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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绍行从昆仑山出来后回他哥家收拾东西,学校那边他爸妈已经打点好了,他们休整三天后便要去找青济。青济近百年来很少露脸,或者说他们在南荣家族没落后就变得很低调,至于南荣这个在人界光辉一时的修道大家是如何没落的,没人能说清。
南绍行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看他不在这几天手机中积攒的短信,来自朋友们调侃般的问候让他心中升起一阵暖意,自从步入修道之路后生活节奏就被强制性打乱,尤其是这半个月内发生的事更让他头大,每一件事都将他与那个传说中的得道者拉的更近。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一一在脑中浮现,其中有辉煌也有血腥,身为一方神祗,哪儿来的那么多断断续续的杀戮画面?
他想得想得就睡着了,可没等他睡熟就被“乒乒乓乓”的声音惊醒。有人在看电视吗?他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客厅,一不小心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靠!谁在道上乱摆东西。”低头一看,蛇龙戟正漂浮的横在他腿前。
南绍行清楚的记得他回来时顺手把它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怎么会跑到这里?不对,最重要的是它为什么会浮起来!
下意识伸手抓住蛇龙戟,戟顿时“精神一振”,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从他指缝中洒出光线投射在对面的墙壁上。这微弱的光团起初是朦胧一片,而后像被调焦了一样,渐渐变得清晰。
“杀!杀!杀!”
在画面清晰的一瞬间,传出好似千万人高亢的喊声,无数披着战甲的士兵举起长毛冲向敌方阵营。视角处于这群突击士兵之后,看着前面身着红、黑两色战衣的将士接触、渗透,然后是无尽的厮杀声。
“上!”混乱的杀伐声中响起一人雄浑的声音,视角之人举起长戟指向前方,铁蹄声如雷鸣般炸响在大地上,鲜血和着人头弥漫在整个画面中。
南绍行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人手中拿得长戟正是他现在握住的蛇龙戟,不同的是,蛇龙戟在那人手中更显戾气。
这场两军厮杀的映像放了多久南绍行就看了多久,这是保存在戟中的一段影像吗?
画风骤然一边,依旧是战争场面,但对象由人变为一群非人非鬼的东西,这群非人有共同特点:面色黑青,身中数刀也不会流血,速度与力量都突破了人类极限,他们个个面无表情,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毫不夸张的说,就像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死人。
正在南绍行不解时,画面开始模糊了。
“好友。”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人声,无法判断声音的来源,在沉默很久后,这个声音又说:“应该过去很久了···”
“你是谁?”
“吾只是一段残存的过去,无法听到汝的声音,且静静听吾说。”
南绍行噤声,坐到沙发上等着声音的下文。
“吾乃周国简王柴宗谆,周国北临辽、汉,西临蜀,南临楚、唐,常年处于交战之中。在一次战役中,吾战败逃入山里。彼时,汝离家游历至此,救下身负重伤的吾···”
这个自称简王的人用沧桑的声音诉说起遥远的故事,在他口中的“汝”救下他之后,两人性情相投结为挚友,成为他的谋士后便随他四处征战,直到···“为了国家,或应说为了权位,吾不听汝的劝告执意动用尸将,导致祸引自身,终难改国破家亡的命运!”
虽然是在讲两个毫不相关的人的故事,可能是受柴宗谆悲愤声音的影响,南绍行莫名感到哀伤。
“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后···吾以身殉城,做了百年的孤魂野鬼。起初吾愤愤难平,但眼见各国从兴盛至衰亡,最终同归于历史洪流···为王者应守护一方百姓,而吾竟为那虚无的权利陷吾的子民于水深火热···经受八百年阿鼻狱火后,吾总算洗刷尽施加于他们的罪孽···唯对汝,欠汝的始终未偿还。”
讲到这里时,柴宗谆的声音越发哽咽,他又回忆道如何窃取“汝”的玉符来召唤尸将,听他如今的百般愧疚也不难想象玉符对那人的重要性。
“···时间快到了。”柴宗谆的情绪恢复平静,“吾现在将它还给汝。”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即使知道他听不到,南绍行还是忍不住大喊。
蛇龙戟发出最后也是最响亮的嗡鸣,银光乍现,开辟出一条至远方的光道,光道中一人背光而行,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物归原主。”
“你···”
光路瞬间熄灭,留下南绍行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发愣,周围安静的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他的幻想,但他手中多出的玉符告诉他刚才一切真实存在。
南绍行摸着手中微凉的玉符,发现玉符底部刻有东西,翻过来一看,上面用小篆刻着一个清晰的“济”字。
只觉得眼睛被什么灼伤了,南绍行痛苦的捂住眼,将玉符扔到一边。
这个济字还能代表什么?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南荣济。
为什么又是他!我绝不可能是他的转世!不要将我们绑在一块儿!
