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觉在最后瞧了他一眼过后,再也支撑不住,头脑一歪,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后,周围已然变样,之前的阴阳界消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荒凉的大山,山势很是奇特,呈葫芦形状,山间紫晕缠绕,渺生祥瑞。
他挣扎着坐起,环顾了四周,发觉自己正依靠在山前一块大石旁,体内气息稳定,之前受到的重创似乎已经愈合。
他不知道自己昏过去多久,也不知道此刻清玄身在何方,只有那声熟悉的犬吠才让他感觉到此刻并不孤单。
“汪汪汪!”
“哮天犬”见他醒来后,一脸欣喜神色,“扑噜”间已是蹿地而起,挨到他的身旁,甩了甩头脑,在他身上不住地挨蹭,显然是极为兴奋。
乔觉瞧着爱犬,眼神中尽是慈爱,他摸了摸怀中的爱犬,轻声问道:“你还好么?”
“汪嗷..”
“哮天犬”哒啦一声,示意自己无恙。它的眼神中,有一股淡淡的伤怀,又夹杂着一丝伤怀过后的欣喜,在这一刻,乔觉直有一种将它轻拥入怀的冲动。
都说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简直就是至理啊。
你若生死相依,我必不离不弃!
他轻叹了口气,不由得发出了如斯感慨。
“你醒了?”
一声友善的问候,将他从感慨中带回了现实,他听着声音,不由得直立而起,转过了头,向着大石后边望去。
石后,一个青年公子翩然而立,姿态潇洒,神采摄人。却见他手中折扇傍身,谈笑间,天地仿佛尽是春色。却不是情魔是谁?
乔觉此时再笨也知道自己是此人所救,之前在和炼血老怪相斗之时,六如老祖曾对他暗施偷袭,重创于他,而此刻他体内气息正常,脉络稳健,自然是眼前之人之功了。他理了理略显飘散的长发,随即走向前去,微微作揖,恭声道:“多谢公子相救之恩!不知我那同伴怎么样了?”
原来他醒来后只见到了“哮天犬”,却没见到清玄,心中担心他出事,是以先行相问。
情魔转过了头,微微笑道:“放心,他没事,找水去了。”
他的笑容很迷人,嘴角边上微微露出的两个浅窝直有**倾神之能,以至于乔觉这等男儿身,也不禁暗自自形惭秽。
听闻清玄无事,他登时长舒了一口气。而后,不禁细细打量起面前的这个青年公子。
从六如老祖的口中,他已得知面前此人叫做情魔,而更早之前,在初入枉死城的时候,他遭遇巡逻鬼差查巡时,也已得知情魔现世,城中加强戒备。在那些鬼差口中,好像情魔是万恶的大魔头一般,可今日一见,或者说在蓝鬼坊的初次见面,他都很难将魔头二字和眼前的这位青年公子联系起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年纪轻轻,却有一身高深莫测的道行?竟连六如老祖,炼血老怪这等邪人碰上了也得礼敬三分,这来历得有多恐怖?
这些疑问,在乔觉心中已是一股脑地涌了出来,更为重要的是,他不明白,他为何要救自己。
他的脸上开始显露沉疑神色,有道是江湖险恶,防人之心决不可无。在不明白对方的真实意图下,他不得不考虑各方事宜。
情魔见他面有难色,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了?看上去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乔觉“呃”地一声支吾了过去,便道:“那日公子匆匆离去,想不到在这六如旷野中竟又再次相遇,凭心而论,此次若非得公子相救,乔觉怕是要魂飞于此了。救命之恩,乔某自当铭记于心。只是乔某有个问题想问公子,不知公子可否赐教?”
情魔轻轻扇了扇扇子,目光中满是好奇,倒是很想知道他有何问题,当下便道:“但说无妨。”
乔觉问道:“在下与公子不过一面之缘,公子为何如此出力?乔某虽然初入阴间,却也知道六如老祖和那炼血老怪并非善与之辈,无缘无故之下,一般人也不会去得罪于他们。公子为了相救在下,这番出手,和他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恕在下不解其中奥妙,公子可否示之?”
