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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一定要跟她说实话?”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现在是解释这个的时候吗?”
“这一年你去哪儿了?”
“高简没有告诉你吗?”
“你根本没有去山里参加什么项目。”
我眉头一皱,应付一句,“这不回来了吗?”
“在山里呆一年还能这么白嫩真是不简单...”
这年头谁都别把谁当傻子。我接不上话,不再理他,想闷头走开。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一会晚会结束了,等我跟你一起走。”
“你的女伴怎么办?”我眼睛不争气的泛起了泪花。
“那个不需要你操心!”阎宏看到我的泪光,声音软下来,“我会安排好的。”
“我不能保证一会能等你,但是,明天下午两点,我在‘凯旭’旁边的品嚣茶社等你。我们好好谈谈。”说完,我快步离去,他不再阻拦。
拣日不如撞日,既然遇上了,该了结的事就了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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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结束,杨毅没能得到最佳男主持人奖。不过这没什么好遗憾的,他的努力和才华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他已经是最大的赢家,我看到他的前妻还在乎他的态度,心里暗暗为他高兴。当一个女人因为男人不够上进而离开他,怎么奴颜卑躬的去挽留都是没用的,只有让自己优秀起来才是最好的筹码。
晚会结束后,台上台下人没散尽,跟杨毅一起来的县台领导要趁此机会和广电局领导拉拉关系,拽着杨毅到台上跟主持人和领导们去合影去了。阎宏和张妙兮也被邀请到台上去合影。看样子杨毅在台上一时半会顾不上我了,穿得倾国倾城的我独坐在观众席上,感觉傻得不得了。杨毅在台上很抱歉的往我这边望,我一边想着跟尹薇交谈两句,一边挂念着小杨梅,心里着急起来。
啰嗦了好一阵,我开始烦躁了。于是从手袋里拿出纸和笔写了我的电话号码,直接走到台上去塞给了尹薇,说,“有空了打电话给我。我先走了。”
我从后|台出了演播厅,绕了一圈才找到制片厂大门,大门到大街还有一段巷子,到大街上才能打到出租车。我紧紧身上的披肩,加快了脚步。穿成这样在巷子里奔跑也就我这种奇葩才干得出来吧。出了巷子就是个过街斑马线,我冷得发抖,我回家的方向在对面,我哆嗦着摁了过街的红绿灯按钮。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下来,司机探头看着我,“梅小姐去哪儿?张总让我来送你。”
张总?我有点懵。哦,对了,张妙兮。这个一晚上都没对我发难的人是把劲攒到了这个时候。
这人会把我送到我要去的地方吗?我有些犹豫,司机又说话了,“你放心,张总吩咐过了,你要去哪儿我就送你去哪儿。”
一阵风吹来,我冷得都快站不住了,司机已经推开了副驾座的门,我不再扭捏,坐了进去。
上了车,司机问都没问我去哪儿就径直往前开。我急了,“我家不在这个方向,掉头。”
司机说,“张总想跟你见一面。”张妙兮做事的风格跟阎宏颇为相似。
“今天不可以,太晚了。”已经很晚了,我心里挂着小杨梅。更狼狈的是奶水涨起来了,我胸口生疼生疼。我恳求司机,“我明天去找张妙兮,你跟她说一下。”
“可张总吩咐过了...”
这时电话响了,是杨毅,“梓培你去哪儿了?”
“我,”我不能说我被劫持了吧,只好撒谎,“保姆打电话说小杨梅哭个不停,我得赶紧回去。你别管我了,我先回去了。”
这时司机把车慢下来,“梅小姐这么年轻,有孩子了?多大了?”
“孩子还没断奶,我必须得赶回去。你把张总手机号报给我,我明天一早就给她打电话。”
“好吧,那我现在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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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给杨毅发了个信息,让他不要来接我和小杨梅。然后给张妙兮打电话。
“妙兮姐姐,是我...”我很有礼貌。
“出来吧,我在你家门口。”张妙兮行动力真强。
出得门来,看到昨晚那辆车停在马路边,张妙兮目不斜视的等着我。我到了车前,她也不转脸招呼。我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座上。
车内气氛一下子绷起来。
“姐姐好!”我主动发声,反正我们都攒着话要讲,速战速决。
“我说过,我不是你姐姐,”张妙兮还是不正眼瞧我,“你还真有些手段,昨天真是颜色撩人啊...”
“姐姐你误会了,我昨天是去帮一发小的忙...”
“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些。你什么时候去跟阎宏离婚?”
