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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两个大学生好像是有啥事儿,吃完了也不走,像是有事儿求王屾,想开口吧,看王屾不再理他们就有些不知所措。阎斌看出来了,低声说:“人家像是找你有啥事儿呢。”王屾一愣,顺着阎斌的眼神往左看,两个大学生正瞅着他,见他看过来又躲闪开去,眼神飘忽不定。毕竟是头一次见面,也不了解,人家不说,他也不问。再说,现在也没心情,苏丹儿来到这儿,还有个孩子,他正在捋头绪,也不愿多些事儿。那个男的却忍不住开口了,“王、王、王县长,”声音像是蚊子哼哼。王屾转过头去,看男的脸跟红布一样,很难为情的样子,就笑笑,“你在跟我说话吗?”“是、是……”女的打断了他的话,“还是我说吧,王县长。”又不好意思的笑笑,“初次见面,有些冒昧,不说又实在堵得上,也找不到别的地方说理去。我俩是咱县里从大学里招来的大学生,他是学化工的,我是学财会的。对了,我叫花楠楠,他叫胡树龙,复旦大学毕业的。”
王屾点着头,听她说着,又不时打量她,四方脸盘,斜吊眼,鼻子有点扁,薄嘴唇,皮肤很白,身材也不错,穿着也很时髦,虽说不上漂亮,也有几分妩媚。都说薄嘴唇的女儿很能说,一点不错,她说起来滔滔不绝,说她分在财政局,她男朋友分在化工厂,搞了个科研项目,二次催化技术,获得了国家专利。谁知,申请专利的时候,让别人顶替了,国家下拨的五百万科研经费也让人家私吞。他去理论,厂里却以不服从安排为由和他解除了劳动关系,上访了,也找了县领导,县里以不干涉企业用人为由,不管,要他和厂里交涉。因此,气愤不过,两个人正打算双双辞职离开,见到了王屾,早闻他的大名,今天见到,忍不住的想诉诉苦。说到这儿,男的也不结巴了说:“我又不图这个名,专利爱谁要谁要,我只要我的科研,可气的是他们不让我搞科研了,三年的辛苦白费了,我实在不甘心。”
“哦,有这样的事儿,应该说你们是县里引进的高级人才啊,又有了成果,事情怎会这样。化工厂的经理是谁?”“黄哲,”胡树龙气愤的说。“黄哲是谁?”王屾转向阎斌。“黄书记的侄子,也是学化工的,”阎斌小声说。“我们还是同学,他是个浪荡公子,很花的,被学校开出了好几次,也没毕业,”花楠楠说。“你们都是同学啊?”王屾笑问。“是,”花楠楠生气的说。“开除一次就行了,怎还开除了好几次?”阎斌笑问。“人家有人,关系硬啊,开除了,又送进来。再开除,再送进来。听说呀,他都没参加高考就进了大学。”“是吗,这可是高等学府呀,能送进来看来关系的确不一般,”王屾笑说。“这个鬼世道,啥事儿也发生,”胡树龙骂了句。“可不能这么说,这只是社会上的个别现象,不能把社会看得一团糟。这个社会是好的,经济在发展,人民生活条件在改善,改革出现这样那样的事儿也不可避免,还得从大局看问题对不对,你们和我说的意思是啥意思?”“只是说说,反正关系我们办的差不多了,齐鲁石化那边也联系好了。”王屾点点头,“齐鲁石化是国企,对个人来说,应该大有发展前途。”两人点点头,花楠楠说:“应先要是有你在该多好,”说着起身告辞。王屾站起来,“你们要是愿意留下来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说着把手机号告诉了他们。”两个人说声谢谢,走了。
女老板又端上两个菜来,“这是俺那口子给您加得菜,这个是他拿手的,要你们尝尝。”“这怎么好呢,”王屾忙说。阎斌也连声说谢谢。其实,王屾也没心情再喝酒,喝完杯里的酒也没再倒,两人匆匆吃了点,把剩菜都打了包。结账时,王屾硬是把加的菜也结了,谁知他们都上车了,女老板又把加菜的钱扔进了车里。“看看你,离开了还这么受欢迎。”王屾笑着摇摇头,“现在县里的经济到底怎样,刚才那两个学生的遭遇使人气愤,黄安然不会不知道吧?”“这样的事儿多着呢,你在时聘请的那些专家走得差不多了。”“不是个好兆头。”
说着话儿,车已经进了县府。最近,县行政中心又挪到了县城西,投资十几个亿,按五星级宾馆的标准装修,还盖了行政小区。这个事儿,刘畅跟他打个电话,他也没心思顾这些,让刘畅自己看着办。说是盖得别墅,副县级以上的才有资格要,按说,刘畅是要不上的,她不够格。这还是黄安然特批的,当然是看现在王屾的面子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王屾也不愿想,听说刘畅要的是别墅,他不同意,按国家有关规定,这是超规格的,是不允许的。为此,两人第一次闹了别扭,最后怎样,他也不知道。
