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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天气多变,刚才还是暖阳,现在却已乌云密布。黑色的云在天空翻滚,如万马奔腾一般。一些胆小的晶兽都纷纷躲进洞里,而街上劳作的人们也都奔向各自的家里。
木质小屋内,聂留影的双眉微颤,随后缓缓地睁开双眼。他右手撑床,企图坐起来,但是腹部传来的疼痛使他冷汗直冒,这时他才发现在他的腹部紧紧的裹着一层白色纱布。聂留影慢慢地坐起身来,随后靠在墙上。
聂留影抬起头环顾四周,他才发现聂淳一直坐在房间内的一个椅子上,闭目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了聂留影的目光,聂淳抬起头看向聂留影道:“你醒了?”
“嗯。”
聂留影回答后,整个房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而聂淳看着他微微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渐渐地,一盏茶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聂淳涣散的瞳孔消失,对着聂留影突然问道:“小影,我们聂家最大的仇人是谁?”
聂留影一怔,随后右手紧握,狠狠地说:“是司徒家。”
“对,就是司徒家。我们聂家曾是中玄帝国的第二大家族,而司徒家则是中玄帝国的第一大家族。在那些年里我们聂家发展如日中天,隐隐有超越司徒家的趋势。但是,圣灵历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司徒家联合东方帝国的秦家对我聂家发动了一场战争。那场战争对聂家的打击尤为严重,七个长老死亡四个,嫡系子弟死伤数百,而军队更是伤亡数十万人,而你的父亲聂影,就是在那场战争中死的。小影,你要记住这个耻辱的一天和司徒家以及秦家。”说到聂影,聂淳的情绪一阵波动。“嘭”的一声,右手拍在旁边的一个桌子,瞬间粉碎。
聂留影点了点头,他没有去安慰聂淳,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仇恨埋藏在聂淳的心里已经很多年,他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倾听。
聂淳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波动,继续说:“那天以后,我连同大长老、三长老以及七长老被迫带着剩余的人逃走。在一个村落里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后,我带着你便来到了这圣域森林,一直生活至今。”说完他扔给聂留影一个包袱,“不过,现在也是时候让你出去了。”
聂留影看着手中的包一愣,然后说:“爷爷……”
聂淳眉头一皱道:“不要给我说些废话。出去以后你就改名叫刘影。”说完后聂淳叹了口气,“现在的你实力还是太弱,只有达到圣魂主对家族才有一些帮助,到那是时我会去找你。”
他也是在赌!如果聂留影成功成长,司徒灭聂家兴,指日可待!但是聂留影在半路夭折,聂家复兴就又要往后推上数百年。
聂留影身体一僵,随后焦急的说:“爷爷,和你一起,我也能达到圣魂主。不必非要去外面。”
“我意已决,小影,你不用再说了,现在就走。”说完聂淳似乎又想到什么说:“在外面如果遇见晶石共生之体的人,千万不要和他们打持久战。”
在圣灵大陆上,圣师的体质可以分为晶石共生之体和晶石转换之体两种类型。晶石共生之体是体内拥有几颗晶石,每个晶石中拥有一种元素,共同存在圣师体内。而晶石转换之体则是体内拥有一颗晶石,晶石内拥有不同种元素,圣师使用时可以相互转换,而聂留影就是五行晶石转换之体。在大陆分裂之前,五行晶石共生之体无疑是最强大的。但是分裂之后,就万事皆有可能。
聂留影和聂淳生活了许多年,深知聂淳的一些习惯,其中的一条就是他说过得话从来不会改变。他看着手中的包裹,眼睛瞬间变红,强忍着夺眶欲出的泪水道:“爷爷,保重!”随后套上衣服,然后头也不回的跳下床离开,他害怕再呆这里自己就会改变主意。
虽然他长期和聂淳生活在一起使得聂留影的性格也和他一般——冷漠、孤寂、沉默寡言。但是这么多年来和他生活在一起的除了猴子师兄就是聂淳,对他也产生了些许依赖心理。让他一个年近十二岁的孩子经历这种离别场面,还是有些残忍。
聂淳对旁边的金利说:“小影,现在还有伤在身,你去给他开一条路?”
