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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垣学监死是凶手,顾垣学监死了……
这个消息不仅是思辰第一次听到,徐老也是才知道。楚千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走了,并带走了那个箱子,而思辰和徐老的心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对于徐老来说,这么多年对外界的事始终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因为这个笑脸常开的学监,每隔一段时间,顾学监都会带着一些酒菜来和他喝点吃点,顺便告知他外面又发生了哪些事。所以学监的死,对徐老来说很是惊讶和惋惜。尽管他知道这个顾学监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但因为思辰的关系,其实徐老对他还是抱有一丝感激的。如今那个被他称为一肚子坏水的学监竟然因为刺杀城主千金而畏罪自杀,不论如何都让老人有点悲叹。随即他想到,为什么顾老头要杀城主女儿呢?他想不通,也猜不到原因。
如果有原因的话,那也只能是牵扯到京都权利的纠葛和利益的冲突……徐老对这些没兴趣,所以他不再深思下去,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思辰同样感到有些悲哀。这种悲哀来的很没有道理,因为思辰初入恒熙城拜访学监府的时候,就和顾学监打过交道,那时候老人的嘲弄和讥讽毫不加掩饰,所以说思辰应该是庆幸老人死去的,但他没有感到一点点的庆幸,反而有点难过。
可能是因为如果没有老人,自己就进不了菜园子,也就认识不了徐老和齐老;也许是因为学监大人曾告诉自己,少年人多加珍惜;也许是那个贪恋阳光的老人曾为自己倒过一杯茶,也许是因为别的……所以思辰跟着徐老叹了一口气,然后认真的说:“我应该去送送学监大人。”
徐老点了点头,道:“送送也好。”
……
尚武堂在傍晚的时候,才将所有的变故和盘托出!
有一份告示贴在了各个屏的宿舍楼前。告示中说,尚武堂原任学监,顾垣,蓄意谋杀城主女儿,因阴谋败露,已于昨日夜晚饮鸩自尽。与此事有牵连的学生共一十六名,皆处以退学处分。现公布名单如下……
当黄昏的光笼罩了这个学堂的时候,嘈杂而纷繁的议论声顿时炸响起来。
“城主女儿?是谁!”
“听说是查漏屏的楚亭吧,城主女儿不是芳名楚婷婷吗!”
“哟,女扮男装啊!”
“可不!嗨,真可惜了……”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而最为震惊的,无外乎西泠鼓他们一行人。
此时的西泠鼓正靠在宿舍的窗子前,身上披了一件貂衣,紧皱着眉头久久不语,孙海在他的身旁鼓弄宿舍的一个炉子,呛起来的烟让宿舍里的味道格外刺鼻!西泠鼓叹了口气,往床上一挺,喃喃道:“这世界,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看不懂的何止你。”孙海苦笑一声,将整了大半天依然没能升起来火的炉子踢在一边,叹道:“谁能想到楚亭就是城主女儿。谁又能想到学监大人会刺杀城主女儿……”
西泠鼓没有想到学监会刺杀城主千金,但既然刺杀的事儿已经发生,他开始习惯性的进行分析。巧的是,他的看法和城主的看法高度的一致——其实整个学堂已经开始有人往这方面想了,毕竟能够让学监铤而走险的,只能是来自京都的命令。如此一来,一场让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的权利斗争已渐渐拉开帷幕。他们或许不关心谁能走到最后,坐上元老会即将腾出来的那把椅子,但他们非常的关心,尚武堂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还好,接下来的事儿,彻底打消了他们的恐惧和疑虑。
因为包围尚武堂的重甲士兵开始撤去了。
尚武堂门口又恢复了往日的干净与喧嚣,不过名眼人都能看出来,风雨飘摇尚未安定,连接口卖小吃的摊贩都挪的远远的,生怕一个位置站不好,就会被城主拉去剁成人肉包子馅。
西泠鼓十分想知道,面对着这般复杂和令人结舌的场面,家族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但此时此刻,他最担心的,还是菜园子的那个兄弟,思辰。
在告示刚一贴出,取消行动限制的时候,西泠鼓就去了一趟菜园子。结果门口紧闭,人家根本不让进去。门前只有两行清晰的车辙弯弯绕绕,迤逦开去。已经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的西泠鼓自然不会就这么离去,他在墙外又喊又跳,直到听见了思辰的声音才算安稳下来。
思辰跟他说,自己没事,明天会去学堂找他。
西泠鼓这才回来。
孙海咬着嘴唇上的死皮,间或抬头看一眼西泠鼓,喃喃道:“你说,你那兄弟思辰这算不算救了恒熙城千金一命啊?”
西泠鼓头也不抬,懒洋洋的道:“那当然!”
“啧啧啧啧……”孙海摇着头道:“这功劳,大了去了,好处估计不比年试第一少。”
说完他嘿嘿笑了两声,又道:“依我看我,这功劳什么的都是扯淡,要是来点实在的,直接就把思辰许配给那楚婷婷不算了。”语冰大陆嫁人,通常是将女人许配给男人,而孙海却说,将思辰许配给思辰。心思在婚嫁方面尤为细腻的西泠鼓瞪了他一眼,道:“就你能,滚一边去!”
