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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气,即控制和调节呼吸。
每一个修道之人的入门所学。凡人,以气养神,气之呼吸,关乎性命。修道者,可以通过修习调气控气之法,延年益寿,更甚者可修得大神通,达飞花伤人之境。
所有这些调气之法,被统称为气功。
得道飞升之人,早就脱去了肉身凡胎,不再需要以呼吸维持性命,而以仙力为生之根源。因为凡仙的仙力还难脱气之形态,故被俗称为仙气。
但是基础的调气之法,即便是对凡仙的仙气修习,也被认为毫无裨益。
而青岩所赠的《微息调气大法》,竟是逆其道而行,以凡界调气之法,调节和控制气化的仙力。
洛达一开始也十分不懂,仙力与人气截然不同,气由外而得,内体只能控制与运用,而仙力则是内体所化。但是这本功法却告诉他,仙力也可以由外而得,并化为己用,与凡人呼吸天地灵气无异。
洛达与玉无悔几番探讨后茅塞顿开,各自心中也不得不对这位先辈大德由衷佩服。
“仙力,只要是凡品,都是气状,待到上品,就会凝精华为水珠状。”玉无悔潺潺道来。
“这部功法对于达哥你,几乎是量身而做,唯一比较麻烦的是,需要将你体内的水状仙力,先分解为气状,然后再以调气之法,慢慢转为己用。”
玉无悔在旁教导,而洛达,已经在运起体内仙力,围住一颗上三品的仙力凝珠,一点点渗透,化解。
这对于洛达来讲,已经十分不易。他控制仙力的本事还十分粗糙,这种精细活,他只做了不到一炷香,额头已经布满汗珠。
玉无悔也不着急,以他的见识修为,自然知道这活对洛达的难度。也知道,洛达如果真的能化解完体内这些仙力凝珠,所得的好处是何等令人艳羡。
当然,他内心是有艳羡的,因为这部功法与他,远远没有像洛达这么有用。毕竟他的体内,外来的仙力十分有限。好在这些年他手里积攒了足够多的蕴灵丹,有了这部功法,他可以更好地吸收丹力。
玉无悔悠然地又吞下一颗蕴灵丹,这已经是他服下的第五十颗丹药了。要是过去,这么做,一定会被他看作是蠢材。而此刻,玉无悔只怕自己的丹药不够。
玉无悔很快就将这颗丹药内的仙力化为气状,然后以最古朴的调气之法,将仙力按照气路,运转一个周天。
这些气状仙力在经过这一周天的运转后,竟一点点凝结,最后凝化为一颗纯粹的仙力凝珠,滴入丹田。玉无悔做完这一切,欣慰地吁出一口浊气,这是蕴灵丹内的杂质。
上三品的丹药,虽然已非凡品,但是有些许杂质还是难免的。
一旁的洛达可远没有玉无悔这般悠然自得。
洛达已经调动自己所有的精力去控制体内的仙气,小心地接近那颗上三品的仙力凝珠。上三品,对于洛达这样一个上零品来说,可是极其彪悍的存在。
洛达的仙气一接近凝珠,就慢慢地消散,竟在被凝珠的仙力轰散。洛达一着急,调动起更多的仙气,一层层围住凝珠,再一点点渗透仙气进入凝珠,此消彼长地进行了快两柱香,那颗凝珠才彻底气化。
洛达微微松了口气,也不敢懈怠,立马引这股仙气由气路运行。调气,对于在凡界修习了一千七百年的洛达而言,可是轻车熟路。
很快,洛达就运转了一个周天。这股仙气变得更加纯粹,最后以气状注入内丹。
当仙气注入丹田的那一霎那,洛达发现自己如核桃一般的内丹微微一颤,竟主动吸收了这股仙气,而表面的沟壑似乎也平整了一些。
洛达透视过玉无悔,此刻也知道上仙的修为越高,内丹就会被温养的越光滑。而自己上零品的内丹,只能是核桃一般布满沟壑了。
洛达第一次炼化成功,心中满是欣喜。如在看一颗稀世珍宝一般,仔细欣赏着自己的内丹。
洛达忽然有了疑惑:这颗上九品的内丹,怎么也是核桃一样?正这时,更令洛达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这颗上九品的内丹也跟着自己的内丹,轻轻一颤,似乎也平整了一些。
洛达习惯性地张嘴就要问玉无悔,却突然记起青岩的警告。
对,就是玉无悔也不能知道上九品内丹的事情。洛达如是想,将到嘴边的话生生给咽回去了。
玉无悔见洛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也是疑惑,他深知洛达为人,说话很少前思后想,欲言又止。
玉无悔笑问道:“达哥,可是炼化中,有什么疑惑?”
洛达随意拍拍肚皮,掩饰着他的心虚,道:“没有,就是一时高兴,不知从何说起了。”
玉无悔当下也不多想,“呵呵”一乐,道:“小弟恭喜达哥大法初成!”
