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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石壁足有百丈高,周天与冥天瑜狠狠砸在上面,顿时受创,周天更是直接喷吐鲜血,淡紫色的血淋漓的洒落石壁。
他转首看向石壁,眼神复杂之极,有惊愕,有不甘,有狐疑。
“石壁?”
“这些时日一直呼唤着我的竟是一面光秃秃的残破石壁?!”
“我俩费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苦苦寻找的只是一面残破石壁?”
冥天瑜发现周天的异样,也看了过来,虽然周天没说,但她知道呼唤周天之物便在眼前。她也想不通,这石壁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宝物,更不像传承之物,为何呼唤周天过来呢?
她不放过每一处细节,无比认真的看向石壁。
在两人各有所思时,变异灵兽及僵尸般修者开始各自散去,似乎这石壁震慑住它们,又或者石壁敛去了周天与冥天瑜的气息。
不过,仍有一名僵尸般修者立在半空,微弱的月光笼罩在他的银色铠甲之上,映照出他满面的狰狞。
只见他右手挥舞,刀阵便出现半空。
四把刀刃变得暗淡,一把刀刃光芒四射,亮丽非常,只见那把刀刃迅若闪电般朝周天、冥天瑜击来。
似是很远,又似就在眼前,刀刃给人梦幻迷离的感觉。面对这一击,无论周天还是冥天瑜都束手无策,他俩面若死灰。
这一击完全超脱了王者境战力的范畴,他俩拼尽所有也对抗不了,就连逃都逃不了,因为已经被锁定。
局面瞬间极度恶化,彻底陨落似乎就在眼前。
身受重伤的周天双目血红,他极度不甘。
“这家伙分明早就死亡,为何执念不散?!”
“他既有执念,我难道便无执念么?!”
“我的执念是我将傲立虚空,君临天下,散播我的道于众生间!”
“我的执念是光明既然不再光明,那么我便为世间重塑光明!”
“我的执念是这家伙可以死一次,便可以死两次,乃至三次!”
“我的执念是去死吧!”
周天疯魔了,他有灿烂若星空的前路,岂可断于此?况且冥天瑜还需他保护,又怎么可以不作为?
他疯狂的凝结赤焰掌,发疯般将神魂力量涌入赤焰掌中,刹那间,赤焰掌便差点被撑爆。
刀刃临体,那切割万物的锋锐让周天、冥天瑜觉得触手可及,而他俩下一刻的命运便是被这刀刃残忍的切割成千万块。
石壁猛然间五彩光芒大放,无比绚烂,直冲天际,在极高处被莫名气息拦住,但并不妨碍它的传送功能,只是出不了神魔山脉罢了。
周天、冥天瑜前一刻尚处于生死一线间,下一刻便到了神魔山脉的另一边——一处巨大残破石壁下。
他俩传送的刹那隐隐听到一声不甘的嘶吼,似乎来自那个家伙。
终于活了下来,两人有种不真实感。
神魔山脉邪异至极,那家伙死而复生,居然还有一道执念未曾消散,这道执念差点让两人陨落。残破石壁不仅可以在绝地神魔山脉内传送,而且似乎有着一丝意志,不停呼唤周天不过是为了救他一命,冥天瑜貌似只是沾了光而已。
处处透着不可思议,想破脑袋也难以弄清,两人犹如梦中,满是迷糊。
周天发觉四周空空如也、寂静无声,便再也坚持不住,直接昏迷过去。他伤得极重,全凭一股意志在支撑,发现没有危机便松懈下来。
冥天瑜仅仅受了轻创,端坐石壁下,吸收丹药之力,很快便完全恢复。
她凝望残破石壁,理顺思路,将进神魔山脉后所见所闻一一串联。她陷入沉思,神魔山脉的经历完全打破常规,几乎找不到一件事情合乎常理。十数日恍惚而过,常常在生死间徘徊,注定让她一生都难以忘怀。
数个时辰后,周天幽幽醒转,发现自己躺在冥天瑜怀里,冥天瑜正关切的看向自己。四目相对,情愫蔓延,丝丝的庆幸流露。自靖安城一路逃至此处,其间的曲折离奇、生死一线已难以用语言描述,唯在双眸凝视间,相互了然。
周天伤势仅仅稍有好转,数个时辰的昏迷只是濒临极限蓦然松弛后的反应。虽然昏迷时身体自主恢复,但效果并不显著。他端坐一旁,炼化丹药,激发血气,极速恢复躯体。
不多时,便恢复个七七八八,使者的玄阶疗伤丹药小玄丹效果极好。他内视躯体,发现十数日竭力逃亡,潜能迸发,各方面隐有提升,其中神魂提升最为恐怖。
仔细思索,他有些惊疑,似乎自己每次疯魔过后,神魂下方的迷雾便退却不少,从而露出更多的神魂。
这种神魂壮大方式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神魂竟然犹如冰山,而迷雾犹如大海,露在水面的只是冰山一角,藏于水下的则是庞大得不可思议的真实。
