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瑕失玉而住雨下 > ?11 廿四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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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还没有准备好在灰白的纸上留下歪扭的痕迹,岁月就急着唤我离去’

  ‘我本以为可以在你生命中留下些什么!’

  ‘如果你是你,就微笑着,不言不语’(博客语)

  郁瑕唯一确定的就是他将永不疲倦、毫不怜惜地浪费自己有限的时间,即便他意识在自己应该努力去追寻自己喜好的事物,也暗地里下过决心,但还是不能坚持,他很容易就灰心丧气,对自己一点信心也没有,任何一些质疑声就能使得他死气沉沉,别人无心的话语能激起他心里的千层巨浪,而惰性无论怎么压制也无济于事,总是找一些‘生命就应该轻松、愉悦一些’这样的理由来敷衍自己。

  他倒是在《瓦尔登湖》里找到了跟自己心境相宜的世界观,只要能每天欣赏花园里的美景就可以了,而不用把花园圈起来,立一块木碑,署上自己的名字。少享受也就不用那么努力地创造价值(工作),不享用也就不用劳动,口腹之欲不可能有满足的时刻,对汲汲于富贵毫无兴趣,对戚戚于贫贱也不反感,视乎真的就无欲无求了。

  ‘未来,能想你央求什么呢?向你央求什么能得到兑现吗?’

  ‘过去,除了苦笑着跟它面面相觑还能怎样?’

  ‘现在,当下,我存在着?却自己否定了’

  他倒不厌恶同类追寻舒适的生活,只要不要太过,损害了别的同类去追寻舒适生活的保障。他甚至觉得那些损害了别的同类的生存资源也是理所当然的,就是‘为自己思考’才让人类在所有的物种中脱颖而出成为‘最智者’的啊,他又怎么能去否定‘天性’呢?别的同类认为这样不是他们共同朝向的目标而抨击那样的存在方式也不过是应为他们的存在影响到了自己的生存状况,至于这两种东西(在瓷器国,‘东西’就代表了那话儿——‘人’)谁优谁劣,也难以区分,几乎没有高低之分——指谪别人的人本来就处在那人之下——郁瑕如是说。

  只是那些汲汲于富贵的人把地球的预转速度都加快了很多,郁瑕也要汗如雨下地工作才能在他们之中立身很令他反感(瓷器国尤甚),那些拼命奔跑的人把那些不愿意奔跑的人也拉了起来一起狂奔,全都朝着一个鼠目看不到尽头的目标穷兵黩武,使得那些不愿意跟随的人也不得不趋之若鹜。他就厌恶那第一个奔跑的人,厌恶令第一个人奔跑的‘存在’了。

  全是雨后的春笋,全都争相刺向天空,争取,竞争,搏斗,都不厌其烦,也都不得不追随着,在前面奔跑的人生怕落后,在后边追的人唯恐不及,前面的惬意悠然,嘲笑着,炫耀着;在后边的人争分夺秒、处心积虑,无奈着,痛苦着;不愿意前往的人无所适从,苦笑着,怨恨着。

  是胜者就不能选择像动物那样用生命中一半的时间来休憩(热带狮子)——那就是它们落后于‘统治者’的原因——被强者虐杀的原因——需要躲到丛林中生存的原因。

  这章的标题跟内容毫无关系——这就是它们的关系了。

  每年一到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会回到石头村的老家的,元和他的两个儿子一起过年,算是打大团圆了。让花不爽的是元总是喜欢多管闲事——叮嘱本该起房子了。元看到石头村里的人都在马路边上建起了大房子,看着适合建房的‘芳地’(风水宝地)越来越少,元每逢过年都不忘唠叨几句,而且语气还有些硬,提一些自己当年的‘功绩’——‘你知道我帮你看对象的时候,你多大吗?十八啊!你现在的小孩不小了吧?不要老是想着挣些‘死钱’(钱还有死活之分了),该想想后代的事了’,‘要是想要在外边买,也可以准备了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将来年老了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啊?我们(元和娇)都不能盼上什么的了’。本一听这些也就学起郁瑕的一耳朵进一耳朵出的本领来了的,只是认真听着,一边吃东西,一边不时的憨笑一下,像是想要自己的父亲不那么认真而王顾左右而言他,本不会去逆元的意的,他唯一对自己的父亲不满的是当初元没能让他去‘抛头颅洒热血’(参军),还抱怨元说什么‘怕被打仗打死了啊’。

