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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李家
翌日一早，郭武起床时，刷牙洗面后，走到大厅。除了张仲坚在一旁招呼他外，冷冷清清，一个人也没有。
“昨晚那些人呢，还没有起床吗？”郭武问道。
“他们天刚亮就走了，江湖中人，齐聚秦安，本就是一件怪事，估计是去做什么事。若是大家都有同一个目的，问问倒无妨，若是有不同的目的，因缘聚会，私自打探别人隐私，就犯了忌讳。”张仲坚解释道，“江湖中人，手上都有几条人命，大多没什么好人，你也不用为他们操心。”
“我也不关心他们，就是随口问问。不过我看，他们还是好人多。你看，你三位师兄是好人，祁连七秀是好人，那对神汉也是好人，白衣相士不杀人，更是好人。就连那对夫妇，恩爱异常，想来也是好人。”郭武将自己认为的好人说出来道。
“哈哈，你这样一说，倒是有点道理。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你错了。昨晚除了那个突厥少女，估计就没好人！”张仲坚出人意料的说出一个好人，让郭武非常惊讶。
“怎么会，她还想抢我的刀来着。”郭武反驳道。
“楚人无罪，怀璧其罪。当时你的刀一看就知道好刀，都不知有多少人想暗中策划抢刀，她想要你的刀，不过是想把抢刀之祸引走而已，保护你安全而已。要不然，雪狼湖那么厉害的一个圣地，就缺少那么一把刀？”张仲坚道。
“这不过是你的猜测，做不得准。”郭武强词夺理道。
“本来我也不明白她的苦心，但她抬出她的师父，我就知道了。有突厥国师在背后撑腰，谁敢跟她抢刀，那不是找突厥国师的麻烦么。谁嫌寿命长，得罪突厥国师找死？”张仲坚道。
郭武心里一震，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因素，自己阅历还是太浅，经验太少。“就算如此，也不能否认其他人不是好人。”
“她说江湖不是人人都能闯的，精辟，你就不是闯荡江湖的料。”张仲坚笑道。“你说的那些好人，都不知杀了多少人，手里沾了多少血。别看我称他们一声英雄，在我眼里，除了白衣相士，其他人不过尔尔。”
“那为什么还说她是好人，她也杀人来着。”郭武问道。
“那是黄大枪该死，这样的祸害，杀一个少一个。”张仲坚不屑道，“但你看马王神，一样是得罪她的恶人，突厥少女都没杀他，为什么，因为她还不够恶，不够凶，所以留人一命。但你说的那些人，杀人肯定是有，不然哪来的赫赫威名？但他们自诩正道中人，怎么跟坏人在一家酒店，都不出手？他们人数还占优来着，不用担心性命安全吧？”
“这样说的话，你也不是好人。”郭武嘀咕道。
“我从未说自己是好人啊，你哪里看出我是好人了？”张仲坚古怪的看着他道。
郭武一怔，暗道：“是啊，张大哥从未说自己是好人，那不过是我认为而已，帮过我的人不代表就是好人，欺负过我的人，不代表就是坏人，这世上，其实没有纯粹的好人。”
“好了，别想那么多，反正你不准备走这一道，不用在意。吃完早餐，我们去找唐国公，到时候你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我也要去做自己的事。”张仲坚道。
吃完早餐，在街上打探一番，唐国公李家是当地著名的大族，李家座落在陇西成纪，很容易打探到。郭武就跟着张仲坚，驾着马车去成纪。
李家的家宅不小，看上去大气富贵，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落下俗套。坐拥西北，面朝东南，一股沉稳的的气势，耸立云天。郭武没有多大的感觉，就是觉得李家很大，比欧家大多了。也只有张仲坚这样的人，才能感受得到李家的不凡。
郭武也不迟疑，着急的敲响门上的铜环，他急着见到张强他们，不知道他们在不在李家，心里既有忐忑，又有喜悦。他一直在那里敲门，也不怕主人家厌烦。
张仲坚在一旁看着，不阻止。
“呀”
门突然打开，走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昨晚捡到的白衣相士史世良。另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佝偻着身子，估计是李家的老仆。
“咦，虬髯客怎么来李家了？”史世良看着门口的郭武和张仲坚，奇怪地问道。
“这两位是”李家老仆问道。
“这位是大名鼎鼎的虬髯客张仲坚，至于这位小兄弟，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我师尊为他算过命。”白衣相士史世良道。
“我是郭武，小名石头，家住在顽石村。我师父叫我来找唐国公，请问他在吗？”郭武急忙问道。
