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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星舰状态下才能杀死？什么意思？驾驶星舰状态不该是英雄的最强状态吗？即使是保命的手段也应该同样强化吧？”
话出口后，张成才意思到直接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但王肃却出乎他意料的给出了回答。
“总帅是第一英雄，第一英雄都会拥有一次在神之领域获取力量的机会，他以守护人族为目标，获得的是……”
即使王肃的星舰已经在全力飞驰，但因为伪神真身的降临，附近的空间被无限展开。星舰离开的速度还没有伪神随同空间一同展开的速度快。几乎就在眨眼间，已经不是星门包着伪神，而是伪神反过来把星门连同周围被凝固在时间中的舰队全部包裹。而这一切仅是开始，如果任由伪神发展下去整个星系都会被吞噬，当然，在此之前王肃和张成就会先一步被压死。
舷窗之外的恐怖肉山已近在咫尺，张成已经开始回顾自己的一生，而王肃却仿佛根本不在乎眼前的危机般，依然缓缓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获得的是对神级魔法……”
一种时空交错的感觉让张成失神了片刻。当瞳孔再次聚焦舷窗时，那本该已经彻底压下的肉山居然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变小，不对，不是变小，而是远离。
王肃皱眉看着远离的伪神，用混合着自豪与不安的矛盾语气苦笑到，“这就是总帅的对神级魔法——绝望壁垒，连神都无法轻易突破的绝对防御。”
王肃话音落下的同时，已经完全看不见伪神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星河。
眼前的一幕让张成久久没有出声，也不知道是劫后余生的后怕，还是被白灵这召唤星河的逆天手段震撼。只有王肃自顾自说了下去。
“宇宙间并不存在坚固到无法破坏的坚盾，但有一种随处可见的防御手段却足以让包括神在内的一切存在头疼，甚至是感到绝望。那就是距离。”
“距离？”张成也有着超凡的智慧，回过神来的第一时间已经明白了王肃话语中的含义，“总帅的魔法就是召唤一片广大的星河，通过不可逾越的距离防御敌人的攻击！”
“只对了一半。总帅召唤的不是星河，而是以光年为单位的广袤空间，那片星河不过是这片空间中本就存在的东西。而且，这还是一片阻断了星空之门力量的空间。所以，即使是神，想要仅仅凭借自己本身的力量跨越这片空间，也会花费久到让其感到绝望的漫长时间。”王肃顿了顿，满脸忧色的看着那片星河，“因为绝望壁垒，可以说连主神都拿总帅没有办法。”
“这不是根本就是无敌了吗？可你为什么说驾驶星舰状态下的总帅会被杀死？”
“那可是对神级魔法啊，是以神为假想敌而创造出的魔法。而驾驶着星舰的英雄也对神有一定的威胁性，所以你觉得那些神允许两种力量同时存在吗？如果不使用星舰的力量，总帅可以随时释放绝望壁垒，可是在驾驶星舰状态下，对神级魔法是被彻底封印的。”
“可刚才总帅不是召唤出了星舰之后释放的绝望壁垒吗？”张成虽然很聪明，但对于战斗是个完全的门外汉。
“你先前见到总帅召唤出了星舰吗？”
“这……”
“依总帅的力量，即使是召唤完全体的星舰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他刚才是故意放慢召唤的速度，逼迫对方先出手。然后再根据对方的情况来决定是召唤星舰攻击还是使用绝望壁垒防御。可惜这次的对手相当聪明，一直锁定着总帅的状态，抱着同样的想法想让总帅先出手。如果一直这样保持对峙状态，总帅会是不利的一方。毕竟这个伪神等得起，但作为人族统治者之一的总帅却有很多事要做。而明白这一切的总帅在确定对方的想法后，为了不再平白浪费时间，使用延迟发动的方式释放了绝望壁垒，然后召唤出了星舰。可以说，在总帅召唤出星舰的一刻，伪神的目的便达到了。可是总帅也只能这样做，说到底绝望壁垒并不是永续性魔法，而且星门被堵着也不能放任不不管，所以总帅只能将永恒壁垒作为灾害防御手段的同时和伪神正面对决。从总帅释放绝望壁垒的时机和方式来看，应该是预料到了伪神会使用真身降临的手段，大概总帅一开始就知道，想杀死自己，对方也只能使用这个手段。而伪神也多半确定总帅会意识到这点，才用这样的阳谋让总帅在自己安危和整个寂蓝安危之间做出选择……”