  ‘他还不是怕被打死了才不让的’本曾对郁瑕说过这话,语气带着很浓的‘要是当初’的意味,

  ‘还好你没去,参军有什么意思啊!要是你去了,那我们不就没了?!’郁瑕半开玩笑地说。

  ‘你们还是有的啊,只是母亲变了’,看来本还是认为郁瑕和松的基因都是来自他的,才不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我没没有了的,怎么会还有,那你生的就是别人了’,看到只是比自己渊博一些的郁瑕如此肯定,他也就没再说什么,看他失神的样子好像是在神游,‘要是没有你们倒还好一些’。

  元的第二个孩子也很早就结婚了的,只是生小孩比较晚,结婚十几年也不见他妻子生出个什么玩意来,到处寻访‘仙医’,吃‘良药’也无济于事,在弃婴频繁的发达地方弄了一个回来。悔的先天性格不得而知,而后天在母亲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成了目中无人、自私自利、一般情况下只考虑自己感受的人。悔跟慧也很像,感觉她四五岁的时候就隐隐知道了自己的出世,也很不好受似的怎么跟别人过不去,对虚伪的礼仪倒是很精通,跟他深陷的眼睛、脆薄的双唇、小巧的鼻子、娃娃的脸蛋相得益彰。

  在她还是唯一的孩子的时候,她父母也仍旧是爱护有加的(一心想要有个孩子——元语),大部分事情也纵容着她,可当悔的母亲肚子终于争气了,生下倩的时候,事情就理所当然地大大改观了,无论禄想要怎么地把水端平也还是难免倾向一边,悔的母亲(说不上来名字)就更加不用说了,即便悔的性格跟她很相似,各个方面也都是更胜一筹,她也不会对自己那样好地去对待自己的女儿的。倩出生后,悔的至尊地位就受到威胁了,她不是任命地自我约束而是变本加厉,几乎什么她都要跟自己的妹妹争,好像这样就可以跟倩平起平坐似的,她用自己性格喜好的方式去吸引别人的注目定是适得其反的,只会让人愈加厌恶于她,而她由于年龄很小,什么都随性而为,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只会感觉父母在对待她和倩的时候有什么区别,而且一丝毫的分别都会被她那哈弗望远镜扩大无数倍,稍有不平就反应过激,这样的行为要是能够成功地获得十分自我的母亲、脾气虽然随和但区分能力有限的父亲的宠爱只只会比要瓷器国的‘代表们’承认自己的错误容易些许。

  有着知悉血统的倩倒是乖顺很多,元和娇(就他们那学识也只会如此)也就不知不觉地在斜倾那本来就不怎么平的碗了,娇只是觉得悔恨不自好,完全不听话,说上一句还回嘴十句,觉得自己的‘孙女’完全没有半点要尊重她的意思,而相比之,倩却要听话(听话这词大有内涵的)许多,显露出来的稚气也是可爱的,不比悔的乖张。娇即便是像要爱护一下悔也会三思而后行。

  元倒是不那么把自己喜恶哪个孙女明显地写在脸上、伴在语气中,他知道禄在决定把悔留下的时候就负有父亲的责任,现在不能因为有了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就‘始乱终弃’,然,即便元有如此认识,地位高贵的他也难以忍受悔,他觉得自己不对她另眼相看她就该知足了。

  悔问过禄,‘为什么妹妹呆在爷爷奶奶那,而我就跟着你在别处呢?’。禄在闲聊的时候说,‘她这么小就知道那样的事情了啊’。这种早慧的代价可能就是早衰了。

  郁瑕也问过元,‘当初捡到的时候,她多大?’,

  郁瑕还没问完,只见元把拉长着脸,嘴巴耸出很长,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当看到悔就在旁边的时候也自觉犯错了。郁瑕不知道他们也约定俗成似的说谎了,在悔走开了的时候,元小声地说,

  ‘不要再提那事了,我们现在骗她说是她的姑姑把她送给你叔叔的,那小孩懂些什么,以后小心些’。

  ‘恩’,郁瑕回应道,

  ‘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娃娃’,这样算是回答了郁瑕的提问了,

  ‘那,就是教育的问题了’,

  ‘当然是教育的问题,她跟她母亲是一槽水,半点都没掉下的,好吃懒做,耍小聪明,没人能及的’,元看到悔又回来了,急忙停住,郁瑕也不好再问什么,虽然他是长孙,也不好过问叔叔阿姨(方言的全然不是这样称呼的——郁瑕不知道怎样打出来了)的事情,本来,郁瑕自以为是的性格就有些让阿姨讨厌,他也跟她合不来的,加上没什么必要,自讨没趣有什么好——受虐狂才会去做。

