文章,而写法又有点庄子鼓盆而歌的哲义,看似倜傥滑稽,却符合人性。悼念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情痛一下更真诚,心痛则有些作秀了。
可能是这些原因吧,千余字的悼念文章日点击量突破了五千余次,更引来了众多网友热议的声音!这也得到了执行主编唐礼男的欣赏。
陈晓旭去世了,而公司的每个角落里都传递着张家乐将提前转正的消息。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悲。
信心满满的张家乐斗志昂扬,每天都行动在采访——写稿——采访——写稿之间。每当电话响起:“你在做什么?”张家乐都懒洋洋地说:“写稿呢!”,简单作答,心里却无尽欢喜。在张家乐心里,写稿两个字,是神圣的,它象征着文人,象征着智慧,象征着身份……虽然比不及吴音,却也满足在“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之说里。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张家乐都享受在憧憬的快乐中。人在快乐的时候总想要找个人来分享,一不留神,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也一不留神,他的快乐变得酸溜溜起来。
他想起了阳文萍。
这种“想”里面有一种感情上的思念。他下意识的拨通了吴音的电话,想通过吴音的口探一探阳文萍的消息。只听电话的那头是一个领导在会上大发雷霆的声音,这是吴音拒接张家乐电话的惯用手法,有点无聊的张家乐把自己也撇在了床上,酸溜溜的进入了梦境。
睡梦中,只见阳文萍穿着薄薄的衣裳,在清晨的阳光下频频抚琴。阳光很亮,清晨很凉,琴声很优美。阳文萍转身看见张家乐,驻足琴声,爽朗一笑:“涨价了(张家乐)?”
听着笨拙的中文,张家乐越发觉得阳文萍可爱至极。阳文萍话音落地,琴音再次悠扬地响起,张家乐不禁再次陶醉其中,肢体却有一点凉意,便拿起薄衣走上前为阳文萍披去,只见阳文萍停下琴弦,肃然起立:“这回你该相信观音为什么是女儿身了吧?因为你们男人都忍不住寂寞而要非礼!”
听了阳文萍的话,张家乐好心委屈。本来是佛祖情怀、菩萨之意的助人之事,突然变得暧昧不堪。一股臊心浮在脸上,纠在心头,令张家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在焦急时刻,一个高大的身影,硕大的身躯站在一旁,正是吴音,绷着一脸愤怒,鼓着一双怒目,顿时令张家乐觉得冷意袭人。一蜷身子,醒了!
琴声从楼上继续传来,仍旧很动听。张家乐加了一件衣服,推开窗,坐在书桌前向外眺望,发现刚才下了一阵雨,窗外正有几只燕子飞得很高,乌白的云彩飘得很低,太阳很大,有些泛黄,像是刚刚环宇世界一个轮回。
张家乐为梦中情景诧异不已,明明是出于关心而为阳文萍加衣,为何会引起误会?张家乐常标榜自己内有佛祖情怀,外有菩萨之意,却从未对外人讲过,只是出现在自己的小说里,而为何阳文萍却一口道破自己的秘密?张家乐越想越不解,拍了拍脑门儿,不经意地说了声“曲醒心门”。
话刚脱出口,张家乐灵光一闪,情从感发,诗从中来。
《曲醒心门》丁亥年午月未日申时,小憩阁楼。眠久,忽闻琴音婉转,沁我心脾。梦途,见友妻,误起。醒,望窗外,雨停,风静,天晴。眺良久,心畅,心忧,遂成诗。
雨润人间鸟翔旋,风抚柳叶人抚弦。
曲醉九霄云舒展,歌婉黄昏惊我眠。
叩指续听楼上曲,托腮静看水门前。
一场丝雨真干净,心底悠悠不自然。
诗罢,张家乐心里有一点踏实,这是写诗的满足感,心里也有梦中不解的牵念,脑海中总想去寻找答案,却无处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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