张成目瞪口呆。他完全想不到，在自己看来就如同一次冲锋般的战斗居然复杂到了这样的程度。而且这还仅仅是王肃的解读，王肃并不一定就能完全看透这里的一切，毕竟正在战斗的人可是不知道比王肃厉害多少倍的第一英雄。
“那到底……现在是谁占优？”虽然王肃说了，现在是白灵总帅预料到一切后才做出的行动，但伪神方面也同样如此。
“是总帅，当然是总帅。”
王肃回答得无比坚定，这让张成松了一口气，可是再一看王肃紧张到僵硬的表情，他立刻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傻问题。王肃现在表达的根本就是个人情感而不是客观事实。
“我们不能做些什么吗？”
王肃不甘道，“我倒是有很多东西想做，但要么就是我们根本帮不上忙，要么就是都已经被总帅做了。”
“什么意思？”
“如果仅仅是投影，我倒是能帮上忙，但都搞出真身降临这么大的阵仗了，不是排名前十的英雄根本就凑不进去。你觉得我们想让那九个人出手得费多少功夫和时间？舰队倒是有用，只要来个几百万艘星舰，绝对能把这个伪神轰杀成渣，但调动同样是个问题，而且就算调动过来，损失也绝对不小。总帅使用绝望壁垒，恐怕也有防止我调舰队来造成巨大损失的考虑。至于灾害和伪神在其它地方后手的预防，在你让我们来这里之前已经被总帅下的一长串命令安排好了。”一丝无力感浮现在王肃那张已经被堆积了足够多表情的脸上，“人族有白灵，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张成动容。这句话不是王肃说的，而是人族的皇帝说的。有白灵幸，是因为白灵的存在让人族站在了众族之巅，治内安外无错无漏。不幸则是白灵太过于强大与耀眼，压制人族所有本该崛起的星辰。所以，如果一旦失去白灵，人族将在相当一段时间内极尽衰弱。
“这本就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参与的战斗。”张成拍了拍这位曾一度心高气傲得让人抓狂的老友肩膀，虽然是安慰，但却下意识的在话语中把白灵放在了凡人之外，“向我们的神求援吧。”
“神？”王肃认真注视了张成半天，最终摇头道，“没有用的，这件事，只能靠总帅自己。”
多年对王肃的了解，以及他眼里闪过的复杂情绪，让张成心脏一抽，模模糊糊的猜到了某些已经不足以用恐怖来形容的东西。至此，他已经不敢再追问，甚至是继续思考下去。只是静静凝视这无尽星河，良久后直到到心情平复才艰难出声。
“你觉得，总帅能赢吗？”
面对这个和先前相似的问题，王肃很想重复先前的回答，但最终出口的，却是发自本心的话语，“我相信，总帅能赢。”
并没有等待多久，一个不可名状的感觉掠过两人心头，那是一种不包含任何意义，单纯以让人感知到为目的的飘渺感觉。
“这是……”虽然还不确定，但张成和王肃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普通人或许只当这是一次错觉，但他们不会，不，如果是一人的话，可能会是错觉，但两人同时感知到，那就代表这是有神陨落了。因为神的陨落，宇宙在极其微弱的范围内重新调整自己的法则。
宇宙很大，宇宙里的神很多，但不管基数有多大，想要赶上一次神陨，绝不是每一个生命短暂的人类都能遇到的。张成和王肃既然在此刻遇到了，那就说明陨落的只可能是那个踏入了神之领域的伪神。
可是不等两人欢呼出声，比先前更加强烈的，第二道不可名状的感觉再次袭身，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勘破虚妄之理，在吾等虔诚信徒之前展现世界之真貌吧。”