  近年(按郁瑕的二七之限的话,可以用老者的话语说了)也没听过很多他们的消息,禄在外工作也应该很辛苦,虽然勤劳朴实(在瓷器国的当下,这可几乎不是什么美德了,用一个近义词的话就是‘无能’了——瓷器国确实有些完全变态了——希望是毛毛虫样的完全变态)、本分持家,但是妻子由于生育时不时要进医院(喜好零食,不知自制,还听说他们打算再生一个性别跟两个女儿不一样的小孩——这点封建遗传倒是没有淡化),两个小女儿也都在城里上起了幼儿园(小学、初中的学费是免了不少,但学前的学费就暴增了——此消彼长啊——瓷器国的管理者和管理之下的人都很会在法律的夹缝中找到可以一试尖头的空子),自己的工作也不稳定(时有时无,有的时候忙不完,累得自己也不认识自己,没有的时候又没有收入),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就去打牌消遣了(这是见效最快的股票投资了,而且较之于股票而言还有些技巧)。就这样,有几次过年也不见他们回家,只是除夕的时候致电问候了一下,虽是勉强欢声笑语地问候了父母,但缺失热情的回应还是让他的强颜暗淡下去了的。

  面对自己是很困难的事情。

  四妹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好像也不是——元曾隐隐说起那个未曾出生的孩子——‘当我看到那椅子下的蛇没有完全蜕皮,我就知道不好了的,要是蛇皮完全褪去了的话就好了’——他话语的意思好像是那个孩子的福气也还是有一部分转移到四妹身上了的),跟父亲有些年龄差距,所有花和她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骂了好多饱的架——花语)。

  最小的孩子一般都是最受父母宠爱的——不知道那些身为人父人母的什么心态?小的话脆弱些?天真可爱一点吧——无知的都这样。花与四妹应该是相处了几年的,只有十个格子的房间住着三户人(分家啊),难免磕磕碰碰的,吵架在所难免啊!别看那些大人模样的人,生气起来跟几岁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只要戳破了脸皮,也顾不了什么尊严、长幼了的。

  花喂了一头猪,好像是由于天热,叫个不停,四妹就很不惬意了,拿着扁担就一顿杀威棒喂给猪兄,

  ‘四妹啊,不要那么生气啊,它是畜生!不知道什么道理的,你打它也没什么用啊!’花的话一般都是隐隐约约的,而且很有弦外之音。

  ‘我打她关你什么事?’四妹也热不过啊,

  ‘我喂它也不容易啊,要是打出毛病了,也难去请医生,你就此摆手吧’,花想,‘你跟一个(用错辞了,好像,人才是一个一个的)猪过不去干什么,只是叫了几句啊,它也是热的’。

  四妹就是不放过那肥头大耳,又要去伺候了的时候,武器被花一把抢了过来,花忍了一些时日了的怒气也泄了洪了,

  ‘你有完没玩啊,又不是你的,怎么还打上瘾了啊’,

  ‘哪个叫它叫过不停的?’还好,四妹在生气的时候还是有些淑女气质的,没有把扁担抢过来再打,不然,那猪就有电影看了。

  一般家里都会‘念经’的时候,大多是关上门干的,邻居们也只是侧耳倾听,不会‘帮忙’的,他们口舌过后,不出几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似的,关系反而更近一步了,看来,骂架是促进了解的有利活动,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多多参与。

  花一直都觉得元和娇对她有敌意或是对她不如别的媳妇,认为他们不怎么满意她似的,她也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了,对他们也只是表面上装作和处,对着郁瑕也说自己过去受委屈的话,‘我不是也还活着,没有饿死!’,‘我们那时候没有‘qian’(郁瑕对这个字有说不出的感觉——乱七八糟,反感,憎恶,同情,认同),才会遭那么多白眼的‘,‘当初要他带着两个小孩,他是死活都不肯啊!好像他们不是他的孙仔!’,‘分了几分田像是什么天大的恩赐’,‘家里没有米了的时候,找他借了些,还老是催,我第二天就到院子里借了还给他了的’、、、花在说这些的时候,心里还是愤愤不平的,虽然不在放在心上了。

