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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偏远的山区。枯黄的枝叶在风中瑟瑟发抖,在这片山林里有一个小山村,人们叫它望山村,全村四五十户人家,稀稀落落的分散在各个角落。许多村民都是猎户,人们过着清淡穷困的日子,只有极少数的年轻人受不了这种生活,纷纷外出打工。钱财在这里几乎无用,人们都是拿货物换货物,例如一只野兔可以交换两只山鸡。据说,只要你有十张羊皮或者八张野猪皮都能换个媳妇。
山脚下有一块空地,三间破烂的茅草屋坐落在这里,这就是村子里唯一的一所学校。天已近中午,十几个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围坐在一起,中间坐着一位头发胡须皆白的老者,村中人几乎忘了他的年龄和名字,都尊敬的称呼他为老学究。相传,老学究学问无边,天文地理四书五经样样皆通。他是这所学校里唯一的老师。此刻,他手捻胡须正在给孩子们讲述自己年轻时的经历:“你们这些兔崽子,就是那井底的青蛙,就看到你家门前那么大的天儿,整天窝在穷旮旯,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见过钱吗?见过美女吗?见过一句话就能决定你生死的人吗?没有吧?我都见过。我年轻那会儿,为了追求学问,早早就离开了咱们这个小山村,去了大城市,尝尽酸甜苦辣,学问是学到了,可是事业却一事无成,到头来只能回到这里,这也算是落叶归根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希望你们长大了都去闯一闯,不要整天窝在这里,没出息。”说完看了看手腕上的老上海,长叹一声:“哎……,散了吧。”老人慢慢的站起,转过身,轻轻地擦了擦浑浊的双眼,离开了。
孩子们一哄而散,郑君默默地走在最后。名字是爷爷生前给起的,说是做人要做正人君子,坦坦荡荡。在这个破烂的教室里度过了十来个酷暑严寒,今年十七岁。俗话说穷人孩子早当家,别看只有这么大,他却有着成年人的体魄。一米八左右的个头,长得很壮实。黝黑的脸庞,剑眉大眼,高鼻梁,厚嘴唇。此时,他低着头,心里正在思考着老学究刚才说过的话。暗暗发誓,等过了十八岁一定到外面闯一闯,看看那里的天到底有多高,那个世界究竟有多精彩。
“哥,快点走吧,娘还在家等着吃饭呢。”一句话把他惊醒,抬起头看了看说话的人,见是他的兄弟郑浩。郑浩比他小两岁也在读书,个子不高,挺白净,瘦瘦的,哥俩长相差不多,穿着一身挂着补丁的粗布条绒布,那还是他娘从在外打工回家过年的二愣子那里用五只山鸡换来的,虽然补了又补,但是很干净。他正乐呵呵的看着郑君。
“恩,走。”郑君说着话,伸手搂住兄弟的肩膀快步向家里走去。
推开小小的栅栏门,透过干净的庭院,三间低矮的茅草房映入眼帘,门前一位妇人正在向外观望,看见自己的两个儿子回来后,眼角的皱纹慢慢拉开,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母亲文香,只有四十岁,奈何禁不住岁月的蹉跎,头发已经花白,满脸的褶皱。丈夫郑建国四十五岁,是地道的猎人。父亲几乎每天都出去打猎,回来时,都是满载而归,吃不完就和乡亲们换一些货物。生活还算过得去,今天出去打猎还没回来。
“娘,进屋吧,天凉。”郑君说完快步来到母亲身旁,挽住母亲的胳膊向屋子走去。
茅草房是父亲和娘结婚时父亲亲手盖的,这些年也不知道翻盖了多少回,好在很牢固,经得起风吹雨打。草房分三间,面南背北,东西各一个住室,父亲和母亲住东屋,哥俩住西屋。中间是堂屋,没有后门,被从中间隔开,里面是厨房,外面是过道儿。母子三人围坐在用巨大树根做的饭桌前,上面摆着一碗野兔肉,一碗大酱,几根大葱,四五个高粱馍,哥俩一人一大碗玉米渣粥,母亲是一小碗。哥俩像是饿鬼投胎,狼吞虎咽,大口啃着高粱馍,大口喝着粥,嘎嘣嘎嘣的咬着大葱,吃得很香,却没去动那碗兔肉,他们想留给父亲,他们知道父亲很累很辛苦。
“快吃兔肉啊,这俩孩子。”母亲嗔怪的说着话,给弟兄俩碗里分别加了一块兔肉。
“娘,给爹留着吧。”兄弟俩同时说道。
“吃吧,锅里还有。”母亲说道。郑君给娘夹了一块放到她的碗里,母亲乐了,乐的很甜,心里也很欣慰。
“娘,下午我去打猎。”饭后,郑君想了想对母亲说道。
因为每天只上半天学,所以下午都有时间。母亲知道,无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郑君的决定,就像他爹一样倔强。
“那你多加小心,早点回来。”母亲说道。
郑浩听了也跟着嚷嚷起来:“我也跟你去,我也要学打猎。”郑君翻翻白眼说:“不行。”
下午,晴空万里,因为是深秋,山林里早就有了寒意。郑君穿上父亲做的狗皮大侃,蹬上野猪皮做的高腰大头鞋,背上牛筋做的大弓,怀里踹了几个高粱馍,腰间挂着牛胆做的水壶和开山刀,斜挎着绳索站在门口。母亲和兄弟看着他,没有说话,山里的规矩,有人去狩猎不能送。
“照顾好娘。”郑君和郑浩说完,转身大踏步的向山里走去。郑浩看见娘眼中的不舍,心里不由想起那一句话“儿行千里母担忧”。