周天呼吸急促,颇是兴奋,他的神魂本就极为浑厚,若说这只是露在外面的一点点,那么他的真实神魂还不是如渊似海,接近或达到最巅峰修者的程度。
不过,他又有些担忧,自己的神魂怎就如此天赋异禀,如此匪夷所思,这明显违背了惯例。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神魂是修者的根本,是修行的基石,高阶修者对低阶修者形成的威压主要来自神魂,神魂的强大与境界的高深休戚相关。如今,他境界低微,神魂却异常强大,更惊人的是,这似乎只是冰山一角,真实的神魂庞大到难以估量的地步。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周天神色阴晴不定,不知此事究竟是好是坏。
“或许,迷雾之下并没有那么庞大的神魂,只有一些剩余,再来几次疯魔,迷雾便会彻底消散,这也难说。”周天如此安慰自己。
不过,他再看了看那迷雾的神异,顿时没了底气。
他猛然想起父母意外身亡后自己昏迷的七昼夜,那时,自己一直在迷雾中穿梭、追寻,最后破除迷雾才苏醒过来。
“莫非当日自己的神魂完全处在迷雾中?!”周天惊疑不定。
他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漫长的梦境,如今看来,那一切是如此真实。第一次的疯魔便发生在那次,飓风冲天、雷电交加、风云变幻、磅礴大雨不过是自己不屈的意志所化,最终意志终于压过了迷雾,让一截神魂露出。
自那以后,自己的六感明显清晰许多,修炼通背火拳进境更是进展神速。如今想来,若是自己神魂始终被迷雾笼罩,恐怕修炼赤龙啸天诀败亡可能极大,毕竟最后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
周天一阵后怕,愈发觉得迷雾无比神异。
渐渐的,他的脸色平静无波。
“无论七昼夜的坚持以及问天,还是后来的数次疯魔,都是源于我无比坚定的求生意志。若是我的意志稍有薄弱,或有那么一丝动荡、摇摆,那么,我早就身死。”
“所以,如今我能活着,神魂一步步壮大,与自己的挣扎息息相关。”
“管它什么迷雾,管它什么神魂是否隐藏了大部,管它什么是否另有隐秘,这些,通通不管。我道心坚定,一往无前,迷雾也好,神魂也好,只是磨砺道心的坚石罢了。”
周天不再疑虑,相反,他的道心愈发纯粹,愈发坚定,愈发通透,有种立地成佛的感觉。
不久前,面临执念未曾消散使者的必杀一击,他曾在心中道下执念。现在,执念再于心中浮现,他将执念印刻道心中。来日证道时,便是完成执念之日。
“我将傲立虚空,君临天下,散播我的道于众生间!”
“光明既然不再光明,那么我便为世间重塑光明!”
……
执念轰鸣不断,道心坚毅通透,两者相互影响,相互渗透,渐渐混为一体。执念宛若成了道心的骨,而道心则似乎是执念的家,守护,温馨,一路风风雨雨,尽皆一力扛下。
俗话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此时的周天便形如闻道,他大彻大悟。
通体空明,有一丝大自在之意,躯体瞬间完好如初。
原先他的道心不过是大海中随波逐流的小舟,虽然这小舟难以摧毁,但终日漂泊,何时才是个尽头?
如今他的道心化作定海神针,任你巨浪滔天,海啸连连,哪怕风云突变,天翻地覆,我自立于此处,不更改,不变化,直到永恒。
冥天瑜一眼不眨,死死看着周天。方才的瞬间,她真切的感觉出周天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变化。
这种变化,玄而又玄,难以道明。以前她曾经见过一次,便是有次烧烤,她看着看着,蓦然觉得周天身上有股别样的气势,迥异于从前。当时并没有深思,如今想来,必然是周天修行赤龙啸天诀后无意间流露出的势。
她内心欢呼雀跃,本以为残破石壁是周天的大机缘,没想到只是个传送阵罢了。如今,虽不清楚让他产生大变化的是什么,但毫无疑问,这也是一种求不来的大机缘。
双目清澈透亮,不含一丝杂质,犹如婴儿的双眸,周天满面带笑,看着冥天瑜。
冥天瑜双颊桃红,娇羞无限,她莫名觉得周天双眸可以洞彻心扉,心中的所思所想毫无保留的被他看去。
周天自然还没有这样的能耐,纯粹是冥天瑜的感觉。但周天道心通明后,确实可稍微洞察别人想法,若要一览无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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