孙海才不管这些,犹自道:“咱们担心了一夜,净是瞎担心,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因祸得福。”
西泠鼓哈哈大笑,因为他忽然觉得,思辰真的非常符合这四个字。
有人因祸得福,却也有人受了无妄之灾。比如在告示上的那十几个名字,稀里糊涂的就被退了学,还没等回到尚武堂,包袱和退学书就已经被送了出来。在外面躲了一夜都没能回过神来的徐达席封刚赶到学校门口,就像被打了一棍般愣在原地,因为他们的行装和退学书就摆在学校门口。附带的,还有一份墨迹方干的告示。
看完告示的两个人对望一眼,简直要击掌而庆了!
谋杀城主女儿……刚看到这六个字的时候,席封的心脏仿佛要停止了跳动。他那夜跟走了魂一样浑身不受自己控制,稀里糊涂的就发了两掌,他也知道,那两掌的功力根本也不来自自己。然而他无法解释,因为他紧接着就晕过去了。当醒过来的时候,自己不知道在哪个破烂房子里,身边躺着同样心神不定的好友徐达,两个人都觉得,绝望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头上。
谁知道傍晚出来打听消息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谋杀同窗变成了谋杀城主女儿……这真的比让他光着屁股在战场上面对一百个蛮人轻骑都来的恐惧震撼,以至于他都要翻出眼白就此昏厥了。
然而,徐达看到了后面的话。
皆处以退学处分!
这就是免死金牌啊。
这巨大的喜悦将二人全身都笼罩起来,他们顾不得来往学子的目光,紧紧的相拥而泣,然后抓起行囊就开跑。你学监大人谋杀城主女儿,你城主雷霆一怒要剑指元老会,你尚武堂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些和我都没关系了,至少能保住小命,这比什么都重要。
二人从大街上拦住一辆马车,扔给驾车的马夫一锭银子,喊道:“出城!”那马夫为难道:“两位,我这车厢里坐的有人呢……”徐达席封才不管你有人没人,掀起帘子就往里面闯,但刚伸进去头,两个人就愣住了。
然后他们喊:“头儿……”
车里坐着一个少年,这少年叫轲易朗!
……
以入学第一,裂金期修为的身份进入尚武堂的天之骄子,补缺屏轲易朗。
这是一个尚武堂所有人都知道的名字。
连学督大人,甚至连城主,估计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因为这个名字代表了太多的东西。十六岁的天才少年;修炼上的不二奇才;包括潜力无限的将帅之才……这些评价都为少年添上了太多的光环!
而少年很普通,长相普通气质普通,打扮普通。唯一不普通的,就是他薄薄的嘴唇,仿佛抿成了一条线。
这让徐达和席封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学堂里很多人都认为,他们两个是轲易朗的狗腿子,死跟班,小喽啰,但只有他们两个人明白,少年跟自己几乎是一点交情都没有,甚至连平日的打招呼问好,眼前的所谓的“头儿”也不会正眼看他们一眼。
之所以两个人跟着少年,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少年是京都来的。
京都二字,能包含的东西就太多了。
说他们趋炎附会也罢,骂他们狗仗人势也好,总之徐达和席封是坦然受之,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欺负这个欺负那个,做这些事儿很正常,他们并没有觉得别人骂的哪里不对。但他们知道,身前的少年可以说从来都对自己做过的事儿不屑一顾。
在身前少年人眼里,除了修炼,还是修炼。
少年对修炼的偏执程度,甚至让两个人感到了一丝变态。而如此执着修行的原因,根本也没有人知道。
或许因为,他是一个进击的少年!
(说点什么吧。本来想写在“作者有话说”里的,但我试了试,发不出来,所以就在这里写上吧。有朋友问我说,为什么这两天更新变少了,我说,因为生活......朋友对我的这种装13表示了强烈的愤慨,并言辞咄咄的发表了长篇大论的讨伐。但我是实话实说,我确实是为了生活。日更万字,确实是潇洒到不行,颇有些大神的风范,但每天坐在电脑跟前四个小时一动不动绞尽脑汁,这种无力感,也是让人吃不消的。所以我说,因为生活!因为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需要去合理安排自己的生活,而日更万字,无法让我的生活保持一种合理性。所以我修改了一下更新,改为一日两更,这两天来,忽然觉得世界面目清朗了许多,而且,思路也清晰了很多,写东西的时候,也能够更从容一点。就像霜天晓角说过的一样,很多以为是不能作数的,所以我不敢保证很多东西,但我能够唯一保证的是,此书一定会写完,一定会拿出我最大的热诚去认认真真的写完。还希望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们,能够点个赞,点个收藏。当然,能够点个推荐就更好了,蚊菠在这里谢谢大家,认真作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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