“娘,天冷,进屋。”
山上的大树和野草已经发黄,略显荒凉,郑君走在进山的唯一一条羊肠小路上,连停都没停,他知道,在村庄附近很少有猎物了,哪怕是一只小小的野兔,必须深入。于是拿起开山刀,一路向着东北方向走去。
好的猎人不但眼力好使,耳力,身体素质,敏捷程度甚至心脏都要比常人好,经验更是重要。好在他小的时候总和父亲去打猎,学到了很多东西,经验很足。三四点钟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十几里路,除了偶尔听见几声鸟叫,看见几只野兔之外,稍大型一点的猎物一只也没有见到。他没有出手,他想打一只狍子或者稍微小点的野猪。既然来了就要有最好的收获。黑熊没想过,一是不好遇,二是怕自己没那能力,弄不好就会成了黑熊的粪便。
郑君并不气馁,找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来喝了几口凉水,休息了一会,站起身拍拍灰尘,继续向深处走去。
阳光慢慢的向西方偏移,山林里面渐渐地静了下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黄昏,他已经翻过了两座山,虽不是很高,但是也费了不少的力气,期间打了几只山鸡,两只野兔,被他挂在树杈上,方便回来时一起拿走。心中暗叹运气不佳。向西望去,夕阳已经把高大的白桦林染成金黄色,他知道天要黑了,回不去了,作为猎人三两天不回家很正常。得找个地方过夜,山里的秋夜要比平原冷很多,而且还有风,凭经验顺风有漩涡的地方就有可能有山谷或者是山洞。果然在郑君走出三四里地的时候,看见一条小小的山谷,说是山谷不如说是裂缝,走近裂缝,就看见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山洞,郑君踩着荒草钻了进去,找了一处平整点的地方,用开山刀砍下一片荒草铺在上面,放下弓箭绳索吃了两个高粱馍,喝了几口水,躺了下来,想着明天该怎么办。夜慢慢的来临,四周静悄悄地。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清晨一声清脆的鸟鸣把郑君唤醒,他坐起身,拍拍脸,伸个懒腰,披挂整齐,爬出裂缝,跳向远方。此时天已经大亮,当看向左前方的时候,他愣住了,在离他大约百米左右,高十几米的一块突出的峭壁上蹲坐着一只猴子,正在那里抓耳挠腮。细看之下浑身毛发泛着金色的光芒。“这里怎么会有猴子,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谁捕到过,难道老天可怜我?不管了,今天一定要捉到它。”郑君心想,于是猫下腰,悄悄地向峭壁走去,五十米三十米十米越来越近,他屏住呼吸慢慢的向峭壁爬去,绕到猴子身后猛地伸出手,抓向猴子后背上的皮毛,就在似抓还没抓到的瞬间,猴子忽然转过身,闪电般伸出猴爪向他面门抓来,大惊之下,郑君双手抱头,却忘了身在高空,失去支撑力,于是身体直直地落下。猴子急忙跳起,抓住郑君的一只手,和他一起掉下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郑君被耳边”吱吱”的叫声惊醒,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黑暗,心想:“我瞎了吗?”随后全身传来阵阵剧痛,额头瞬间被汗水打湿,努力的想抬起右手,奈何全身无力。“自己没死是肯定的,却受了重伤,这是哪里?什么东西在叫?”想着这些,郑君只觉得头昏脑涨,慢慢的闭上双眼昏睡过去。
一只毛茸茸的爪子轻轻拍打着郑君的脸暇。“嗯……”随着轻哼,郑君睁开眼睛,浑身依旧酸疼,但是可以忍受,映入眼帘的是那只猴子,正在瞪着小圆眼看着他。
“原来自己没瞎。”此时从头顶射进一束光线,把周围的环境照亮。借着亮光郑君仔细的打量起来,这是一个山洞,四周光秃秃的,就像是一个倒扣的漏斗,下宽上窄,上面距离地面有十几米高,椭圆形的洞口,从上面掉下来居然没死,运气真好啊。殊不知在下落的时候,敏捷的猴子抓着他的胳膊一下下碰撞着光滑的石壁,他身上的伤有一半是这样落下的,剩下的则是在与大地亲密接触中造成的。动了动身体,很痛,但是好在骨头没事,只是肌肉拉伤,咬着牙支撑着胳膊慢慢坐起,解开衣服看看前胸,有几道刮痕,伤口很浅,血已经止住,再看看手脚也无大碍,于是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顿时感到又渴又饿,四下看看,见自己来时带的水袋和猪皮包裹的高粱馍就在不远处,扶着石壁用力的站起来,拖着伤势较重的左腿,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弯下腰把它们捡起来。身体靠在石壁上,打开水袋猛灌了几口,因为太急,大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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