情魔手中折扇一收,面上尽是一脸不屑,随即呵呵一笑,反问乔觉道:“你觉得我是一般人么?”
“不是。”乔觉几乎没有任何思索,直接脱口而出道。
“那不就是了。一般人不想得罪他们,而我不是一般人,得罪他们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有实力者不怕得罪人,你看他二人怕得罪你么?”情魔傲然道。
这一番话语,登时让乔觉无言以对。
这种口气,和帝尊太像了。以至于这一刻,他不禁用疑惑的眼神怔怔地瞧着情魔,看看他是否是帝尊所变化。
他之所以修道,正是因为帝尊教他认清了这个世道。强者得存,弱者淘汰。他的心中也一直以此为宗旨,每每行事,往往敢于蔑视强权。可一下山才发现,这世间比他强的不知凡几,他此时怀璧其罪,反而又成了弱势群体,任人欺凌。
这个道理,没有人比他理解地更为痛彻了。
他不由得低下了头,仔细地品味着情魔的这番话语。
情魔见他如此神色,语气一缓,又道:“至于救你,是因为我看你还比较顺眼。这世间能让我看得顺眼的人不多,你很特别。其实我们都是这世间的伤心鬼,痴心人。受制于天命,苟活于时下。若不是为了心中的那分牵挂,这副臭皮囊要来又有何用呢?呵呵,呵呵。”言语中已是颇多自嘲,似是在感叹世事多磨。
乔觉听他如此说来,心中一动,似是为他话语所牵引,内心深处不由得聊生同感,大有天涯遇知音之觉。
来阴间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知心的话。他知道眼前之人为情所困,一生难以自拔,才会有如此感慨。这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何会被称为“情魔”了。
只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世事所困呢?
他心中的牵挂,此刻又在何方?
他已不知..
良久,二人似乎都陷入了往事的追忆当中,尽皆沉默。
有风吹过,风沙婆影,吹动的,又是谁的心弦?
阴暗的地空下,两个男子,就这么黯然神往,一时间,黯淡了天际,迷失了心田。
“师叔,你醒过来了?”
一声呼唤,乔觉已从神往中回过神来,却见清玄捧着一瓢清水,正从身侧赶来。
乔觉这才微微露出了笑颜,能见到清玄平安无事,对他此刻而言,便是一切了。
清玄轻轻将手中瓢盆递给了乔觉,满脸笑颜,道:“师叔,你刚伤愈,赶紧喝口水,提提神醒醒脑。”
乔觉接过了瓢盆,喝完了这瓢清水。体内登时一阵清明,滋润异常。
“咱们这是在何处?”乔觉喝完水便即问道。
“此处便是葫芦山了,只要进入此山,就到死神渊地界了。”清玄答道。
“哦。这里便是葫芦山。”乔觉微微应道。从他醒来的第一眼看见此山的形状,他心中其实就已猜到了。
而后,他望向情魔,再次发声道:“公子,滴水之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此次在下下山,尚有要事。我们这就要进渊了,公子若是顺路,咱们还可以结伴同行。”他这等于是在问情魔的行踪。若是顺路的话,他倒是很想跟这位青年公子结伴同行。
情魔还是那般的潇洒,只见他手中折扇一抖,扇身已是张开。轻摇摆动下,说不出的潇洒迷人。他朗声言道:“本人独来独往惯了。你们先进去吧,我另有他途。今日就此分别,希望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说完后,他迈开了步子,缓缓走向了另一侧。
荒凉的山间下,只见他神清步闲,白扇翩翩,隐隐听到他自顾自喃道:“问世间谁无烦忧?直教痛彻心扉!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人影渐去,话音却是再也听不清晰了。
乔觉瞧着他那绝美的背影,忍不住轻声长叹道:“真乃奇人也!奇人也!”
清玄拉了拉他衣袖,低声问道:“师叔,你是什么时候和他攀上交情的?”