真理之神，一位已经陨落的神祇，但他在陨落前将自己的神力完全回馈给了宇宙，所以即使陨落，他所代表的法则依然在宇宙中自发运行着。但也因为法则本身没有智慧，并不是你想知道什么法则就会告诉你什么，而是法则只能告诉你当前宇宙中份量最重的信息。
但此刻，有什么比神陨份量更重的信息？王肃召唤真理之灵，理所当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伪神庅被第一英雄白灵击杀。”
“伪神槛被第一英雄白灵击杀。”
“伪神希柯贝尔被第一英雄白灵击杀。”
“古洛星神墨姆斯被第一英雄白灵击杀。”
“旅途之神雷法扎克莉被第一英雄白灵击杀……”
百年难遇的神陨，被脑海里的声音像是念餐馆的菜单般，一道接着一道的报出。
屠神，这不管放在任何时代都是无可比拟的伟迹，然而这一个接一个的伟迹带给王肃的只有彻骨的寒意。不只一个伪神就以足够让人震惊，然而这个陷阱里居然还有真神参与进去，这到底是一个豪华到了何等阵容的陷阱？
“庆典之神阿德琳被第一英雄白灵击杀。”
“黄昏之神拉特纳被第一英雄白灵击杀。”
“虚兽神诸原被第一英雄白灵击杀。”
真理之灵的声音依然继续，只是每次响起的间隔越来越长。
王肃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即使对白灵再有信心，但白灵目所做到的已经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他的预期。但这个刷新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真灵之灵声音彻底停止之时，恐怕就是最糟结果降临之时。
焦躁的计数中，真理之灵的声音一连响起二十四次，二十三位神祇陨落，而最后的一句话带来的冲击更是不下于前面二十三句。
“第一英雄白灵……当前状况无法确认。”
当真理之神回归虚无，同时，绝望壁垒解除的一刻，王肃疯狂催动星舰返回战场。可是本该布满残骸的战场却空无一物，唯一的，只有仿佛永恒存在的星空之门独立虚空。
这一日，整个宇宙震动。七位踏入神之领域的伪神，十二位下位神祇，四位中位神祇陨落，而且几乎是同一时间陨落在同一个凡人的手中。
人族两大主神震怒，浩瀚神威通过星门席卷整个宇宙。即使是与人族敌对的各种族神祇也威势尽敛，任由暴怒的人族主神探查自己的领域。
在得知寂蓝事件的第一时间，人族八百余万艘星舰与一亿两千万艘星际飞船自发集结，几乎犁便了寂蓝星系的每一寸空间。期间，为了保证白灵的安全，任何友好种族与中立种族的协助搜寻工作被全部拒绝，而敌对种族的星舰从始至终未有一艘敢在寂蓝星系十万光年范围内露面。
数以万亿计的人族共同祈祷白灵的平安归来，虔诚的祈祷对象几乎涵盖了古今所有存在过或者可能存在过的神祇，混乱、纯净、无主的信仰之力引来大批下位神祇，以燃烧神力为代价拼命搜寻白灵。
精灵族公主艾尔凡娜不顾长老院反对，祈求精灵族主神真身降临，施展了连神都需要付出很大代价才能进行的真理审问。
在主宇宙本就势微，全靠其苦苦支撑的地狱族第二英雄撒伽斯带队返回底层地狱，据传是为了把白灵拉进地狱阵营而去请求终焉大领主寻回白灵的灵魂。
其它各族也全都有自己的动作。一个一连杀了二十多位神的不可思议存在，不管是生是死，那怕是一个关于他的不确定的信息，都已经重要到足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宇宙各族的命运。更不要说这场战斗本身就是一个必须揣摩清楚的危险信号。
但一切都是徒劳。人、神、魔手段尽施，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都没有寻找到白灵存在过的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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