送下他,阎斌直接开车走了。王屾看看表,已是晚上八点,门挂着锁,进屋来,岳丈老俩在家,两个孩子已经睡在炕上。“阿爸、阿妈,”王屾叫了声。“回来了?”老俩很是吃惊,没想到姑爷这时候回来,都站起来。“吃了饭没有?”老太太问。“吃了,”又把剩菜递给她,“刘畅呢?”“还没回来呢,天天回来到*点,”刘本善说,话里明显的不满。老太太提着菜出去了。王屾来到床边,看着睡熟的一对儿女,俯下身亲了亲。“刚睡了,越来越淘了,一刻也不闲,”刘本善低声笑说,眼神里满是疼爱。“正是累人的时候,你和阿妈辛苦了。”“说这些干啥,除了看孩子也没啥事儿,你怎这时候回来了?”“啊,正好有点事就赶回来了,”王屾说着,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小畅还不知道吧?”“我没给她打电话。”“她呀,这段时间忙的也是整天的不见个人影儿,看来干啥也不容易啊,”刘本善叹息着。
老太太洗了一盘苹果端进来,就坐下来说着话儿,王屾才知道三木一家也来了,还是黄书记给安排的工作,在执法局。“就是管做小买卖的,我就和他说,咱也是农民,农民进城做个小买卖不容易,咱可不能丧了良心。昨天我出去转了转,卖果子的一个妇女被城管逮着,秤被折了,果子也被没收了,做在马路上哭呢,很使人可怜。”王屾点点头,“暴力执法该制止了,农民来城做个买卖又怎呢,还妨碍市容,市容是给谁看的,”王屾说着有些气。刘本善听着却舒心。“俺就知道,你要是在一定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小畅还说我落伍,跟不上形势,跟啥形式呀,为了形式就不让老百姓活了。”“看你能的,跟咱姑爷抱怨啥,他又管不着。姑娘的话怎就不听呢,管好你自己就行,啥事儿也较真,不愿意看就把眼睛闭上,睁只眼闭只眼不就得了,碍你啥事呀,”老太太说着男人。“我就是看不服吗,跟姑爷说说还不行。我就说他们不对,咱姑爷官不比他们大,就不赞成吗。”“看你能的,唠叨个啥,姑爷又不在这儿,还管这档子事儿,在家这样,在外面还是这样,啥世道不这样,看不惯就别看,不怨小萍噎你。”“你……”
“阿爸、阿妈,别吵了,有些事情需要个过程,慢慢会好的,”王屾笑劝着。“听见了吗?”老太太白了男人一眼,又看表,“这时儿也该回来了。”门响,还以为是刘畅回来了,却是刘萍,她听闫斌说王屾回来了就赶过来了。“姐夫,”进门她就叫着,很亲热。“你小声点儿,别吵醒孩子,”老太太提醒女儿。刘萍伸了一下舌头,轻手轻脚走到床前看了看,又蹑手蹑脚的回来,在王屾旁边坐下来,“姐夫,怎会来的这么晚?”“有点急事儿就赶回来了,阎斌呢?”“整天跟野猫子似的,谁知又去哪儿了。”老太太看着这个女儿,愁又聚上心头,这些年了连个孩子也怀不上,是做了啥孽,找不上对象愁,好不容易找了个如意姑爷,怀不上孩子又愁,真是个冤家。
刘萍很高兴的样子,和王屾小声说着,自己也是个中层了,还在自学。王屾就鼓励她。提到阎斌,她还是不满,虽说权也不小,终究还是个副职。王屾就笑:“以为官大了就好啊,别没个满足。”“他就是窝囊,啥活都是他的,跟个老牛是的,啥好事儿也没他的份,不懂得变通,人家齐县长已经给他暗示了,送两万块钱不就行了,就是不去,在家打老婆行。”“他呀,做得对。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你以后别拖他的后腿,也别干涉他的事儿,这样不好,违法的事儿咱不做。”刘萍不做声了,本来她还想让王屾去说个情儿呢,所以才匆匆来。就在刘本善也要说女儿时,大门又响,刘畅喝多了,被人送了回来。王屾送走了来送的人,进屋来,看刘畅躺在沙发上,看了他一眼,还想起来,却张开嘴干恶心着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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