乔觉道:“那日在蓝鬼坊,你不也在场么?那日我也是第一次见他,却想不到此人竟是这般风度,这般神采,当真是世间少见啊!”
清玄眉头一皱,道:“师叔,此人是情魔啊。今日相救之恩,还不知他到底所图何为呢。日后咱们还是和他保持点距离为好,免得招惹麻烦。”
乔觉神色一变,道:“什么麻烦?人家今日拔刀相助,又不计报酬,这还有何图?清玄,我怎么觉得你总是那么..那么..反正你这种思想日后得改改。”
清玄叫道:“师叔,我这也是为咱们好啊。你现在倒反而说我小人之心了,你可知道这情魔是何人物?”
“是何人物?”
“你别看他一副公子哥模样,他至少活了有千年了。听说此人性子古怪,少与人交往,和咱们帝尊好像还结过梁子。一身道行高深莫测,是个位于正邪两端的人物。你和他攀交情,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乔觉一时无语,那日在蓝鬼坊他也听出了情魔口中对帝尊好像是旧识,只是不知道二人具体关系。此刻联系他的所作所为,此人也确实是性子怪异。但那晚在蓝鬼坊外,情魔和他的一番交谈,他能感觉到这是他的真心话。
一个人对情字如此执着,这并不是随意说出来敷衍敷衍就能说得出的。他能感觉到他的内心,确实是有情之人。这样的人,不受世俗拘束,活得洒脱至极,很难想象他会是什么奸邪之辈。
至少乔觉不信。
他不理会清玄的话语,便将话题带了过去,道:“先不说他了,还是说说怎么进这葫芦山吧。帝尊交待过,要进葫芦山,得以鬼道六层以上的道行破开山体而入,你道行有没有到六层啊?”
清玄登时一脸尴尬,支支吾吾道:“我..我哪有这等道行?”
乔觉拍了拍他肩膀,道:“那就不要多说废话了。你待会儿站在我后边,我用“三生笔”载你进去。”
清玄一脸郁闷,暗自低声埋怨了一句:“就你厉害。”
“汪汪!”
一旁的“哮天犬”将清玄的这副嘴脸尽皆瞧在眼中,登时不愿意了,出声示威道。
清玄不由得大怒道:“好啊,连你这家伙也敢欺负我了是不?你看我不收拾你!”说罢扬起了手,欲要“收拾”一下“哮天犬”。
乔觉不耐烦道:“别磨蹭了。你跟他较什么劲啊,狗咬你一口,你难不成也咬它一口啊。”言罢身形已是一动,朝着山前缓缓走去。
“汪汪汪嗷!”
“汪汪汪嗷!”
“哮天犬”笑得前跌后仰,那模样,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
清玄一时语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哮天犬”大摇大摆地跟在乔觉身后,扬长而去。
清玄一跺脚,终于还是忍了,随后也跟了过去。
二人一犬来到山前,直视着这座阴间闻名的奇山。
葫芦山山体泛起紫色光芒,照耀四方。山分三截,上尖下宽,山势不算巍峨,却也是一枝独秀了。山上光秃一片,山中隐隐还有游魂厉鬼的低鸣声传出,极为鬼魅。
乔觉立住身形,他的伤在情魔这等高手的调理下,已是完全愈合。只见他右手轻轻扬起,随后一道灰色光芒如利箭般急速从袖中射出!
正是他的贴身法宝“三生笔”!
“三生笔”漂浮在半空,笔尖直对着山体正前。
乔觉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大喝一声:“疾!”
“三生笔”灰色光芒大盛,笔身瞬间膨胀了数十倍,而后,在笔尖前头,赫然出现了一个太极图形。
太极图形急速旋转,在笔尖前结出了一个数丈方圆的青色光圈,光圈中黑白两仪如由于般竞相游走,生生不绝。
乔觉再次大喝一声道:“呔!”
太极图形青色光圈越转越急,以势不可挡之力朝着葫芦山轰然冲去!
正是道家奇术“生死鬼道诀”第六层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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