“原来石头你是顽石村的啊，我还准备去顽石村找人打造宝刀呢，亏你还一直瞒着我。”张仲坚打趣道。
史世良和李家老仆看着郭武和张仲坚，那眼神非常奇怪。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张仲坚发觉到史世良那怪异的眼神，奇怪地问道。
“你师父是谁？”李家老仆没有回答，反而和蔼地问郭武。
“顽石村的欧家家主殴艺。”郭武爽快地回答，既然到了李家，他没必要隐瞒。
“殴艺啊，上一次跟他把酒言谈，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想不到上次一别，竟是天人永隔。对于顽石村的事，我很抱歉。”李家老仆歉疚的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张仲坚隐隐感觉不妥，问道。
“你不知道，顽石村在二十多天前，整个村子，一夜之间，被人给屠了。”史世良轻声地对张仲坚道。“昨晚那些人，就是准备到顽石村捡漏，看有没有宝剑宝刀留下，或者其它贵重的东西。我本以为你也是其中一员呢。”
“我刚从西域回来，什么都不知道呢。”张仲坚摇头道，整个村子被屠，怪不得他在阎王殿虔诚的跪拜阎王，昨晚又说见过很多死人。对于石头的遭遇，他很同情，但无能为力。顽石村有没有好东西留下，他不知道，但郭武手里的刀，无疑是一把宝刀。
“老爷爷既然知道顽石村发生了什么事，应该猜到我已经无家可归。师父说唐国公李渊为人洒脱，待人宽容，且正直无私，说话做事，有大侠之风，叫我找唐国公李渊，请他庇护。”师父没有怎么夸奖过李渊，现在，郭武不怕给唐国公戴高帽。
“寒食节过后，少爷已经带领一家人去陇州做刺史了，只留下我等老弱，在这里照看老宅。他还没有回信，估计刚去那里，事务繁忙，没有功夫写。不过，看在欧艺的份上，我可以私自做主，为你提供庇护之所，然后写信给少爷，请他做主。你看如何？”李家老仆道。
想起师父曾对他说，若有人知道他还活着，必定会暗杀他。李家老仆没有保护他的能力，他不能将灾祸带给他们。便道：“唐国公不在，我就不打扰了。是了，这段时间，有没有三男一女，来求救？”
“没有，我虽然老，但不糊涂，若有人来，肯定知道。”李家老仆毫不犹豫的道。
“哦。”
郭武本来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小失望，菲儿和方明他们不在，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逃出来，被人追杀，葬身在临海里面？
郭武一时间有点踌躇，有点颓丧。唐国公不在，自己该去哪里呢，大隋的长安在哪里，他不知道。找张强他们，又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石头，不用担心，还记得袁大师的话吗，他们肯定没事。你还知道你有什么人在外，逃过一难的吗？反正顽石村我去不了，干脆陪你去找他们。”张仲坚安慰道。
“是啊，孩子，若亲人还在，我帮你问问，以李家在秦安的地位，帮你打探一下不难。”李家老仆关心的道。
“我爹还在，他去送货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郭武摇头道。
“你不担心你爹吗？”张仲坚看见郭武并没有担心的神色，难道他爹对他不好？可是在阎王殿的时候，郭武明明说他爹很疼他啊。
“我爹很厉害，不用担心。”郭武似是安慰自己道。“当年他跟着爷爷，从北齐一起逃到陇西，一路上历经艰辛都没事，出去送货能遇到什么危险。就是他回去找不到我，估计会担心。”
张仲坚对郭武的爹不了解，见郭武不担心，也不再多言。
“对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不幸，我很遗憾。若有需要，我尽我所能，希望能帮上你。”史世良忽然在一旁道。
“谢谢，不过我想，暂时不需要。”郭武摇摇头，
郭武想了想，忽然想道，父亲若回来，说一定会在顽石村留言。他也想回去，看看大火燃烧过后的顽石村，到底是怎样。可能的话，也许他还会遇到顽石村那些逃生的村人。
“我想回顽石村一趟。”郭武道。
“那我陪你去。”张仲坚立即道。
“我还有事，迟点才去一趟，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史世良摇头道。
“我会照顾石头，别忘了我是他大哥。”张仲坚道。
郭武坐上马车，忐忑不安的回顽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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