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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和嘴里尚且嘟囔着食物,听得刘备此言,暗道:“我哪便宜老爹果然是死了,他现在的旧部肯定是大乱,群龙无首,若是这样下去必定被公孙瓒一点一点吃掉,最终便宜了袁绍那厮。若我能及时赶回去,依照我的身份必定能将刘虞的残部都领了过来,若是能想个什么计策败一败那公孙瓒的锐气,便能稳定下局势,占了我老爹原来的地盘。只是刘虞手下能征善战的武将本就不多,现在刘虞又死了,手下人更是一盘散沙,实力定然不及公孙瓒,如今若想对抗公孙瓒必定要拉拢些中立的力量,这刘备就是重中之重,不说能让他帮自己,至少不能让他帮助公孙瓒。”
刘虞的死讯,对于熟知历史的刘和来说,其实早就已经猜到七八分了,故此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听到刘备如此说,刘和立马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嘴里残余的食物也不嚼了,吐在了一旁地上,问道:“将军此言可不是诓我吧?”
刘备失落道:“此等大事,岂敢玩笑。”
于是刘和抱头痛哭,因是故意使然,因此其状颇惨,刘备等连忙上来劝阻,也哪里劝的回来。跟着刘和来的李赫、陆寒二人都是刘虞的亲信,祖上都曾受过刘虞的恩惠,听说就这么死了,自然也是伤心,偷偷在一旁抹泪。
关羽也离了席,也不说话,只长长叹了一口气,张飞见到众人都起了身,哪里还吃的下去,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不悦道:“男子汉大丈夫,死了老子,你不想着为他报仇,在这里哭有个什么用嘛。”刘备道:“翼德,修得无礼。”张飞也自觉刚刚言语有些唐突,只好讪讪站在一边。
刘和本就作秀,见到张飞说了这话,便趁势停了哭声,说道:“刘将军莫怪,张飞将军所言甚是,到是我一时失态了。适才刘将军所言苦衷我也能理解一二,只是如今国家存亡之秋,危急困难之期,诸事当以国家大事为先,如今圣上还被奸佞困在长安城中,派我前去父亲出搬去救命,谁想连面都还没有见到竟已陨了!世人皆知,刘公你乃是中山靖王之后,亦系皇室血脉,与吾父乃是同宗,更以匡扶社稷为己任,凡事自当顾全大局,刘将军以为然否。”
刘备听见此话,虽然已经知道了刘和后面要说什么,但是见那刘和所言字字句句皆合情入理,自己竟然是半点也反驳不得,心中暗道:“人多言刘虞父子都是碌碌之辈,今此一见可见不实,别的不说,单只这番贪图便真的厉害。”于是刘备只能称是。
刘和又接着道:“我父亲在没有接任幽州刺史以前,幽州是个什么样子,想必刘将军心中有数,而我父亲接手了幽州之后,变化怎样将军也应该清楚。未来时,百姓缺衣少食,盗寇丛生,更有鲜卑、乌桓等少数民族往来劫掠,上任后,百姓逐渐变得丰衣足食,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境内的盗贼也渐渐少了,就连周边的那些少数民族,也摄于乃父的威名,不敢再犯,双方还交易互市了起来,一片安定祥和景象。我这话不曾虚言吧?”
刘虞的政绩是摆在那里的,即便是后世的那些批判家对于这一点也都是给予肯定态度的,刘备又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只能又答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步的走进刘和的陷阱里。
刘和道:“而那公孙瓒是什么人,难道将军看不正切吗?穷兵黩武,只知道抢占地盘,自从他当上奋威将军以来,对其他边境的侵犯就没有断绝过,和袁绍占据的冀州之间的战事,就更不必说了,多少年来就没曾停歇过;对于我父给予少数民族的贡品也曾多次劫掠,鲜卑乌桓等为此很是不悦。军事上是如此行径,那政事上呢?不要说什么爱民如子,勤政廉明的鬼话,他甚至放纵自己的部下去枪老百姓的粮食,致使饿死了十数万的饥民。我所说的话,可都不假吧?”
刘备道:“不假,所言劣迹都是有的。”
刘和道:“既是有的,那便明了,那公孙瓒足见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于国家,于社稷都危害甚大。先前我不说明,将军有些漏查也是可以原谅的的,如今我既然已经挑明了,将军难道还要顾忌昔日同窗之谊,而对公孙瓒如此恶劣行径放手不管吗?记得当初黄巾之乱初平,刘将军领着关张二位将军去安喜县上任职,上面派了个贪婪的邮督来,张飞将军就将他绑了,鞭笞之,如今的那种气概难道没了吗?”
