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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阎王殿
找到城隍庙，郭武不禁咋舌。秦州城大，连城隍庙也大。比起顽石村最大的欧家也不差分毫，庙里中央供奉着城隍爷，四周还供奉着其它不知名的神祗，奇形怪状，非常奇怪。
郭武看着黑白神像、牛头马面，心里一阵好奇，特别是一位老婆婆，不知道这些神管些什么。在顽石村，节日里，村人祭拜的主要是祖宗，然后才是土地公公。祈祷土地公公能让顽石村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其他地方的神灵灵不灵不知道，顽石村的土地公倒是挺灵，自他出生以来，顽石村就过得挺不错。可惜一场屠杀，什么都没了。
“这么晚你还不回家，留在这里看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郭武背后响起，吓了郭武一一跳。
“老爷爷好，我从远方来，没地方可去，想留在城隍庙住一晚。就一晚，我明天就走。”郭武转过身，将刀收在背后，怕吓着老人。
“没地方可去，你倒是在这里放心住下。我姓袁，是管理阎王殿的庙祝。”老人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轻声道。
“哦哦，我叫郭武，我是村里人都叫我石头，袁爷爷也可以叫我石头。这里不是城隍庙吗，怎么叫做阎王殿？”郭武有些语无伦次的道，第一次跟顽石村外面的人打交道，不太会说话。
“你刚才进门的时候，一定没有认真看门楣的牌匾，斗大的‘阎王殿’三字在那挂着呢！”袁庙祝乐呵呵的笑道。
“呵呵。”郭武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这是他出村第一次笑。
“你刚才在看着孟婆，想什么呢？”老庙祝也不继续打趣他，转而问起他看神像的事。
“呃，就是有点奇怪，大殿其他神祗都是男的，怎么只有她是女的呢？”郭武好奇的道。
老庙祝看着老妇女的雕像，解释道：“阎王殿主要供奉阎王，还有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黑白无常是道教人物，牛头马面是佛教的人物。人死后，灵魂留在阳间，他们就会带走，所以叫勾魂使者。秦州城有本地人，也有西域人，信奉道教和佛教的人都有，所以他们干脆都出现在阎王殿。”
“至于这妇女神像，则是孟婆，汉朝著名的劝人向善的人，她一生行善，并且劝人不杀生，要有向善之心，所以天神让她做了神。因为她不管过去，不问来生，只关注今生，所以她负责删除魂魄的记忆。是地狱专门给转世之人喂孟婆汤，让人忘记前世今生、安心投胎的神。”
“所有人死了，想投胎做人，都要喝孟婆汤吗？”郭武道。
“神话传说，是这样。”老庙祝点头道。
“怪不得祖先不保佑我们，原来是孟婆搞的鬼。”郭武想起顽石村的惨事，忍不住埋怨道。
“哈哈，这位小哥真会说笑，爹娘在世都未必会保护后人，何况死后的祖宗。”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生带碧眼，穿着短打衣服的中年丑汉，凶神恶煞的模样，与阎王的有得一比。他龙行虎步，走了进来，听见郭武的埋怨，情不自禁的大声笑道。
郭武看着丑汉，向后退了一步，看了老庙祝一眼，随即又走了出来。
“你这话就不对了，哪有不爱护孩子的爹娘，我爹就疼我。”郭武心想，就连欧成才这样的人，都对欧方明百般要好，哪里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那是你知道的太少，你知道我出生的时候，我爹怎么对待我吗？”中年丑汉爽朗地笑道。
“他一定对你很好。”郭武肯定道。
“哈哈，你说这话，倒也理直气壮。”中年丑汉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看清楚我的样子吗，多丑，我爹嫌我丑，想杀我，将我扔进河里，任由我被河水淹死。你居然说我爹对我好，听了我都想笑。”
“你爹怎么这样对你，你被谁救了？”郭武吓了一跳，外面的人太可怕了，连自己的儿子都杀。
“哦，我爹的下人见我扑腾的够呛，偷偷的把我捡回去了。”中年丑汉一点也不见怨恨的神色，很爽快的说道。
“这世上的坏人太多了，幸好，世上还是好人多，至少比坏人多。”郭武劝慰道。“大叔你也不必生气，说不定你爹是有苦衷的呢！”
中年丑汉怔了一下，怒道：“娘希匹的，我看着就那么老吗？”