“今天下午就去。离婚也就几分钟的事。我会遵守我们的约定,阎宏的财产我一分钱都不会要。”
“又傍上新的了?”张妙兮扫视一眼我出来的方向,“难得这种小家小户能入得了你的眼。”
我知道她会想办法践踏我的尊严。不过是我有错在先,她怎么说我自然是不能冲撞的,所以我干脆闭嘴。
“你生孩子了?”
我心砰砰跳起来,赶紧申明,“不是阎宏的。”
“我知道,孩子姓杨,叫杨梅,对吧?”
我默认了。
“你知道如果你不遵守约定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不用知道,因为我肯定会遵守约定的。我现在都有孩子了,我比谁都更需要离婚。”
“如果,”张妙兮停顿了一下,“阎宏不想离呢?”
听到这话,我心里抖了一下,接不上话。或许,阎宏不一定真想离婚。
张妙兮摇摇头,换了话题,“你现在有工作吗?”
“有。”
“做什么?”
“教书。”
“那你换个地方教,不要在这边待着了。你现在离阎宏越远越好。我可以帮你安排一份工作。”
“可是...”
“你放心,我给你安排的工作绝对不会比你现在的差。我还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能尽快安身。”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突然察觉到自己的一点优势,于是毫不犹豫的点穿她,“你爱上他了,对吗?”
张妙兮不接话茬,而是说,“只有我现在能帮他。而你,只会害他。你也知道,是你害死了他爷爷。去年你把他的身世告诉他爷爷之后,他爷爷立刻猜出了他的生父是谁,气血攻心,导致病情迅速恶化而死。”
这个就是我心里最过不去的坎,张妙兮重提这事,我心如刀绞,本无言以对,可是听见她说到阎宏的生父,我心里的疑问又一次冒了出来,“他的生父...是...郑业奇吗?就是郑凯的父亲,你认识郑凯吗?”
“我怎么会不认识,几年前GCC办公楼的租用合同就是郑凯来跟我签的...你既然猜到了郑业奇是阎宏的父亲,为什么还要去点透?你知道当时这事被郑凯的母亲知道了之后后果是什么吗?这个秘密阎宏和郑凯一起保护了十几年,就是为了他们的父亲,为了两家的稳定,可惜毁在你手上。”
天雷轰轰,我竟然没想到那一步。对啊,郑业奇有妻有子圆圆满满,我横生是非,伤害了那个家庭,伤害了郑凯,也伤害了阎宏,罪不可赦。
“郑凯的妈妈怒不可遏,坚决跟郑业奇离婚,逢人就说,郑家和阎家就是一群骗子,阎宏是私生子,‘凯旭’迟早倒闭。她还到仲裁机构去要求清算撤资,要把她手上的股份全部折现带走。一时间郑业奇成万夫所指,‘凯旭’集团四面楚歌...”
“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我完全被击败了,被自己的浅薄和冲动击败,怪不得当时阎宏说两不相欠,怪不得高简责怪我添乱,怪不得“凯旭”破产的传言四起。
“你以为就这些?郑业奇净身出户,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他是阎宏的亲生父亲,阎宏既恨他又心疼他,你可以想象阎宏的心情有多煎熬吗?”
“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没有用。最艰难的处境阎宏已经熬过来了。我把郑业奇老婆的股份买过来保全了‘凯旭’,还续上了几个工程的资金。”
“谢谢你。”我真心向张妙兮道谢。
“你不用谢我,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不过你要明白,我可以投资,也可以撤资,这都取决于你。”
“我明白,”她是在威胁我,我也想让她明白,我于她没有威胁,“我还是感谢你,毕竟是你收拾了我打翻的烂摊子。我无以为报,你说吧,现在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你离开这里,等你和阎宏分居满两年后再跟他离婚。你真的不适合他。”
“我听你的。不过,我不需要你给我安排工作,我自己能应付。我三天之内离开这里。在跟阎宏离婚前绝不会在他的面前出现。”
我拉开车门,要下车走人。张妙兮突然拉住我,递给我一张卡,“这里面有二十万,是给你孩子的...还有...”
我竖起了耳朵,她轻声补了一句,“不要恨我...”
我没有接过那张卡,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知道,这孩子时阎宏的。她不想说透了,我也不想让她说透了。
去年寄财产声明的时候,我就想过,那一纸声明其实她拿着根本没什么实际作用,如果我不想离婚照样可以不离婚,如果离婚我老公想给我多少财产也是我们夫妻俩的事,她无权过问。她怎么就这么笃定她拿住了我,从而同意投资我丈夫的生意了呢?现在看来,我确实是被她拿得死死的,离婚这件事,我是绕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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