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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蔡爱花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向外瞅了瞅。刘本善提着水壶走进来,“你娘俩个干啥呢。”
蔡爱花嘿嘿一笑,“没事呢,闹着玩、闹着玩,不是刚烧的水吗?”
“我再烧壶,都说话呢,你们收拾完了也去坐坐,好像是成心躲了似的。”
刘萍一擦手,“都是阿妈絮叨,姐不高兴了,”说着出去了。
“这死丫头,明明是她那张破嘴惹她姐不高兴儿,却说我了,跟你一样的德性。”
“你就少说几句吧,谁也不当哑巴卖了你,还不都随你,”刘本善说着出去了。
“你也赖我,”老太太很生气,把抹布摔在盆里。
一家人也没说几句话儿,大门陆续响起来,耿雨荷、司瑞、程思远等陆续来拜访,也没谈啥事儿,只是说些平常话儿和王屾在应县时的工作。当然,奉承话多,谁也不提黄安然的事。一直玩到孩子们哭闹着要睡才陆续离开。
是啊,近水楼台先得月,有这个好机会谁不来巴结。能上得门来,说上话儿,这就是很大的脸面,谁心里也明白。
睡下了,刘畅紧依着丈夫小声笑说:“你看看这些人的嘴脸儿,就像变色龙一样,看了真使人恶心。”
“要是换了你不还是一样?”
刘畅盯着他,“你说啥,我怎会和他们一样?”
王屾笑笑,“其实,人都一个样,我也不例外。”
刘畅没话可说了,又说了些腻歪话儿就迷迷糊糊睡了。
吃过早饭,刚收拾停当,李敏来了。刘畅就和她说话了,这几天忙得也没去医院看看你爷爷,他现在怎样了?李敏就和她说着,大多时间逗孩子玩儿。好像都有话和对方说,但都趁着对方,谁也不想先提起。
路上,李敏笑说:“你发现了吗,姐好像有很多话跟我要说,欲说又休,有机会跟她好好聊聊,特别是你我的事儿,别让她疑神疑鬼。”
王屾笑着,“你姐不是那样的人,别越描越黑呀。”
“你说啥呢,以为解释我和你的事呀,咱有啥事儿,不打自招,心虚了吧,”李敏笑着。
王屾知道她要提和自己那些事儿,赶忙把话岔开,“等接上李宁,给你们个机会好好聊聊,你们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
李敏瞪大了眼睛,“谁说我们要触对象呢,以前都是你说的,我可没答应过,他要是误会了都是你引起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屾吃了一惊,“什么,你们真还没说开呀,我还以为你们都的要谈婚论嫁了呢。”
“我知道你啥意思,想把我这个包袱甩开是不是,告诉你,你别想,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但是,我也不想离开你,起码现在不想,以后呢,再说。”
“你个傻丫头,你可是违背自己的诺言的,”王屾笑说。
“没有,我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我没破坏你的家庭,也没赖上你。放心,书记大人,不用害怕,那天厌烦了你,不用你撵,我会走得远远的,让你找都找不到。”
王屾正要说啥。猛的,李敏像呕吐的样子,一下子踩住了刹车,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接着又是几次,赶忙右手捂住嘴。
“怎么啦,哪儿不舒服,”王屾赶紧问。
李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吐,”又赶紧掏出手帕捂住嘴。
王屾赶紧下车,把她扶到后面坐好后,自己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来,“感觉怎么样,今早吃啥啦?”
“一杯牛奶,两片面包,”说着又做呕吐状,赶紧下车来,蹲在路边呕吐着,又吐不上来,很难受的样子,小脸一下子红起来。
王屾帮她轻轻捶着背,“要不咱回去吧,去医院看看。”
过了会儿,李敏像是好受多了,上了车对王屾说:“没事儿,咱走吧。”
“那你行吗?”
“可能是太劳累了,我歇会儿就行。”
王屾看了下表,再回去有点晚了,心里想着,实在不行把她送到市医院看看,“那你做好,实在不行赶紧说,我联系救护车。”
李敏笑了笑“没那么矫情,我睡会儿啊,”说着闭上了眼睛。
王屾尽量的把车开稳,不时地回头看她。李敏像是好受多了,笑说:“刘畅姐真是好福气,找了你这么个好丈夫。”
王屾回头笑着,“你行了吗,还难受不?”
李敏晃动了一下身子,“好像没一点感觉了,你快点吧。”
王屾加快了车速,手机响,把手机递给李敏,是李宁打来的,本不想接,看了看王屾,没好气的接起来,“路上呢,快到了,催啥催!什么,高书记也去呀,嗯,好,再有十分钟差不多就到了,在东方红路口呀,行,”挂了手机,“李宁说高书记也去,他们在东方红路口等着,你在快点。”
“你行不行?”王屾问。
“没事儿,一点事儿没有了,快走吧。”
等赶到路口,市里的商务车等在路口。车上,高书记和老伴,还有两个孩子都在车上,贾爱国开着车。本来,贾爱国已经不给高书记开车了,去市土管局当了个副局长。打了个招呼,李宁那意思想让王屾坐商务车,他去李敏的车上。王屾就解释了两句,说李敏有点不舒服,他开车。看李宁有点不情愿,可他又不会开车,只得作罢。王屾本想和高书记说上几句话,高长河只是冲他点点头,只管照顾怀中的孩子。老太太眼睛红红的,想说啥也没说出来。“赶紧走吧,一定是有啥事儿,王屾低声和李敏说。”
于是,他们上车就走,王屾小心的开着车,紧紧地跟在商务车后面。李敏像是好受多了,脸色恢复了正常,和王屾说了几句,见他只是应着也不再说话,把脸转向外面。
已是芒种的天气,田野里一片忙,到处是割的小麦的人家,路上不时有拉麦子的牛车晃悠悠的挡在前面,贾爱国不时的按着车喇叭,他是着急赶路。王屾却一下喇叭也没按,只是找个空挡快速的过去,他怕惊扰了忙碌的农民。这是一段城乡接壤的路,路况不好,车辆有多,想快也快不了。不时有谩骂声传来,商务车上,李宁伸出脑袋叱呵着拉麦子的农民。李敏看着说:“瞧他多凶,这种人值得爱吗?”
