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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我如何是好。”
看着身受重伤却还在以死相拼的莉雅，伯龙又是心疼又是心急，现在战况已经处于危急时刻，身手重伤的两人随时都有可能结果对方的性命，这让伯龙坐立难安。
——叮！咔！嚓！
双方的刀刃相互碰撞的次数越来越少，相对的，肉体被撕裂的次数越来越多，莉雅的刀刃无数次地撕开妮娜的肉体，而妮娜的匕首也无数次地捅进莉雅的身体里。
“莉雅！”
两个以死相拼的狂士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后手的准备，疯狂的厮杀让她们的肉体都已经到达了极限，体力流失的疲惫与剧烈的疼痛让两个人都半跪着，而此刻的伯龙也终于忍受不了，跑到了莉雅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没事吧。”
他心疼地用湿巾帮莉雅擦拭着伤口，可擦了一会儿就发现这根本一点用都没有，于是焦急地把占红了的湿巾扔在一边，砸了咂舌。
伯龙这个宅男独来独往惯了，因为小时候的某个事件，他从小就过着遭人鄙视与白眼的生活，世态炎凉对他来说早已经是家常便饭，无论受到怎样的伤都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扛，可现在，他那颗狭小的心里多装了一个人。莉雅每受一次伤在伯龙心里都是双倍的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他并没有莉雅那么坚强，于是他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对同样身受重伤的妮娜说道：
“停止吧，你们两个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吗？”
“我说过了不许你插手的吧！骇客！”
然而第三下气的态度并没有博取妮娜的同情，相反还触怒了她。
“即使这个状态，杀死你也是轻而易举！”
这么说着，妮娜又紧了紧手中的匕首，露出满眼的凶光。
“伯龙，你退下......”
莉雅也勉强地直起身子，把伯龙推到了一旁。
“妮娜，至少，在我们之中有人倒下之前，把你怨恨我的原因告诉我。”
战局已经到末期，两个人现在都十分的脆弱，莉雅想在有人倒下之前弄清楚这个谜团，而妮娜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莉雅这是在争取时间，因为莉雅身上的能力，妮娜比她更清楚。
“呀啊啊！”
没有回答的对方的问题，妮娜拿着匕首又一次冲了上来，但这一次虽然气势不减，但速度已经下降了很多，她裂开的伤口所洒出的鲜血在墓地的杂草上留下一道红色的轨迹。
“呜！”
莉雅勉强地将身体的重心向前倾，又一次和妮娜进入了攻防。
但是这一次莉雅的打法冷静了很多，只见莉雅且战且退，用最小的动作来化解妮娜的攻击，虽然处于被压制的状态，但却比妮娜付出了更小的代价。
这样的打法才是正确的，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士兵来说，在长时间的肉搏战之后都会采取这样的行动，妮娜之所以会反其道而行之，并不是因为她不精通战斗，而是现在正有什么东西催促着她做出这种不理智的行为，那也许是她为数不多的时间，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
“给我！适可而止吧！”
时机已经成熟，莉雅硬吃了两刀并用身体夹住了对方的匕首，受到疲惫和伤痛折磨的妮娜竟然在一瞬间脱力没有立刻将匕首拔出来，莉雅趁着这个空隙将匕首捅进了对方的右胸处，然后不顾侧腹和腋下插着的刀子向前猛冲，将妮娜顶到了一颗树上。
“咳！咔！”
受到这一击的妮娜痛苦地吐了一口鲜血，就这样被钉在树上，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呜！”
而此刻的莉雅也因为伤口太深，流血过多倒在了妮娜的面前。
“莉雅！”
倒下的两人标志着这场决斗的结束，这次收到的伤比之前托马斯深入胸腔的刀伤还要严重，可等到伯龙来到莉雅的身边时，却发现莉雅竟然还有较为清醒的意识。
“果然是这样......”
伯龙一边把莉雅扶起来一边在心中证实着自己的想法。
“骇客，你也应该注意到了吧。”
被钉在树上的妮娜用虚弱的声音说到。
“难道说，你也早就知道了。”
“啊......”