洛达点头应了,然后又开始新的炼化。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洛达此次炼化就十分顺遂了。
玉无悔也不再打搅,安静地进入了自己的修行。
二人不眠不休,修炼了整整三十三日。
第三十四日,玉无悔还如往常一样,准备再服一颗蕴灵丹。突然发现身边的洛达,面上竟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身体四周也渐渐积聚起淡淡的雾气。
玉无悔稍稍一惊,马上恢复了平静。他知道洛达的修为要进阶了。这个时候最忌讳的莫过于被外力所扰。
玉无悔一思及此,立马消失在了洛达小屋,出现在剑心小院外,警惕地看着四周,为洛达护起法来。
而洛达此刻,只觉自己处在一种极为玄妙的处境,浑身都如散了骨头一般,提不起半点仙力。任由体内的仙力在奇经八脉之中乱窜。洛达自己倒像一个外人,无感无觉,清晰地看着这一切,无能为力。
又过了几息,洛达觉得丹田一热,自己的内丹竟然开始如陀螺般旋转起来,这还不算,一旁上九品的内丹也开始跟着旋转。这一转,就如两个吸石突然被打开,体内原本乱窜的仙力汇聚成两股小小的气柱,迅速地灌入两颗内丹。
洛达无奈地看着这般变化,他除了感觉到丹田微微发热以外,早已完全失去了对仙力的控制。
洛达体内气状的仙力源源不断地汇入内丹,保持了足足三个时辰。等仙气枯竭,洛达想这回总该消停了吧?
谁想,那些还没来得及炼化的上三品仙力凝珠也开始缓缓汇成细小的仙力流,向内丹汇入。洛达的内丹在接触到仙力流时稍一停顿,紧接着开始以更加疯狂的速度旋转。
洛达曾经差点被这些凝珠撑爆丹田,心中后怕还在。见到此刻这般情景,心里也着急了。可是他无奈地发现,自己连张嘴呼救都不能,只能默默地,如木偶人一般,看着自己体内的一切,心中紧张不已,只是几息,已大汗淋漓。
又三个时辰后,洛达只觉体内一阵,内丹停止了旋转。
洛达此刻才看清自己丹田的情形:丹田里满满的是水状的仙力,而两颗内丹,浸在仙力之中,都变得平滑如玻璃,表面上有几道淡淡的灰色纹路,煞是好看。
看到此情此景,洛达差点惊掉了下巴。
其实更为震惊的,是在外护法的玉无悔。他知道一般人进阶上品,只需要一到两个时辰。毕竟从凡品道上品,只是一个入门,不需要过多的仙力流转。而洛达,竟然用了六个时辰。
上四品的玉无悔非常清晰地感觉得到屋内澎湃的仙力毫无间断地整整流转了六个时辰。
当这股仙力流转停止时,玉无悔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闪进小屋。
洛达刚睁眼,就看到激动与兴喜的玉无悔的俊脸。心中一暖:这个小玉,是真心为我高兴呢。
玉无悔一见到洛达,就喜道:“达哥,终于到上一品了,恭喜啦!”
洛达这几天在他的教导下,自然也知道上一品是丹田仙气凝化为仙力流。他确信自己确实进阶到上一品了。
洛达“嘿嘿”傻乐了一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仙牌。洛达手忙脚乱地摸出仙牌,然后迫不及待地滴下一滴自己的血,仙牌灰光一闪,上零品三个字果真变了。
洛达定睛一看,上面赫然三个字:上一品。
洛达虽然早知会是这个结果,此刻也不免大手微颤,眼中微微泛红。心中是难以言喻的激动:他,洛达,终于是一个名正言顺的上仙了。
玉无悔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功夫不负有心人,达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成上仙,确属不易了。”
洛达咧嘴“呵呵”一笑,小心地收起仙牌,道:“是的,功夫不负有心人!”
二人正说着,屋外传来一声冷哼,道:“上一品,什么好得意的?”
洛达一听这个冷哼,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浇下。他对这声冷哼有极高的敏感:是师傅,云山宗的剑心大人,回来了!
玉无悔也是面上一白,他在云山宗数千年,自然知道剑心小院闲杂人等是不能随意入内的。如今剑心大人回来了,自己竟然在这里,这是如何是好?
这二人还在呆怔中,屋外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玉无悔,擅入剑心小院……”
洛达一听到这里,忽然就想起了裘新,心中怕师傅再来个“杀无赦”,忙站起身冲出小屋,一边大喊:“师傅明鉴,玉无悔是小的招来帮忙的!”
玉无悔听到剑心所语,心中已寒,此刻见洛达如此模样,心中又是一暖。当下也顾不得许多,跟着冲了出去。
屋外,剑心仍是一身青衣白衫,一条青带随意束着长发,冷冷地站着池畔,盯着洛达。
洛达话音才落,跟上来的玉无悔直直跪下,道:“小的玉无悔,冒犯剑心大人,不求宽恕。但洛达师兄并无过错,还请饶恕。”
剑心这才剑眉一挑,冷冷道:“洛达并没有犯了规矩,你确实有错。”
洛达一听就慌了,正想着再求情。却听剑心又缓缓道:“念你也是一片好意,就此罢了。既然你愿意与洛达相伴,就留在这里做一个茶童吧。”
洛达闻言一愣,心中疑惑自己这个记名师傅这又是要干嘛呢?
玉无悔反应倒是很快,即刻就拜了一拜,道:“谢谢剑心大人宽恕,小的定尽心侍奉。”
剑心满意地点点头,青衣飘渺,瞬间就消失在了池畔,而正屋内传来一声轻轻的翻书声。洛达猜想师傅这已经去看书了吗?
玉无悔则跪在原地,脸上满是兴喜,身体因为激动和兴奋在微微颤抖,心中一遍遍在念叨:我做了剑心大人的近侍了,我做了剑心大人的近侍了……
洛达在一旁十分不解:一个茶童,需要高兴成这副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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