  四妹有两个小孩:雄、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

  雄很小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郁瑕也曾抱着玩过,只是让雄脑袋先着陆过,怎么哄也没有,一定要让他母亲发现了才罢休。大了时就聪明了,很有特性,倔强,自我,好玩,专横,暴躁、、、这些跟他的圆脑袋、一字眉、小酒窝(好像有——从小就喜欢喝他奶奶的就就证明了)倒是很搭配合理的,真的就相由心生了。

  他除了学习成绩一般外,其它的都是得满分的,结交友人,小赌(几脚几元的那种——也就那样的经济实力——想大也无能为力),桌球,使得女生非他不女友,偶尔逃课,骗骗零钱,晚归外宿,游戏槟榔、、、感觉就是能够让他觉得只要做了就酷的事情他都会很出色地完成,也向社会上的人物靠近,做得比较边缘了,只是还没有到挨打的地步,他要是再向前迈出一小步,父母就可能会翻脸了。还好,他分寸把握地很好——也是在一顿顿骂、一餐餐打中积累的经验,自己能自由任性,也不会让皮肉抱怨他的肆无忌惮。

  当然,他能这样也不完全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功劳,父母的宽松教育也是起到很大的辅佐作用的,四妹所受的教育也平淡得很(虽然是最小的也还是等到可以嫁了的时候就出嫁了,没去学习什么的——难道孩子中除了本的成绩比较乐观外,其他的都不能满元的意?本是考上了初中但不去上的,禄是没有考上,在元的疏通下上的,结果都不怎么的),除了拿出从父母那学来的老一套来教育孩子外也乏善可陈了。

  雄的父亲也是沉默寡言的——几乎所有的农村能都因为在童年的时候吃苦过多而变得‘现实’、内向,都半(之所以不全——当然是还有可以享受的‘造子活动’不愿舍弃)‘看破红尘’似的逆来顺受、无怨无悔似的。,最喜欢的小动作就是在工作的时候咬嘴唇了——可能是小时候在跟女生玩的时候被人称赞过这个性感的动作——咬得很特别(也不是要嘴唇,是用舌头和下嘴巴一动一动地弄出声音来),,在刨木的时候也喜欢玩笑一下,但还是比较正经的,笑一两下之后就什么表情也没有了,偶尔问的也是不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只是觉得如果当时不说些什么的话就不近人情了时才会开尊口。雄的父亲的脑袋比较圆,这一点也遗传给雄了,浓眉粗眼的(郁瑕的眉毛也隐隐连在一起了,但雄的更加明显,看上去就凶神恶煞的,再加上暴躁的性情几乎绝配了),小的时候还但中看,长大了就贼眉鼠眼了。郁瑕对姨夫知之甚少,只听说过他因不会自己耕地而让婚姻有了些许波动,曾因不务正业、喜好牌赌而被元骂得抬不起头来(那之后几年,他都没有再来过元这边,娇也说元不该口气那么强硬,像骂自己的孩子一样,元反驳,‘我把自己的女儿交给他不是要跟着他受苦的,男子汉就该想想事情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在娇看来,元的话就是‘道理’了),吃饭时没有辣椒就不懂筷子(有次在元这边吃饭,由于没有辣椒就草草吃了两口放碗了,‘这么快就不吃了,这孩子,多吃点啊!’,娇对这些还是很有觉察的,

  ‘饱了’,他回应的时候尽量不让在座的亲人们感觉到自己的言不由衷,后来,还是他妻子像娇说了原因,后,他来了时,娇就必定会准备有辣椒的食物了。

  ‘每次输了回来就说要剁手指,发誓再也不打牌了,但第二天去找他的时候,他还是在桌子上,最近输的次数太多了,他才一回来就把工资给我了,要是平时,人跟‘钱’(郁瑕在一想到这个词语的时候就别扭起来了——本来就是一般等价物,很平常的东西,却因作用过大而心生畏惧、憎恶之意)影子都看不到一个的’,四妹在跟亲友们聊天的时候说起自己的丈夫,语气中虽然带有些嫌恶的意思,但还是在年岁日久之事,渐渐有些好感了的,有些爱意,但不多,可以说是‘任命’了——一般人都会这样安慰自己的——虽然没有宗教信仰,但一旦用得着宗教的时候还是尽量要用的,想尽办法让自己开心一下不是什么大过——普通人用得着用要求圣人的矩度来要求自己么?况且那些一心想要成为‘圣人’的人或是说自己能够成为‘圣人’的人在不是‘圣人’的人和不愿意成为‘圣人’的人看来是没事找事、故作高深地矫揉造作,是应该唾之弃之的。好像那些有些追求的人就只有站在他们头上这一条路了。

