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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花的家就在半山腰里,零零散散的几户人家,离得还很远。走近了,几间低矮的石头房子出现在眼前,门口有好几个人在忙活着什么。
李敏说:“快放我下来,让人家看见笑话。”
“你的脚行吗?”王屾低声笑问。
“都被你看穿了还取笑我,”李敏偷偷笑着。
“这样好,我喜欢背着你,”王屾和她开着玩笑。
李敏挣扎着,在他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王屾这才放他下来。
“阿爸,”在一个中年汉子身边,阿花叫了声。
几个人都很惊奇,看着她,又看着王屾和李敏。
“阿花,你怎么回来呀,他们是谁?”看上去挺干瘦的男人问。
“是他们把俺救了回来的,”阿花低声说。
“救啥救呀,你这个丫头,怎这么不懂事呢,钱已经给了人家……”
一个中年妇女从家里跑了出来,“阿花、阿花,”抱着闺女抹眼,紧跟在身后的两个女孩儿差不多和阿花长得一模一样,都跑过去搂着阿花哭。
阿花的阿爸却很生气,使劲的扔下手中的绳子。
王屾笑着向前,“你是阿花的俺爸吧?”
他点点头,“你是……”
“我是来你们县挂职的,在集市上碰到了阿花就把她送回来了。”
“你是到县里挂职的?”阿花的阿爸打量着他。
“是啊,他是琼德市的副市长,来你们县挂职,”李敏介绍着。
所有人都惊奇了,怔在那儿。李敏又指责阿花的阿爸,“这都啥年代了,你还把阿花卖出去,拐卖人口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
阿花的阿爸明显的被她这几句话镇住了,嘴嘟囔着,“这是俺的孩子……”
“你的孩子也不行,你的孩子就能随便卖呀,就凭这一点,得判你个十年八年的,”李敏看上去很气愤,就像一个法官,说起话来掷地有声。
阿花的阿妈忙说:“俺不是卖孩子,俺是让她到山东找个好婆家,过好日子,”说着,眼泪汪汪的。
“说得好听。”
李敏还要说啥,王屾冲她使了下眼色,笑呵呵地说:“没啥事儿,这家里是不是办喜事呀?”
“阿旺后天娶媳妇,”一个帮忙的说。
“哦,那你们忙吧,能请我们到你们家坐坐吗?”
阿花的阿爸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往家里让,还领他们到新房里看了看,就忙让到正屋里,又是沏茶,又是拿烟。
“谢谢你们把阿花送回来,不管怎说,这是个天大的人情,俺们全家感激您们。也怪孩子不懂事儿,她不愿意去,好不容易做通了工作。”
“她不愿意去,你们干嘛让她去?”李敏问。她说话就这么冲。
阿花的阿爸哑口无言了。
阿花的阿妈叹着气,“不瞒你们说,俺是没有办法,她阿哥要结婚,光彩礼就百晓生文学网着就抹眼。
“是啊,彩礼都送过去了,人家再来要,拿什么给人家,”阿花的阿爸一脸的愁。
王屾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又看李敏。李敏拿出钱包,把一沓钱递给王屾,王屾数了数,三千五百多块,他递给阿花的阿妈,“这是三千五百块钱,就这些了,不够的话再想想办法,把钱还给人家,再苦再难咱也不能走这条路。”
阿花的阿妈有点懵了,钱塞到了她手里才回过神来,“俺怎能要你们的钱呢,无亲无故的。”
“拿着吧,孩子不是结婚吗,就算是我们的礼钱了。”
阿花的阿妈看着男人,两口子一下子给王屾跪下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很多人围在屋门口,就那样呆呆的看着,谁也不发一言。也许,这样的事从来没遇到过,不但把阿花送回来,还给他们那么多钱,人家可是市里的大官呀,都羡慕,更多的是嫉妒。
没想到,阿花的阿爸还是个倔强汉子,说啥也不要。
“哎呀,你就拿着吧,不让你还的,这可都是为了阿花,”李敏烦气的说。
“那这样,阿花你们带走吧,钱俺留下,”阿花的阿爸说。
“你这个人怎还这么不识好歹呢,以为我们是买阿花吗,那我们不成了人贩子吗,”李敏气笑了。
“俺不愿欠你们这个人情,俺也还不起。”
“谁让你还了,真是不识好人心,”李敏生气了。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等会儿我把阿花带走,”王屾笑说。
阿花的阿爸这才把钱接了。
李敏看着王屾,想说啥,王屾没让她说。“咱走吧,人家还挺忙,就不打扰了。”
阿花的阿爸非留他们吃了饭再走,看来还挺仗义的。
王屾解释着,“我去市里还有急事,过两天吧,也许能赶上你儿子的婚礼,到时候再来喝杯喜酒。”
一家人千恩万谢把他们送出家门,阿花的阿妈叮嘱着闺女,眼泪婆娑。
没想到阿花还挺高兴,反过来劝阿妈。因为她知道王屾不是坏人,很乐意和他们在一起。再说,人家给了这么多钱,又答应让她跟着,她能不去吗。
出了村口,李敏小声地问,“你啥意思,让她跟着。”
“跟你做个伴呀,省得你晚上你不敢一人睡。再说,你那么懒,山里娃勤快,帮你洗洗衣服呀啥的,不挺好啊,”王屾笑说。
李敏白了他一眼,“你想得还挺周到,算你有心。”
“你的脚还疼吗,要不要我再背你?”