刘备尚未答话,张飞就跳了出来,说道:“你的人说话倒还中听,那邮督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大哥明明将那县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只因没钱贿赂他就要诬陷我大哥,我哪里忍得。也就是二位哥哥拦着我,若是依了我的意思,抽筋剥骨也不解恨,事后哥哥反倒怪我。”又与刘备道:“大哥,刚才刘和大人所说那公孙瓒斑斑劣迹,全是有的,也不知道因此害了多少百姓的性命,如今更是杀了刘虞大人,大有把整个幽州吞下去的态势,不如我们起兵帮助刘和大人灭了公孙瓒那厮吧。”
刘备不曾想到刘和竟如此厉害,一番抢白之后,竟然拿道义将自己压得死死的,若真要出兵相助,一则,那公孙瓒为人睚眦必报不是好相与的,二则,现有的这点家底积攒不易,若是拼光了,将来何以立足,三则,青州紧挨着冀州,离袁绍的治所邺城也不远,若是自己带兵出去了,袁绍引兵来攻,岂不是来个退路也没了!以上三个原因,故而刘备不敢轻易答复,只在一边做沉思状。
此时从诸人背后又站出一人,乃是简雍,说道:“刘和大人所说字字在理,但是刘备大人的难处也请大人体谅体谅:近年来,公孙瓒与袁绍大军连年征战,我家大人碍于情面也曾数次出兵,杀了袁绍不少兵士,因此被其怀恨在心,平原之地,毗邻徐州,又紧靠冀州,若是贸然出兵,两家来犯,必定根基不保,反倒没了退路,刘备大人因此作难,还望谅解。”
刘备见简雍如此说,终于找到了一个梯子,连忙道:“平原郡,地处三郡交界之处,关系错综复杂,即便是我有心出兵相帮,也非是三两日可以处理的清楚的。现在刘刺史大人新殁,幽州军兵必定群龙无首,急待大人回去引领大局,此方为急事。依我之言,大人应速归居庸,整顿局面,我也会从即日起整顿军备,安排防务,尽快调集军马与大人与以援助,刘和大人以为如何。”
刘和知道,刘备这些不过都是些借口,不过想把自己忽悠走了以待时变,但是他如此言辞凿凿,自己也不好辩驳,便道:“有将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只是如今我担忧的还有一桩事,须得和将军借个人。”
刘备问道:“有何事,愿借何人?”
刘和道:“袁绍那厮图谋幽州已久,而幽州地界上的势力主要便有两拨,一波是以我父亲为首的势力,另外一波就是公孙瓒,袁绍恨不得公孙瓒与我父亲两股势力打成一团,然后再由公孙瓒将我父亲的势力全部剿灭,最后他大可打着正义的旗号灭了公孙瓒,尽占幽州之地。所以,如果我所料不差,我此去幽州,若是碰见袁绍的军队,必会拦我,然后再如袁术那般关我一阵子。素问刘将军手下关羽张飞二将,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所以此行北归,愿刘将军准许张将军与我同行,护我到居庸去安定时局,行造福百姓之善举。”
刘和才刚刚说吧,张飞便道:“这有何难,俺老张就陪你走这一招,任他袁绍来多少人马我都能护你周全。”身旁的关羽待要去拦时,已然是迟了一步,张飞的话已然是脱口而出。
刘备也只好道:“如此,也好罢。不知道刘和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刘和与张飞道:“国家纲常崩坏,我归幽州乃是尽忠之事,父亲身首异处,我回去安葬乃是尽孝之事,此二事当前,自是越快越好,若是张将军方便,不若我们现在就走吧。”
张飞道:“这话我听了喜欢,婆婆妈妈哭哭啼啼的算什么男子汉嘛!有何麻烦,取了我的战马并兵器来,我们这就上路就是了。来人,将我的战马牵过来,另外再牵三匹上好的马来,还有你们几个,将我的兵器拿了过来。”说着张飞就向房子外面走了出去,指挥人去忙东忙西。
刘和道:“刘将军,那事不宜迟,我就和张将军先走了。”躬身行礼。
刘备还礼道:“应该的。”又同张飞道:“翼德啊,一路上小心些。”
张飞笑道:“放心吧哥哥,没事的。”
于是张飞领着刘和并李赫、陆寒二人又往城门外走去了。刘备、关羽、简雍等人送到了府门口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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