  四妹生第二个小孩的时候,郁瑕完全不知,忽然就听说蹦出来一个生命了,是由于瓷器国的政策又宽松了?(帝国建立初期时的统治者放任自己的臣民们,想生多少就多少——可能避孕措施也不是很完善——只有切掉输氧管这一条路——那些药物和橡胶是后来的伟大产品,后来有人篡位了就缩减生育了,要想生两个还得看头胎的造化)还是只有一个小孩的话不怎么热闹,会把精力全都放在一个人身上,教育不好?还是四妹看自己的兄弟姐妹都生了两个,羡慕了?才顶着被罚的风险又做了一次伟大的母亲?或是他们真的找不到可以开心的事情,找不到很有意思的事,反而生小孩却能让人吃惊,创造生命也是很有趣味的?安全不到位?怎么就想还要小孩呢?郁瑕也从未过问。

  第二个小孩就更加不那么光明正大了,看上去就觉得他不正直,眼里心里全都只能容下自己,也是圆脑袋(圆脑袋有什么不好的?——郁瑕如是思索),椭圆的——应该是椭球形的。

  郁瑕的大姑姑有三个小孩(现在是两个大孩,一个小孩了),早些结婚的时候(大姑姑还没满十八岁就出嫁了的——元急还是怎的?)就有两个女儿,等到后来女孩们都快成年了的时候又制造了一个孩子——跟友期望的一样——是一个可以娶媳妇回来的公物。

  友并非什么慈眉善目的大好人,但却很平和,即便是生气也不发出很大的脾气,开玩笑的时候还很‘小孩’,就是人特别瘦,满脸的沟壑,眼角也全是大裂谷,都是熬夜弄的,白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晚上又要去打牌,一天也就睡上四五个小时,弄得满眼的血丝,让本来就认为他是自找的的华都有些同情他了,儿女儿也经常责骂他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他确实乐呵呵的满不在意,年复一年地如此以往,不把自己的脸弄得沟壑纵横才奇怪了。

  友在结婚初期在外有过不正经的工作,甚至不怎么合符瓷器国的王法,他也因此有过一年还是两年(不清楚了,那时候,郁瑕还很小,后来大了,大家也不再提起)的狱中生活,冬天的时候冷得要死,还是狱友帮忙弄的被子,,而冷也仍旧要工作,每天都编草鞋什么的——郁瑕也就隐隐听过这些了,他什么时候出来的,郁瑕也不知道。

  吃了这一暂后,友安分多了,也许是考虑到自己的妻子独自一人在家里务农供应两个女儿上学和生活用度确实是不容易,自己作为家中的男士也应该担起一定的责任了。

  还好友是有点投机取巧的本性,但为人还是友善,在外也容易结识朋友,找一份工作安定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出几年,他就把妻儿都带到小城里生活了,但这也是在妻子的督促下才成功的,要只有他一人,才没那么快,友虽然不怎么喜欢吃吃喝喝(不烟不酒不嫖),但对于赌却情有独钟——喜欢那种刺激?——想快速成功?,很多次都把生意成本给输了个尽光,使得华泪人似的很多次,然,友就是不能吸取教训,肯能输了的当晚为了让自己少挨点训也勉强答应妻子以后不再赌了,但只要能够拿到一些纸币到手,也就会直奔私赌场了,输了后就又会乖乖地听妻子的话,老老实实地干活了。还好,友后来早妻子的苦求下也不那么恣意了,再加上小男孩也出生了,责任也就更重了,两个女儿也把自己的父亲看在眼里的,友也多少收敛了,也许是人到中年,经历了许多后,缓和下来了,什么样的刺激和冲动也都感受了不少,,对自己一直都爱好的东西也有些腻味了——(除了赌,他确实少有其他的爱好了,安安分分的中年也就是自己的后路了,垂垂老矣也将会是自己的宿命,要是再去年少轻狂也只会被贻笑大方了。只能在自己闯下的世界里安身立命了,对自己再有什么不满也无济于事,无可奈何地接受拥有的一切和享受这一切所带来的乐趣才是真理了——理所当然的。

