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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被别人打的。”牡丹抢答道。
“你是他女朋友，姑娘长的很好看，一会你到我房里来，我给你弄些药，都肿成这样了。”他把我的头发向后拨了拨说。
“老张，你回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啊。”平时收房租的女人走出来说。
院子恢复了安静，标准农村的四合院，只是不像以前的土房子，是二层小楼。进屋后，在明亮的灯光中，我看到了一张很有男人魅力的瓜子脸。非常平整的小平头，四十岁不到的样子，个头不是很高，但很帅，孔武有力，眼睛里透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慈祥。他示意我跟牡丹坐下，给我递了一支烟，问起了我的情况。
听完我的故事后，他用老师对学生的口吻说：“年轻人，被人欺负并非坏事，凡事得先学会个忍字”。
从他跟她老婆的谈话中，我知道他叫张斌，在省城的一家武术学校当老师。没一会，他不知道从那里弄了个酒坛子出来，从里边挖出像泥巴一样的东西涂到我涨痛的脸上，一道清凉穿透了我的全身，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身处绿洲。
我说了几个谢谢后，就出了门。
他说：“小伙子，你挺好的，我这里住了好几家人，就你出来劝架，人可以但欺负，但正义感很重要。”
我说：“那女人常常被打，平时看热闹，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来的胆量。”
他笑了笑，把坛子递给我说：“半个小时后，洗掉再涂，三次之后，肿就会消下去。”
我和牡丹道了谢，就回了屋。牡丹说：“这人真好，还是武术学校的老师。那么结实的一个男人，被他一出手就治住了，要不是他，你的脸恐怕又要变成大馒头了。”
“嗯，有道理。”我说着点上一支烟，感觉舒服多了，那些泥巴让我舒服，张斌让我舒服，牡丹和小思都让我舒服。但一想到我的音乐老师成了别人的妻子，我就不舒服了……
按张斌说的，三次之后，脸已经不痛了，也没有胀的感觉。那一夜我睡的很透，没有任何梦境出现，鸡叫一遍的时候，我就被“砰砰”的声音吵醒了，穿了件衣服出了门，我担心那个男人又在打女人了。可是院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夜静的可怕，星星很明亮。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在屋子的后面看到了张斌，他在打沙袋。我没有睡意，索性点上烟，看坐在梨树下的一把木椅上看星星，秋深人静，夜色很美，远处的山朦朦胧胧。我思考着人生，思考着去向。因为被人打了就要当混混，为了所谓的面子要当个混混。如果我真变成了一个混混，我深爱的音乐老师会如何看我……
我也想过离开城，可是只有城有我的音乐老师，我的心已经在城里了。张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急忙回头。
他说：“小伙，你怎么不睡，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我说：“睡不着了，想事呢？”
他说：“你什么事，跟我聊会。”
他搬了把椅子，倒了两杯茶，坐在我的身边。我喜欢音乐老师的事，除了永贤，我跟谁都没有说过，那是我的秘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对他说了。
他说：“这正常，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没法解释，其实我在外边也有个女人，我也爱。”
“你的妻子？”我说。
他说：“我老婆我也爱，但两种爱不一样，却都很深。”
我不明白他说的话，我看着他，他看着天空。笑容满面。
“你有两个女人，你都爱，这不是很矛盾吗？”
他说：“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在感情的世界里，没有什么能解释清楚的。你身边的姑娘那么好，可你还爱着你的老师，你能解释。”
我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仔细一想，其实我对小思，对牡丹都有说不清的感觉，之后我就笑了，但没有他笑得自然，没有他笑的幸福，甚至我笑的有些忧伤。
我们两一直坐到东边的天出现了鱼肚白，农民出山的声音变打破了宁静。
“老张，你也是的，一身汗，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他老婆给他披了件衣服说。
“嗯，还早，我再练会，你睡会，一会我买了早点喊你。”张斌说完就开始打拳，他打拳的时候很帅，他的身体肌肉相当完美，我生出了拜师的念头。一套拳还没有看完，牡丹就找到了我，把早餐递到我手上，笑了笑说：“这份是给张师傅的。”
我想给牡丹一个拥抱，她真是个好女孩。那天我有点心不在焉，想着怎么样开口嘴张斌学点功夫，拜师需要拜师礼，这是城的规矩。可我又没钱，总不能再买一条黑兰州吧。
“想什么呢，今天看你一天都没精神，你可神了，这昨天的伤今天就好了。”小思在不忙的时候，坐在我的身边说。
我把想拜师的事跟小思说了。她笑着说：“城里，不给老师送礼，孩子就得坐最后一排。不给医生送礼，小病给治成大病，脚气能给治成截肢。小混混不给大混混送礼，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你为了可怜的一点自尊，被几次打成猪头三。城里那行都得送礼，一次最少二千。”
听完小思的话，我有些绝望，两千，我不吃不喝三个多月工资。如果按我此时的生活境况，最少也得半年。无奈，我又只能想我的音乐老师了，想她的眼睛，脸皮，皮肤，嘴唇，声音，纤细的手……
“唉，小子，这昨天打的脸，今天怎么就好了，很快啊！”王勃说。
“嗯，得一仙人指点，得到神药，被王八蛋弄成的伤，一贴就行。”我笑着说。
“死贫货，找你点事。帮我游戏带练。”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对游戏感冒，玩的最好的半条命，一进游戏就挂的主，还带练呢？”我自嘲地笑了笑。
“你大爷的，一个月工资就六百，够你干吗？请小思吃个饭你都不够，带练游戏有钱。”他笑着说。
我眼睛一亮道：“有这事，快点的，怎么个练法说。”
“是这样的，有钱人，喜欢用小号弄钱，然后给自己的大号，我俩玩一个号，是个美国游戏，游戏币的价格跟人民币对等，作不了弊，反正你也无聊，挣了钱，请我抽烟。”他笑着说。
我其实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对于游戏我是白痴，但一听钱字，就答应了。但还是说了一句：“没挣钱，我不也请你抽烟吗？”
他嘿嘿地笑着，从我口袋里弄走半包烟说：“我不是都把钱花游戏里了吗？”
还真是一个美国游戏，叫什么名不记得了，英文界面，人物对话全英文。但游戏不是很难玩，只要根据王勃给我画的图，找点挖矿就行。下午基本没事，我跟小思说了一句，就躲在角落开工了。
我刚挖到了一点东西，很乐呵地说了一句：“原来游戏也能赚钱啊。”
“这是什么游戏啊，老子怎么没见过。”有人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能挣钱，很好玩。”我头也没回的说。
“老子问你呢，什么游戏，名字。”我的头上挨了一巴掌，我很生气的回了头。
我看着他，用巴结地语气叫了一声雄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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