“背呗,啥也瞒不过你。”
阿花走在前面,看上去她心情很好。
“阿花,”王屾叫她。
她站住了,回头看着两人。
“以后呀,你就跟着你李敏姐,帮她洗洗衣服呀啥的。”
阿花很高兴,答应的也很干脆。
“你这是给我找了个小丫鬟呀,咱这是不是有了资产阶级自由化的思想。”
“不要上纲上线,她的工资我负责。但是,你不能欺负她,啥也让人家做。”
“我是那样的人吗,”李敏白了他一眼。
“阿姐,有啥要干的您给俺吱一声。”
“行,回去呀,我就把你打扮起来,”李敏和她说笑着。
到了停车点,三人等在那儿。
还真巧,不多时候车就来了。
可是,上了车,没走多远就让人家赶了下来。为啥,没钱买车票呀,钱一分不剩的都给了阿花家了。
下车来,李敏嘟着个嘴,“你说怎办吧。”
王屾嘿嘿笑着,“真是一分钱难死英雄好汉,咱走吧。”
“走啊,还有百八十里路呢,”李敏一咧嘴。
“累了我背你,不比坐车好吗,”王屾跟她看着玩笑。
阿花显得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要不,你们等会儿,俺回家拿钱去?”
“算了,走吧,咱再想别的办法。”
这时,后面上来辆毛驴车,王屾赶紧招手,热情地和人家打招呼,并和人家说明了情况。
赶毛驴车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黑油的面孔。但很和善,也很豪爽。没有一点犹豫,停了车让他们上来。
虽说是毛驴车,但比走快多了。李敏还从没坐过,坐上去还挺新鲜。
王屾坐在车辕的另一边,和老头儿扯着,“大爷,你这是去拉货呀。”
“是呀,进城提货,家里开了个经销点,过几天就得去一趟城里。”
“收入怎样啊?”
“还行吧,一年三五千块钱,挺红火的,”老头儿很高兴。
王屾点点头,“大爷,你是哪个庄的?”
“斜八里的,就在那个山坳里,”老头儿用鞭儿往后指了指,又吆喝着驴,驴小跑起来。
李敏高兴地,“大爷,你的驴车太好了,颤颤悠悠的,就像坐轿似的。”
老头儿大笑着,一扬鞭子,驴跑的更快了。
“大爷,您贵姓。”
“免贵姓巫,巫富贵。”
“吴大爷啊。”
“不是吴,是巫,就是工人的工字,两边各一个人,”老头儿纠正着。
“巫山峡水的巫啊。”
“对了,”老头儿很好说,很开朗,嘴里驾驾驾的喊个不停。
“这个姓还是头一次听说,”王屾笑说。
“很少听说是吧,俺们都是巫彭的子孙,据老辈里传说,俺的祖先巫彭是上古炎黄时代皇帝的医相,尝百草,弄清药理,治病救人,深得皇帝宠爱。可俺们这些后代不孝啊,多少辈来没一个当医生的。而且,俺们的人丁也不旺,从俺老爷爷到俺孙子这辈都是单传。”
“是吗,炎黄时代可是华夏的开元时代,到现在得好几千年了吧?”
“四千七百六十年,”李敏说。
老头儿睁大了眼睛,“这么长啊。”看来他也弄不懂炎黄是啥时代。
李敏忍不住笑起来,心里想着,这老头儿真能扯呀,有意思。老头儿也不计较,“俺知道的都是老辈传的,谁知道是哪个年代,反正啊,俺巫姓不旺,村里就俺两家,那一家啊,到俺这辈上就断了,闺女七八个,就是没个儿。俺呢,宗祖保佑,姊妹六个,就俺一个男儿,。到俺儿这辈上,第一胎就生了个儿,”老头儿呵呵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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