  华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大美人,但还是很有姿色的,村姑模样也很完全(元的其他三个孩子也生的不差,都是有模有样的,娇就曾以之自豪过,‘别人看到我的四个孩子的时候都说,“看那四个孩子都很相像,男的俊俏,女的漂亮,真是有福的一家啊!”’),又得到了娇的真传——勤俭持家,什么都省着省着,不舍得浪费丝毫(吃剩下的饭餐都不丢掉,自己吃了或是下一餐再用。夏天的时候,有些事物变味了——酸了腐了的——也读煮了吃,除非是生蛆了,不然都得被她消化掉)。友在外混的那些年,家里都只有她一个人劳作,两个小女儿读书都依靠她,田地一丁点也没有浪费,卖掉自己的头发买一包肥料给田里施肥,女儿们的书包都是她自己缝制的,田里苦水期时也是跟村里的一个相识的妇女一起抽水灌溉,有自来水也不曾用,还是自己去井里挑水,煮饭用的电也有一极是连着自家厕所的(弄的小郁瑕莫名其妙,想要问却看到灵吹食指的动作),好像还经营村里的稻谷剥壳、粉碎玉米什么的、、、郁瑕也只记得灵家门前有一个人拿着砸子雕刻墓碑,几台打谷用的机器,门的左侧有一条泥土堆起来的路,听灵说为了那条路推掉了许多坟墓,弄得许多耄耋老人无家可归,他们的子女也为这事争吵了一些时日,在承包者说可以适当补偿时,那些孝顺的孩子就不再说什么了。

  相比之下,大姑姑这边的船要多很多,石头村才两三艘,且,都很破旧了,唯一的钢板船却不经常载客赶集,不若大桥这里,每逢赶集都有十来条,而且样式也多一些,长长短短、大大小小、宽宽窄窄、新新旧旧的都停泊在大姑姑家门前不远的地方,可惜,郁瑕并没有搭过这里的船,也就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受了。反正石头村里的船都是叫声很大的,搭船的妇女们要是想交流问好一下都得挨近对方的耳朵放开嗓子才能成功传达信息,鉴于如此,那些不怎么斯文的人也会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的,当然,也还是有些纯正的妇女本性不移地跟发动机下战书,有的狮子吼也确实能让柴油机汗颜。

  大女儿是在大年初一生的(华和友应该不会计划着什么时候让孩子出生,像那些硬是给肚子打催胎剂或缓胎剂的奥运母亲们一样精准地预测着,条件还太不允许了,因此,零并不是冒牌的‘大年初一出生的’孩子),虽然华比本要小一些,但零却要比郁瑕大一些,友比本大一些,却还是要称呼本为‘哥哥’。

  小时候,郁瑕对零的印象也只是淡薄得很,在华看来,性格比较缓和的零还是比灵要容易带一些,零虽然脸皮厚了些,但还不至于直接顶撞她,懂得避开风头,一般情况下也知道‘赔笑脸’,虽然许多吩咐她的事,她不立马完成或是不愿意去完成,但,面对责问的时,绝对乖巧地抚顺母亲的怒气,这种‘典型的瓷器国人’的性格,华还是比较看好的。

  零似乎什么事都喜欢拖拖拉拉,自己的事情也是一样,睡个觉要催很多次,倒掉自己的洗脸水也要提醒多次——(有时,叫实在是不愿意再催了,就自己拿开倒掉了),被叫去做些事情的时候更是要三番五次。

  据花透露,郁瑕左眼眼角处的伤疤是零用剪刀刺的,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为了抢一把剪刀而争执不下,最后以郁瑕眼角流血不止告一段落,花与娇也因此有过口角。郁瑕倒不记得这事,只是在端镜自临的时候,偶尔看得到眼角有一处一厘米的‘不自然’的痕迹,要是像‘闪电痕’一样美观自然,郁瑕也就不会去过问了,反倒会引以为豪的。

  零在上初中的时候是元和娇带着的(郁瑕和松也是),每次抱怨一个星期只能回家两次,带去学校的菜都凉了,学校又是大锅样式的食物,几乎不能下口。零说了几次后,郁瑕就回道,‘那就只能吃盐了’,

  ‘等你以后上初中,你就知道清苦了的,现在还在背后得意忘形呢!’,零只反驳一两句,这倒不像她的个性。郁瑕也想不了‘以后’那么远,眼前能够抓住机会讽一下零也是很得意了,谁叫娇和元看她是女孩子就什么都依着她,也不看看谁大一些。