王屾没做声,轻声道,“给殷市长打个电话吧,看高书记的表情,我琢磨着有啥事儿,别是黄书记不好了吧。”
“原来你想这事啊,看你皱着个眉头不理人,我正捉摸着怎得罪了你呢,”李敏像是松了一口气儿,拨通了殷秀琴的电话,“通话中,”她说。等了会儿又拨,还是通话中。连拨五次总算通了,李敏把手机放在王屾耳旁,“是我,安然怎样了?啥!进了重症监护室,嗯,我们在路上呢,再有两个小时吧,别担心,好好。”
挂了手机,“怎么,黄书记有危险?”李敏问。
王屾点点头,“下了病危通知书,正在抢救。”
“这么严重啊,呛了口水就能死人啊?”
“很可能已经脑死亡了,”王屾说着,他有些哽咽。李敏不敢再问下去。
十一点十五分,他们赶到了北京三零一医院,去了重症监护区,黄安然已经从监护室出来了,身上蒙着白布,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太扶床大哭,秀琴和一个少妇挽扶着她,也是泪流满面。一个胖胖的男人掀开白布看着,再也忍不住,“一声儿呀,”失声痛哭。董书豪劝着他,也禁不住抹眼。
王屾紧跟着高书记快走几步,向前看着黄安然的遗容,看他表情安祥,微微张着嘴,像是有话要说。王屾用手轻轻给他合上,叫了声安然,你这是怎啦,顿时泪流满面。李敏也紧紧跟在他后面,她都不敢看,看到高长河抱着孩子,李敏就想抱过来,可孩子不跟她,王屾忙接孩子,孩子和他熟些,虽然不情愿,硬报过来也没哭。王屾轻轻向前说:“安然,看看孩子吧,孩子们都来了。”
李敏忙接过老太太怀里的孩子也想前来,孩子哭了,老太太哭了,哭得很伤痛。她一哭,班白头发的老太太哭得更痛,两个老太太哭对着哭,那场面,不想落泪都不行。孩子哭声大,哭着还寻妈妈,看到了妈妈,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盯着直往妈妈怀里扑。殷秀琴只顾伤心,哪里顾得上孩子,孩子们不干了,哭声更大。大人们的注意力这才转到两个孩子身上。两位老人看到孩子都聚过来,都想抱。孩子哪里跟陌生人,哭的更厉害。殷秀琴这才把两个孩子抱过来哄着。趁此机会,王屾让护士把黄安然推走了,并和李宁一块跟着去了太平间。
从太平间出来,李宁问,“王书记,回去火化还是在这儿火化?”
王屾抹了下眼,“先别急,听听他们的意见,你先通知市里和县里准备着。”
李宁应着,一旁打电话去了。
等王屾回去,一伙人已经在贵宾室里。他推门进去,董书豪就介绍,刚才那两位老人赶紧过来和他握手表示感谢。这下王屾才知道,原来这两位老人就是黄安然在北京的父母,看面庞,却实和黄安然有些像。他们都是老军人,在炮火连天的岁月了为新中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都已经离休了。刚寻着失散多年的儿子,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相见,怎不使人心如刀绞,老泪纵横。
可是,人已经走了,再伤痛也没有用了,等心情平静些,就商量着后事儿。亲生父母很开明,具体怎办说等她的养父母来了再说,现在,收拾收拾先去宾馆住下,都上了年纪不禁折腾。
于是,都去了宾馆,该吃饭还得吃饭。饭桌上,王屾劝着殷秀琴,“吃点吧,一点不吃怎行呢,事情已经这样了。”
殷秀琴看了他一眼,这才拿起筷子来。一顿饭吃得很压抑,都吃得很少,连孩子也不哭闹,可是不再说话,小孩子也能看出大人的眉眼高低。
吃了饭,亲生父母一家人走了,董书豪和高长河商量着是不是给安然弄个烈士,也好安慰一下亲生父母的心。本来,高长河没想过这些,董书豪一提,他心里就是不愿意也不好反驳,只是问,“这样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安然是倒在工作岗位上的,辛辛苦苦在基层干了这么多年,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人已经走了,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安然好强,给他争取个烈士也算是安慰安慰他吧,”董书豪说着,禁不住哽咽。
“老董,别这样,你的心情我理解,安然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舍不得。”
董书豪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掏出手帕出去了,接着听到擤鼻涕的声音。王屾忙跟出去,“董省长,节哀顺变吧。”
董书豪红着眼看着王屾,“也是安然不争气,他以前不嗜酒的,怎变得这样,怎变得这样。”
王屾把他扶回屋里,看着高长河说:“就听董省长的吧,别管怎说,安然是倒在工作岗位上的。”
高长河点点头,这事就定下了。王屾忙让李宁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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