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洞向下延伸不远处便有一块巨石挡住了去路,与当日陵墓里的情形有些相似,不过这次巨石上并无月桂图案。只见小艾小心翼翼地将袖珍的忘归剑取下,然后插入了巨石右侧一个细孔中,就像钥匙一般拧了一下,之后再将其拔出。轰隆之声顺势传来,竟是那巨石开始旋转,不一会儿,一个入口便出现在舒飒他们眼前,原来这巨石竟是中空的,舒飒不禁感慨,“这肯定也是淑妃娘娘设计的,真是奇女子呀。”
小艾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一边念道,“快进来吧,还有更新奇的呢。”而猫儿此时正在给舒飒解释,“这也是对能量的一种运用,将自然存在的能量禁锢在各种图案或者机关中,只有特定的能量才能将其触发。”舒飒默然,心想这不就是和传感器一个道理么。巨石中的通道并不长,舒飒越是靠近越是不敢走的太快,终于走到光中,眼前豁然开朗。
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悬于密室顶空,宛如太阳般明亮却又没有那般猛烈,温柔如水的光芒洒满了整个密室,站着夜明珠底下的小艾正笑着看舒飒吃惊的模样。密室里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物事,有兵器,有木甲机关,有书籍,也有奇花异草,只留出了一小条道路通往里室。舒飒很快就被一匹木制的凶狼吸引住了,“这……原来真的有传说中的木狼火獾。莫非它们也曾上了战场?”
小艾摇了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这里每种东西都只摆了一个。你看这一堆图纸,完全看不懂,这应该是所有东西的制作方法和使用方法。”小艾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一沓宣纸,遗憾地说道。“不过,我还是有很多收获的,你看墙上。”舒飒应声望去,只见密室弧形的墙壁上刻着许多舞剑的人儿,舒飒立刻就明白了,“难道是剑法?”
“对,就是我当日舞给你看的那套剑法的后篇。”小艾兴奋地说道,随即又显得失落了起来,“可是我尝试着练了一下,发现自己有很多动作根本做不出来,而且和之前的前篇也完全没有承接的感觉,可能是我这些年还不够努力,练得不够好。”舒飒却是一直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会这么努力的练剑呢,是因为很喜欢么。”在他看来,现在的武术作为一种体*似的卖弄都很少人看了,对舞剑感兴趣纯粹是自娱自乐罢了。小艾却是不在意舒飒的唐突,坚定地说道,“对,因为这是我的梦想,我要超过我的淑妃祖宗,在各个方面。为了超越她的剑法就必须把她留下来的剑法先练透。”
舒飒倒吸一口气,心想小艾果然是女中豪杰,这时猫儿发话了,“我看这后篇的剑法必须得能量者才能修习了。你看那边那个舞剑人手其实并非是直接握在剑上的,看起来可能是把剑掷了出去,实际上那手的动作更像是在*控剑。”舒飒仔细一看,真如猫儿所说。于是他便告诉小艾,“或许后篇仅仅练外功是不够的,你要能够以气驭剑才行啊。”小艾听了有些不明所以,舒飒也解释不清楚,便不了了之,一行人向着里室走去。
这里室也有一颗稍小的夜明珠,并不是十分宽敞。也没有别的太多东西,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簇花。舒飒脑海里闪过了幻花回光草的影子,不过这两者显然有着巨大的差别。眼前这绯红之花,花瓣较花蕊不过宽了寸许,花蕊四散朝向,比花瓣还要长,而且此花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叶子。世人总说“红花须得绿叶配”,可是这花虽然没有叶,但依旧红的娇艳。两人一猫就怎么呆呆地望着这花,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花像是能摄人心神一般,望着它,仿佛就陷入了深沉的水里。
挣扎着,也无法逃生,只能望着水面上那并不清晰的天空。水沁入心底,慢慢窒息的感觉,出现在他们身上。
“此花名为‘曼珠沙华’,是唯一能够开在冥界之花。怎样,是不是很美。”一阵温文尔雅的男子声音将他们唤醒,舒飒和小艾都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仿佛还未从窒息的感觉中缓过来。这男子着一身白衣,身影甚为飘忽,明眸间却带有一股死气,他只是这么站着,却让舒飒有一种陷入泥沼而不能动弹的感觉。连猫儿也有这种感觉,“恐怕刚才那种窒息感不是花的缘故,而是因为他。”
小艾已经缓了过来,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淑妃祖宗的密室里?”神秘男子也不答话,只是轻抚着曼珠沙华的花蕊,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舒飒,猫儿,最后将眼神定格在了小艾身上。“你可是莦咲的后人?”神秘男子问道,其声音仿佛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是。”小艾答道,只一瞬间的失神,小艾便回过神来,终于知道这男子的厉害,小艾也变得沉默起来,不敢再肆意问话。而那神秘男子却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又问道舒飒,“你就是莦咲要找的人么?”舒飒看了看小艾,点头道,“是。”“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了吧。我在这也等了许久了,不免有些烦闷,我会出去再看看这世间有何改变,七日后你们再过来此处,我便带你们回去。”说着神秘男子气定情闲地走了出去,经过舒飒时,舒飒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一句话间,神秘男子却已几乎走到石洞出口处,只听得远远飘来两个字,“忘川!”
