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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条窄窄的巷子,狭长,寂静,隐没在闹市背后。楼前的木棉树下一地的残红,穿过窄窄的楼梯,上到四楼,曾经的小屋,房门是虚掩的,蓝雪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很久没有人住过了,落满了灰尘。卫生间里,一红一蓝两只牙怀并排摆着,毛巾架上,同样挂着两条毛巾,物是人非,时过境迁。灶间的案板上,那个褒汤的电饭褒还在,一只碗里,大概是盛着一碗褒好的汤,时间久了,已经发霉发绿有臭味了。那碗汤,曾经等着某个人来喝。
蓝雪默默地站在窗前好久,一颗硕大的泪珠无声地滚落下来,摔在了地上……
蓝雪像个游魂,在街上游荡,漫无目的。
阿汉走了,永远地,他最终解脱了。是她害了陈阿汉还是陈阿汉命中该有此劫,或许她就是陈阿汉的劫,如果陈阿汉不遇见她,他就不会有此劫,她是个不祥的女人吗?
她知道,她再也不会和林晓百有什么瓜葛,林晓百是命硬的男人,她不会成为他的劫,也不想成为,林晓百是真正的男人,但林晓百不是她的命。
这样想的时候,她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她奔来。“蓝雪、蓝雪……”李志叫得肆无忌惮,而且看见蓝雪是欣喜若狂。虽然隔着一条街,街上人来人往,可李志还是向她奔来。
蓝雪心中的坚冰一点都没融化,对这个曾是自己丈夫的男人,她似乎已经静如止水,喜怒哀乐都起不了波澜。她想赶紧逃离他的视线。
可她的心生生地痛了。“妈……妈妈……”,她要逃的脚停在了原地,象做梦,她听见了冬儿的声音。她转回身去,循着声音,她看见了冬儿,她日思夜想,魂牵梦索,肝肠寸断的冬儿正如一只蛾子般向她飞扑而来。李志太了解她了,这个男人抓住了她致命的弱点,他要用冬儿来最后一搏,来拽回她离去的脚步。
她泪眼模糊,冬儿也是泪流满面,他们彼此都让泪水糊了脸,早已看不清对方。“冬儿”,她泪雨滂沱,她只想将冬儿快快地揽入怀中,看着他那张可爱的小脸,亲吻他,告诉他妈妈想他,爱他,对不起他,再也不离开他了。这个世界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她只要她的冬儿,只要她的冬儿永远的在她身边。
一辆大巴士飞驰而过,冬儿的身体被巴士抛起,然后以抛物线的弧线从空中划过……。
蓝雪也在那优美的弧线下昏厥,失去了知觉。
一年后,林晓百参加本市教堂举办的一场慈善公益活动,在教堂里,他意外地见到了蓝雪。可蓝雪对他仿佛已丧失了任何记忆,孰视无睹,从他身边走过,也没看他一眼,像从没见过,根本不认识似的。
林晓百跟随她到祷告室,他听到了她的祷告词: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真神耶和华,我将自己完完全全地交付在你的面前,任凭你的裁决,即使地狱之门为我打开,我也毫无怨言,我是有罪的人……
林晓百明白了,蓝雪再也不会认识他了。他整了整衣服,走出了教堂,走进纷繁复杂的生活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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