  零的自尊心那叫一个伟岸了,有一次,娇实在是受不了她的慢性子,说了她几句,她倒晚饭不吃,独自一人抽泣到三更半夜,无论娇怎么安慰、怎么说是自己错了都不见半点反应,零仍旧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小声抽泣、一样见不到脸和眼泪。郁瑕也上去试了一回,感觉自己的那一丁点的安慰之水根本就不能影响到她伤心的气焰也就不再说什么,直接走开,任由她一个人哭个不停了。第二天的时候,元说起这件事,‘那么妹子啊,没见过那么犟的,昨天晚上一个人哭到深夜,她阿酷(奶奶)怎么劝都没有用,知道我也困了,她才勉强去睡的,没见过那么倔的女孩!’,元到第二天早晨都还惊讶不已。

  零在元这边的时候是谁在电视机上面的夹层里面的,晚上,元一般要看很久的电视,零搭上楼梯上去睡了也不调小一些,不知道零是怎么习惯的,反正郁瑕是受不了的。他也在上面睡过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是零跟郁瑕争起来各自的睡铺更不舒适,最后零想到换着谁上一晚就见分晓了的),作业完成之后,元就催着要郁瑕和松去睡上铺了,本来郁瑕还想着能见此机会看一会儿电视的,没想到泡汤来得那么快。可当郁瑕脱下衣服准备就寝的时候,床铺下电视机的声音实在是吵得要命,郁瑕辗转反侧、躲到被子里、塞上耳朵就是不能入睡,郁瑕又不敢要元把声音调小一些(当时,他胆就那么小了——郁瑕也想不到他自己的胆子小成这样)——真弄不明白那有什么不敢的!他只要叫上一声,‘爷爷,把声音调小一些吧,太吵了,’就能有一个安静的晚上,他却不愿意、不敢去说那么一句!郁瑕就是在当下也攒测不出他当时的心境。

  零跟郁瑕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零也完全不在乎好与不好,反正还不是那样,她完全用不着取讨好谁!也似乎完全没有人值得她讨好,零食傲气浸入到骨子里了的人,虽然表面上,她比较和气,也总是带着笑容,但郁瑕就是感觉她的表情都是经过包装了的,很不自然,隐隐有些虚伪的成分在内作祟,率真天真(无知)的郁瑕不喜欢跟零亲近也就理所当然了。

  后来大些了,郁瑕跟着零他们住时,零也总是跟自己的妹妹吵架——时不时用这种方式来增进感情,郁瑕倒谁也不去招惹,他知道自己以‘客人’的身份住在这里,任何不儒雅的言辞都会招来恶言相向,加上郁瑕本来就是一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只要不是自己喜欢的事情都不会费力去讨好的,又是性格内向,不爱交流、自卑、、、根本用不着去忤谁的意。但是,因此,就连生气,他都显得有气无力,根本就达不到‘表示生气了’的作用,这种刺朝里长的刺猬还真是别扭。

  郁瑕又一次拿到了零的日记本,虽然是有密码的,但很容易套出密码来,很小的时候,郁瑕也玩过这种塑料制的密码锁。几乎毫不费力就开了,只是那些文字让郁瑕后悔看到、后悔打开锁了,那上面写有对友的憎恨言语,还提及了‘老不死’这样的祝福话语,郁瑕看到自己的姐姐的如此厌恶自己的父亲很是不好受,觉得自己因该做些什么,于是就在这些言辞后写上了一两句评语,用的是小学老师教育小学生的那种口吻(记不起楚是什么了),然后心平气静地合上书,设好密码。郁瑕本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圣人事,然在跟零谈话的时候,不出一句就泄露出自己的恶行了,

  ‘你是什么东西啊,竟然侵犯别人的隐私?!别人的日记是你能随便看的吗?’,零在生气的时候根本不顾及自己的淑女形象,只要是能够用来宣泄自己怒气的话语都可以毫不修饰地脱口而出,弄得郁瑕躲到一边,根本不敢斜着眼睛看一下怒火中烧的零,郁瑕也确实知道自己的错处,也完全不知所措了,只是一味的逃避,面对责骂完全没有招架之势,甚至回应一下的话的勇气都没有,完全是温顺待宰的小绵羊。郁瑕不知道是该后悔自己提起零怨恨自己的父亲这事还是后悔把日记本的密码解开看到了非礼勿视的东西。看到零抓起笔记本就撕扯起来,还边说边骂,灵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不置一词,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说任何话语都是火上浇油,唯有等她气消了之后一两天再去负荆请罪才是上策。

