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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又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他认真的看着我，用从来没有过的语气对我说：“你是我兄弟，老子不管混到什么程度，你都是我兄弟，如果我有一天被人追着砍，老子第一个就会找你，找你为了我拼命。”
我说：“老大，发财了记得请我吃一只整鸡，你欠我的。”
他笑着撞了我一下，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还像从前一样。只是心里热热得，我跟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贫民，一个是地主，老子的好兄弟总算过上好日子了。
他欠我鸡的故事发生在牢里。有一天晚上，我跟明明下棋，连输了五盘。我不想玩了，明明就去找贾吉。贾吉不干，挨不住明明的拳脚相加，他对我说：“老三，你跟明明再下一盘，如果你输了，我请你抽半年烟。如果你赢了，我请你吃一整只烧鸡。”
“那是出去后的事，现在想，还早得很。”但我还是跟明明下了起来，因为不管输赢我都有好处。我奇迹般的赢了一局，明明说我也就是个吃鸡的命。
我说鸡八，是你故意让我输了半年的烟。贾吉乐了一下说：“鸡八，在我这里，过来吃。”之后，明明和永丰笑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我跟贾吉“打了”起来
我有钱了，钱给了带来了巨大的变化，我也被一群整天想着怎么能发不义财，怎么骗纯情小丫头的混混叫三哥。我几乎是天天宿醉，认识了好多人，跟孟烦的小弟，也自然成了我的小弟。我用贾吉给我的钱和之前柳杨志刚给我的钱，在高庙租了一间对着田野的小房子。
赵倩犯抽般的时常来看我，我时常一睡二十四小时，又时常二十四小时不睡，不睡的时候，我就看书，看各种书。在凉城，我身上的钱，可以让我吃一年的泡面。
在一年逃亡般的生活之后，我得到了全面的休息，休息的我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散了。休息，睡觉，无聊的看田野里随风摇曳的蒿草，偶尔还能看到几只野鸭子，我逃亡的时候感觉无奈。可我没事做的时候就倍显无聊。
顺风耳叫我一起去收保护费，我不去，但也不阻止他们，因为我不想做个九流的混混，靠欺负学生来养活自己。我也不是什么正义人物，不会去劝和我一样的人改邪归正。孟烦时常来跟我谈爱情，他跟赵倩的爱情，一谈能谈好几个小时，在我看来，都是些屁话。爱情这破东西，只有热恋的人和成天看韩剧的笨蛋女人信，反正我不信，至少我嘴上不信。
我听烦了，听烦了我就损人：“你还能谈爱情是因为你没有摸过她的肉，等你把她的肉摸了，将你的那条枪打穿了她的那个洞，那洞流过了血，你就不会跟我谈所谓爱情了，你就会跟我谈性这个普通男人思考的问题。”
他说：“你他妈的真够损的，不要用你龌龊的思想来影响我对真爱的向往。”
我对着他笑，笑得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真心，笑的他不知道把眼光往那里移，怀疑自己是真爱还是对肉的向往。我乐，因为我又动摇了一个颗真爱的心，就像我用一封冒名的情书把我的班长和她的女朋友弄分手一样。
贾吉时常来电话给我，问我的情况，我总是说：“好，好，好的不能再好，好的骨头都快散了，等我的肉臭了来给我收尸。”
他说：“这才是正常的生活，难道要一直被人追着打你才会有活着的感觉。”
我说：“不是，我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自己，消沉和坠落只是暂时的，我会让自己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再去思考人性和人生这么拧巴的问题，休息好了，我就再战江湖。”
他说：“我们不过是被社会丢弃的混混，人生和人性这么严肃的问题留给哲学家和思想家吧，你还是整点事做，暂时别闹事。”
我说：“多学学怎么做好生意，用你不要命的精神，努力回城后能叱咤风云，别因为我把你的心操坏了，心坏了，操女人的时候就没感觉了。”
他说：“你去死。”
我说死了，死了我就真死了，挂了电话我又接着睡，没完没了的睡。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冬天的第一场雪盖住了眼前荒地，望高庙，到处都是银装素裹，不是分外妖娆，而是一片死寂。
那天早上，寒冬的阳光被雪折射到我的房间里，我醒了。睡着的时候鸡叫头遍，醒来的时候，太阳刚刚从东方伸出了头。
“损人，你还在睡啊，开门。”赵倩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外说。
“你知道吗？你长了这么漂亮的一个脸蛋，说脏话会影响你的形象。”我打开门，看着她被冬凤吹得红扑扑的脸，拍着他肩上的的雪。
“在你面前要形象干吗？我又不是淑女，这雪也真是的，非躲在树上等我经过的时候往下掉。”
“你是人品有点问题，你是淑女，真的。学校的时候，全校就数你最淑女了。怎么的，想我了，还是要跟我偷情。”
“你让开点，外面冷。”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推开了我。
我让她进来，她把手里拎着的两个黑袋子丢到地上，打量着我的被子，用同情的目光盯着我。
“你丫来，不要含情脉脉地看我，孟烦知道了，我屁股会被他揍成肉饼。”我说。
“志刚，跟孟烦聊天才知道，你这两年过的真不容易。”她用动情的表情说。
“孟烦，他就是听了我的一席谎言，添油加醋的跟你乱说，我过的好着呢，爱我的人一大堆，关心我的人能跟天上的星星比数量，小弟都成群结队的来看我。”我很乐的看着窗外被寒风吹的打着圈乱飞的雪花。
“你就是这样，损的剩下了一张破嘴，还充满了谎言。”
“我们伟大的祖国是培养老师还是在培养嘴才，你能不能别跟我干口水仗了，说说你的来意吧。”我说，我总是在损完人后急忙转移话题，让她回答我的问题而忘记跟我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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