“不老啊，就是大叔。”郭武下意识的用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丑汉那一脸的络腮胡子，一眼看去，就是大叔啊。
“我今年才二十四岁，二十四岁啊，就到了大叔的年纪了。”丑汉哀叹道。
“大哥啊！”郭武感叹，这样的胡子，实在想不到，外面这么多奇人异士。
老庙祝轻微的摇头，暗道，这孩子，善良了点，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知道。丑汉也厉害，明明是因为那一句“世上还是好人多，至少比坏人多”而发愣，下一句故意转移了话题，不着痕迹的转移到年纪的问题。
“咕噜咕噜”，郭武的肚子饿了。
丑汉摸着肚子，看着老庙祝道：“喂，老好人，我饿了，给点东西吃呗。”
这是他对“世上还是好人多”的一句调侃。
老庙祝走在前面，他知道，丑汉是替郭武问的，便道：“阎王殿里的祭品，多得是，你祭拜一下殿里的神，自然可以吃了。”
丑汉不满的道：“吃东西还要祭拜，什么规矩？”
“我的规矩。”老庙祝背对着丑汉，对着阎王雕像拜了一下道。
丑汉双眼精光一闪，突然笑道：“这规矩不好，我想改改。”
说着，丑汉就大步走到阎王塑像面前，看着神台上的水果，二话不说，就伸出手去拿。
“规矩。”老庙祝就在一旁，抓住他的手腕道。
“哼”，丑汉运起真气，一股罡气朝手腕涌去，他相信，凭自己的实力，可以轻易的震开老庙祝。令他诧异的是，真气碰到那枯手，如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丑汉心里吃惊，暗道，好厉害的老头，居然如此轻松就散去他的真气攻击。
“规矩果然够大，我想试试规矩究竟大到什么程度。”他手腕往胸前拖，右脚一脚往老庙祝的腰间踢去，迅疾如雷，令人避无可避。
同样，老庙祝也没能躲避。出乎意料的是，老庙祝的身体并没有被踢开，好像挂在丑汉身上的衣服，随风飘荡在半空，当丑汉收回脚时，老庙祝也落到地上。
丑汉脸色一变，他行走大隋与西域之间，这种功夫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力从抓住他手腕的枯手从来，接着他就被人扔垃圾一般扔到大殿中央，扬起一片灰尘。
丑汉在地上狼狈的滚了两圈，才站起来。
郭武看着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两人开打了，他顾不得肚子饿，拿着刀走到阎王塑像前。本想问老庙祝有没有事，在他看来，丑汉比老庙祝厉害多了。可是这情况，他想不到。
丑汉被激起了斗志，从后背拿出一把五尺长的大刀，朗声道：“这规矩好大，我倒要看看，它到底有多大。喂，小孩子走开，刀剑无眼，小心伤人！”
“没事，你先走开，他伤不了我。”老庙祝淡淡的道。
郭武拿着刀走到一边，他管不了这些人，还是走到一边，让他们打个够。
“这招‘破魔刀’学自西域沙陀寺，乃沙陀寺的绝技之一，请指教。”丑汉摆好架势，提醒道。
“放手过来吧。”老庙祝正面对着丑汉，眼睛眨也不眨，看他样子，对什么破魔刀也不感兴趣。
丑汉全身真气涌动，卷起一层气旋，大喝一声，轻踏地面，飞步而来。雪白的长刀迎风斩下，这一刀，看似平实无奇，却在罩住老庙祝的瞬间，刀光纵横交错，变化多端，攻击方向捉摸不定，竟有鬼神莫测之能。
老庙祝却是面色不变，伸出右手，手指涌出青色的炫光，接着一道巨大的青色弧形光罩出现，将老庙祝整个人都笼罩住，锋利无匹的刀，居然破不开他随意施出的弧形光罩。
丑汉脸色一变，催运真气，破魔刀法源源不断的施出，招招砍到弧形光罩上。丑汉全力施为，脸却越来越差，那稳如泰山的光罩，一动也不动，让他感到莫名的压力。
老庙祝轻微的摇摇头，手指微曲，一弹，光罩破，一道拇指大的青色子弹，弹到丑汉的胸口。丑汉闷哼一声，整个人被弹飞，一屁股落地，擦着地面滑出数步。手中的长刀，当的落到一边。
“好强的老头。”丑汉屁股生疼，跳了起来，看着胸口的位置，有一种灼烧的疼痛，不过没有其它的事，这让他放下心来。
“听你口音，你是江南人，不去少林寺学燃木刀法，跑到西域学什么破魔刀？名字起得霸气，可惜华而不实。”老庙祝摇摇头道。
“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自然极好，但我不喜欢。”丑汉拱手道，“在下张仲坚，道上的朋友叫我一声‘虬髯客’。您是哪位前辈，可否告知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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