  零的脸也是圆的,丹凤眼,吊梢眉,若还少一些温和的神情,她也就是一个完全的泼辣之士(完全显现出郁瑕心里的男女平等观念——那些说他蔑视女人的言论不攻自破了)了。

  灵的嘴唇很薄(郁瑕是完全、彻底、几乎、不可能有、想一想都很过分的、实在是没有什么歪念的),很小的时候就能说会道了,口述气场景来能让听她说话的人身临其境,她也因此被她华批评——厉害,不过零虽然口上有些不饶人,人心地却是很善良的,身子虽然很柔弱,但为人正直,一是一二十二。还很湿勤劳,但缺点就是爱唠叨,很难管住自己的嘴。有些懒惰却能听刺耳话语的友还是偏爱小女儿的,而本身勤劳却不爱听怨言的华也自然而然地把水倾向零这边。这样,一些难念的经就更加难念了。

  郁瑕十岁左右的时候就很像亲近灵,那时,灵在他看来是那样的可人,乖巧伶俐,又漂亮又浑身带刺,简直是让郁瑕欲罢不能了。

  郁瑕总是想方设法地讨好她却不显得过于矫揉造作,逗她开心(郁瑕很小就知道挖苦人了似的,说话时总能激起别人的苦笑),展示自己的长处(不知道有什么长处——外边算?——但却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外边,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有时甚至还央求乞讨似的要求她顺自己的意。是在三八礼器集市的时候,由于家里人都去赶集了,只留下些累赘(小孩)在家里守门,郁瑕就想尽办法进攻灵的防线,从话里有话到暗示隐射,从畏手畏脚到鼓勇气,从花言巧语到毛手毛脚,从温文尔雅到苦苦哀求,最终,灵勉强答应了郁瑕,他就火急火燎地拉着灵飞到厕所(也就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去了,灵刚把手放到衣服上,布做的厕所门后就探出一个成人的萎缩脸,还没等郁瑕反应过来,灵就绯红着脸从一旁串了出去,

  ‘到、、是从这里走的吗?’,破坏了别人的美事还有脸问,况且还是隐隐懂得自己破坏些什么的,

  ‘不知道’,郁瑕才没空回应那厚颜无耻的路人,虽然有些被吓到,但怒气还是不能消散的,没臭骂他一顿就算客气的了,真实不会挑场合。

  等那不识趣的问路人走了后,郁瑕又去挽救那功败垂成的工作了,然,无论,郁瑕再怎么花言巧语相骗,灵就是不为所动,那问路的家伙不仅让她尴尬了不小,还羞红脸了,郁瑕就是跪在她面前,她也只是挪挪步走开了,时机已过,赶集的亲人们就都回来了,灵很开心地跟大家交流去了,但对方才的事也是讳莫如深的,照顾一下自己的哥哥顺便保全自己的名誉。

  灵应该早就忘记那事了,只有他还老是耿耿于怀,使得他在面对灵的时候也显露出不自然来,再要想亲近灵就更难了,试过几次觉得不再有什么可能(能有什么可能?)了就放弃了,不能太过火了啊,虽然郁瑕有时候很是偏激,但那时也还知道些分寸,况且把自己弄得老猪照镜子也完全是自讨没趣,重回正轨才是现实的(本来也就是游戏——那么认真地为自己辩解——用意何在?)。

  跟灵相处的时候要顺着她的习性走,这样对她的口味菜可以跟她有说有笑,而要是不和她的意,她也就晴天霹雳了的,眼中心里也就只能容下自己了,也很少想生气的后果,也愿意发很大的代价去处理、补偿,是一个先顾着生气再去处理生气的后果的人(可以说是自我、任性)。

  灵也是很小就到小城里上学去了的,郁瑕跟她见面的机会也少,没去小城里的时候又不是一个村的,华也很少带着她的孩子来探望自己的父母一趟(都在很努力地生存着),郁瑕就是想尴尬一下也没什么机会。

  定还有很多郁瑕没有觉察到的人的特点,光是他看到的那些肤浅的表面特性还远远不够,人复杂多了,无论是被迫的还是主动努力让自己复杂的。或许说,郁瑕眼中的人不是他们本人而只是郁瑕眼中的他们。

  生命根本就不重要,只是那些有意识和思想的动物为了体现自己的必要性而特意把上帝的冠冕加在自己头上的,为了群体的延续而设的,约定俗成地也就好像有那么回事了,然,在上帝眼中,生命的死亡和诞生、成长和衰老都跟没那么回事一样,不痛不痒的。

  ‘一切’不是个比喻,而是假设。

  生命是一个玩笑似的偶然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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