如清风,更似流水,这气场远去很久之后,密室里的两人才开始说话。小艾虽然被小小地教训了一下,但是她对这白衣男子却依旧非常崇拜,“他刚刚叫了淑妃祖宗的名讳,那他肯定是和淑妃祖宗一个时代的人,哇,那他不是有一千多岁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为什么我上次来的时候没有见到他呢?”舒飒回应,“他见你一个人来,恐怕以为你没有满足淑妃的条件便打开了密室,没有惩罚你就不错了。”小艾对着忘川前辈离开的方向吐了吐舌头,“我才不怕他呢。”
舒飒拍了拍猫儿,说道,“你说他所说的回去,是不是……是不是要回到轴之域去?”他这句话显然更多是说给猫儿听的。小艾惊奇地看着舒飒,“你也知道轴之域?我是最近在密室里面的古书里看到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舒飒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个么,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至于猫儿,仿佛也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如果…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够带我们回去。他的气场和我们族中最厉害的那几位前辈差不多,都是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感觉。而且他的能量也很特殊,恐怕不是一般人能修炼得到的。”舒飒笑了笑,小声说道,“我就说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小艾见舒飒又糊弄他,作势要打。舒飒余光瞟到后立刻逃了出去,小艾怎么会轻易放过,也追了出去,徒留曼珠沙华在原地,继续酝酿着一个又一个千年的凄凉。
忘川隐去了自己身形,如同一片落叶肆意飘摇在天地,尽兴之后他便径直来到了舒飒的家中,看着被捆住的剑魔,面无表情。剑魔感受到了他的存在,费力地睁开眼,“你…你也是来杀我的么?”“莦咲死的时候,可有什么牵挂。”
剑魔冷笑道,“牵挂?自然是有的,可是与你无关。她牵挂着漩辰帝,害怕他一蹶不振。当然她也牵挂着我,我可是和她共寝了上千年呀。唯独没有牵挂的,就是你了。”忘川依旧面无表情,“看来你的人性恢复了不少,还懂得唇语相讥了。莦咲她,最后也是不知你的来历吧。”
剑魔怔怔地望着忘川,“来历?我有什么来历,我不过是屠人间血肉,噬生灵恐惧的一个杀人机器罢了。她要消灭我还来不及,何谈什么来历。”忘川眼角微微皱了一下,“这样就好。你也确实坚强,千年都未曾奈何你,不过我即将要回去了,你要同我回去,还是死在这里?”
“同你回去?你难道不知道我最恨的人不是那个女人,而是你么?”剑魔恶狠狠地看着忘川。忘川默然,随即说道,“你自然不会恨她。谁都不会恨她,只能爱她,她天生就是被人爱的。”
剑魔此刻已经十分虚弱,仿佛下一刻就要灰飞烟灭了,可是他依旧要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你别忘了,把漩辰帝带到她身边的人是你!让她忘记所有,不顾一切地陷进去的人是你!而你在那之后却像一个懦夫一样躲了起来,还让我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我难道不应该恨你么?”
忘川缓缓抬起了手,“又有什么好恨的。你不就是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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