心中对南荣济没来由的厌恶,使得南绍行非常痛苦。
蛇龙戟从他手中滑落摔在地上,“乓”的一声将他振兴,他犹豫地将戟拾起放回桌子上,头脑沉重的只想回屋睡一觉。
“你在这儿多久了?”一出客厅便看见了站在过道喝茶的南群墨。
“从你出来开始,我看你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还以为你梦游了。”
“我一人?”南绍行疑惑,难道只有自己能看到那些吗?为了确认,他又跑回客厅寻找被自己扔掉的玉符。
没有!明明仍在那里的玉符人间蒸发般的消失了。
看来真的是他在做梦,他怔怔地念道:“是,只有我一人···”
南群墨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晃动杯底茶叶,随后仰头将茶叶一饮而尽,在口中缓缓咀嚼。
第二日。
一回来就呼呼大睡了一天一夜的小九终于醒了,叫嚷着让南绍行给他做肉吃。
“原来你也需要吃东西啊。”南绍行无奈的苦笑。
“要不是现在天地间灵气太少,我才不用吃东西。”小九变回人形,疲惫的趴在床上,她身子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圆嘟嘟的小脸。
欸,跟养孩子似的。
南绍行去楼下的超市里买了三斤鸡翅,想着是狐狸不都爱吃鸡么,回来就给她做了个红烧鸡翅。小九那傲娇狐狸,嘴上尽是嫌弃,结果却把三斤鸡翅吃的连渣都不剩。
“嗝。”
听小九满足的揉着肚皮打嗝,南绍行也很有成就感。别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胃,对于狐狸也成立啊,果然在之后南绍行无论问什么,小九都很有耐心的为他一一解答了。
“你那天说的是真的吗?我是指双天戟。”
“当然,你们人类太笨了,竟看不出来他心上的伤口与别处不同。”
“那你为什么要风观湛成为戟的主人。”
“本来风小子是没机会的,获得一把有主的兵器只能是杀死原主人将它夺过来,或者是原主人自愿放弃。虽然不想承认,但风小子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再修炼一千年也不可能。”
南绍行听她口中喊着“疯小子”,再联系风观湛一副狂拽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
“听着!”小九狠狠咬他一口,等他终于收敛住笑容后才继续说道:“他应该早就弃掉双天戟了,只不过在他用戟杀人时,戟被原主人暂时唤醒,上面留着他微弱的气。在这股气消散前,只要风小子成为戟的主人,便可以追踪到气的来源,到时候我就能···”小九撕扯起枕头来撒气。
南绍行看她这样子本来还觉得好笑,但想到她毕竟被人砍掉七条尾巴,每天都要叨叨一百遍咬死他,这顶是多大的恨啊···“你找到他又如何,你那天不是还被自己的封印反噬了吗?到时候也打不过他啊!”
小九一个枕头糊过来,气愤的说:“闭嘴!不准说我打不过他,我还有绝招没放!要不是当年犹豫了一下,他也活不到现在!”
南绍行赶快赔罪,各种奉承的话说尽后才将小九哄舒坦了。
距离出发的最后一天晚上,他爸妈才不知从何处回来了,在南绍行的追问下他们也只是说在做出发前的准备。
“做好了吗?”南哲问道。
南群墨点头,从衣中掏出一样东西,虽然上面的铁锈被除掉了,但南绍行还是一眼认出来它就是在论道大会上得的那个破铁环。
“带上,不准摘。”南哲绕了根红绳将铁环系在南绍行脖子上,又把他衣服揽了揽,将铁环塞在了里面。
班越卿在一旁偷笑道:“这么丑的东西可得放衣服里藏好了。”
“能问问是什么吗?”即使铁锈除掉后,这东西还是没有卖相。
“在去青济的路上可能···一定会碰上麻烦事,它经过我们改良后有稳固魂体的能力。其实也没什么,你就当它是护身符,为你求个平安,我们也安心。”
南绍行能看出他爸在平和的眼神中隐藏的不安,他不禁扶住他爸的双肩,郑重承诺:“我绝对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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