失去战力的妮娜露出无奈的表情，用与之前都不同的眼神看着正在从地上努力支起身体的莉雅。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再说什么？”
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莉雅现在和妮娜一样十分虚弱，但是在受到如此重创之后，涉及到脏器的伤口正在飞速愈合，所以即便这次受的伤比托马斯那次还要严重，莉雅的意识也都还算清醒。
“你这家伙，竟然把整件事情给忘了啊”
这么说着，妮娜把胸前的匕首拔了下来，然后鲜血伴随着疼痛一涌而出，妮娜呻吟了两下便倒在了地上。
“妮娜！”
莉雅担心地叫了起来，她知道此刻的妮娜已经放弃了战斗打算，所以只要还有一丝可能，她也希望妮娜能够活下去。
“不用管我，这样比较舒服。”
倒在地上的妮娜惨笑着说道，也透露出自己命不久矣的讯息。
“妮娜，我不明白，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能告诉我你想要我死的原因吗？”
看着从小就在一起战斗的战友即将死在自己的手上，莉雅几乎快要哭出来。
看着莉雅无辜的眼神，妮娜也只好叹了一口气，用虚弱的声音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你知道吗？伊姆兰，我啊，无论做什么都只是你的陪衬品。”
“唉？”
莉雅不解地看着对方，她对妮娜从没有这种想法。
“ProjectSpore,也就是孢子计划。”
“那是，什么计划？”
妮娜的话同时引起了伯龙与莉雅两人的注意。
“那是在20年前，前苏联的超能力培训机构的残党们......”
这么说着，妮娜开始回忆起过去那段被尘封在深处的记忆。
——为了与美国争霸，在冷战期间，苏联成立了一个培育超能力者的机构，可那时候苏联上下都透着一种浮躁的气息，期望太高，能力太差，所以直到苏联解体为止，他们也没有培育出任何超能力者。而在十年后，超能力培训机构的残党们又一次开始了自己的计划，这一次他们显然现实了很多，放弃了培育超能力者这么一个具有科幻色彩的计划，于是他们降低了自己的要求，打算培养一批拥有肉体再生能力的超级战士。
以当时的技术来看，确实是有一种可行的办法，那就是将一种特殊的病毒孢子植入人类的幼体，并伴随其一同成长。但这种方法十分不人道，在其他国家及时有人能想到也会被及时地封杀，毕竟时间刚刚迈入21世纪，世界还是以和平为主导的。但，前苏联的狂热亡灵们并不这么想。
他们在俄罗斯边境几个无人管辖的村庄里到处掠夺3,4岁的孩子，并且将他们监禁起来用于惨无人道的实验。抓来的实验体一共有97位，其中30位在实验中当场死亡，25位在实验结束后三天内全身溃烂而死，还有40位分别在9岁到11岁左右的时候因为感染上未知的疾病而死亡。
后来实验被曝光，残党们遭到了联合国军队的清缴，并销毁了一切与实验相关的东西，整件事就这样宣告结束。唯一与之相关的，就只有两个从来没有在死亡名单中出现过的人，她们便是妮娜和莉雅，那个时候她们以孤儿的身份逃难到了伊斯塔吉尔利亚共和国，并且一起参加了革命，成为了少年兵。
“竟然有这种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
听过了妮娜的回忆，莉雅露出头痛的表情，而伯龙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那，这与你和她结仇又有什么关系？”
伯龙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
“整个实验的幸存者其实只有这家伙一个人而已，我也不过是一个失败品。”
“唉？可是，你不是已经活到了现在吗？”
“那只是因为我体内的病毒孢子活性较差，发作的准备时间长一些而已，你也看到了吧，我的样子就和得了白血病一样，其实那也是受到了病毒孢子的影响。”
这么说着，妮娜咳嗽了两下，吐出了两口暗血。
“我经常在想，为什么我会背负这种悲惨的命运，越是临近死期，我的仇恨就越发强烈，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该恨谁......”
这么说着，妮娜似乎又变回到那个充满执念的状态，她那被鲜血液涂满的双手又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然后我看到了你这家伙，完美的与病毒孢子融合的存在，实验中的唯一的幸存者。”
听到这里，莉雅露出一副愧疚的表情，而伯龙则是忍不住插嘴道：
“可是，那并不是莉雅的错啊！”
“我知道啊，我知道的啊。”
妮娜并没有否认伯龙的说法，混杂着血液的眼泪从眼里流了出来。
“可是，和自己遭遇了相同的事情却能够好好活下去的家伙就在身边，你让我怎么咽下这口气。”
这么说着，妮娜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紧握的双拳也开始放松了力道，体温也在渐渐地流失。
“伊姆兰，其实，我啊......”
此时妮娜眼睛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所以她的这句话就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可还没等她说完，生命的气息就已经从她身上完全消去了。
“妮娜！妮娜！”
感受到对方的死亡，莉雅一下子扑到了妮娜的身上，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任凭自己的泪腺逐渐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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