金利闻言,光芒一闪,金色的身影瞬间出现在几米开外。
一个时辰后,聂淳站在三间木屋前,眼中带着惆怅的神色。迷惘片刻,聂淳体内的晶石运转,右手凭空出现一团火焰。一点点火苗在其中跳动,如萤火虫一般。右手一握,火焰消失,而伴随着聂淳十二年的三间木屋瞬间着火,在昏暗的天空中闪着幽光。
“我也是时候回聂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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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聂留影渐渐从那种伤怀的情绪走了出来,他根据聂淳放在包裹里的地图平安地到达圣域森林的外面。令人惊讶的是他从以晶兽众多闻名的圣域森林内部出来竟没有遇到一只晶兽。
湛蓝的天空偶尔有一只布谷鸟飞过,空气没有森林内的湿润,有些干燥。但这对聂留影来说却是新奇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向外面走去。
在路上聂留影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或慈眉善目、或满脸横肉、或光鲜美丽、或衣衫褴褛,形形色色的人令他好奇。
一个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聂留影终于迷迷糊糊的走到城边。他看着外面的宏伟城墙,心中带着一抹震撼。三十多米高的城墙散发着一些厚重与古朴的气息,城墙上面数百个身穿盔甲的士兵交错巡逻,每移动一步,就会发出佩刀与铠甲碰撞的声音,如金戈铁马,不绝于耳。而在城墙墙壁上,斑斑刀纹印证着所经历大大下下的战役,不知不觉中聂留影往前走了几步。
在巨大的城门上方,有着一个巨大的凹起,猩红的字迹印在其上。看了半天聂淳无奈的摇摇头,三个字他一个也没有看懂。聂淳从来没有教过他识字,只是一味地教他修炼,战斗以及如何变得更强。
旁边的一个守卫看着盯着城墙一直发呆的聂留影骂道:“臭小子,你还进不进城?进城就交十铜币,不进城就滚蛋。”这样的人他见多了,多半是没见过世面的。
在圣灵大陆中所有的货币都是统一的。它们分为金币、银币、铜币三种币值。同时一金币等于一百银币等于一万铜币。一个大的城池每天的人流量是非常多的,就是每人只收十铜币,一天的收入还是非常庞大的。聂留影所在的这座城市因为靠近森林的缘故,所以每天都有许多人在这里杀晶兽来赚钱,使得这里的客流量更是远超是他大城。
聂留影听了后茫然地看着守城员道:“我没有钱。”聂淳给自己的包里根本没有一分钱,有的只是一些衣服和一些吃的。
守城员不耐烦地说:“不进城就滚一边去。”说着还拽着聂留影的衣服往旁边拉去,然后道:“下一个。”
后面一个商队驾着三辆大的货车紧跟了上来,聂留影注意到最后面的一个货车。货车上所装的东西足有五十立方米那么大,四四方方,外面还裹着一层黑色粗布,在聂留影看来那不想像一个货车,更像一个囚笼。
最前排的货车内走出一个中年人人,守城员似乎也注意到了,右手指着最后排的车说:“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官爷,那是我从古兰城带来的一些货物,不能经受风吹和日照。希望你通融一下让我们过去。”说着偷偷的塞给守门员一个巴掌那么大的袋子。守城员看了他一眼,掂了掂份量,随后不露声色的把它收了起来说了一句:“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会做人,我们的活也就轻松多了。”
“官爷教训的是,那官爷我们就走了。”说完就对后面的车队道:“快点驾车走。”
侧身间,中年人突然看到站在守城员身边的聂留影眼中精光一闪。让货车先走,随后再次走到守城员的身边道:“长得多俊的孩子,官爷他怎么了?”
“他呀,一个没钱还想进城的小孩。”守城员随后话锋一转道:“唉,不过也真够可怜,孤苦伶仃一个人。连进城都都没有办法,也不知道那个好心人能够帮帮他。”
中年人暗骂守城员贪心,但仍是笑脸一张说:“官爷,我看我今天给他有缘,就替他把这钱给付了吧。”说着塞给了守城员十个铜币。既然车队已经进入城内,自己也没必要再多掏钱。
城内,中年人走到聂留影的身边道:“小兄弟,我叫李起光,你一个人来森缘城干什么?”
聂留影谨慎的看着李起光,冷冷地说:“没什么。”
“咕……”刚说完这话,聂留影的肚子就不合时宜的叫了一下,李起光趁机说:“小兄弟,我看你还没吃东西吧,不如和我一起去吃点东西。”说完怕聂留影不去有补充道:“你放心,大叔不是坏人,否则我也不会帮你把进城费给交了。”
聂留影想了想,坚定的心在李起光的左右轰击下有些动摇。最后他还是决定信一次这大叔,说:“谢谢大叔。”而聂淳曾经教他不要信陌生人的话,则被抛在脑后。
随后聂留影就跟随着他进入了城内,他进城后好奇的向四处张望。吆喝声、砍价声以及打骂声混杂在一起,带着已种异域的风情,这与森林内的寂静生活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事物都吸引着聂留影。
中年大叔看着聂留影问:“你没有地方住吧,不如先和我们住在一起。”
聂留影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大叔了。”
中年大叔摆摆手道:“不麻烦。你先坐在车里吧,行了这么多的路你也该有些疲劳了。”
聂留影再次点了点头,李起光的关切的行为,聂留影有些感动。这是聂留影出山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对于自己这样的一个陌生人他能够帮助自己,也算是一种恩惠。这不紧让聂留影对爷爷以前对自己说的外面的人唯利是图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产生了怀疑。
片刻后,聂留影给随着中年大叔的车队来到一个客栈旁,聂留影吃过饭后就被安排在一个房间里。
聂留影随意地看了一下,然后就坐在了床上运转天星诀。时间是很紧迫的,聂留影还没有忘记爷爷的嘱咐,圣魂主后才能回到自己的家,可是圣魂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达到。
突然,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房间弥漫。“迷香!”聂留影连忙捂住口鼻,但是为时已晚,他的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一晃,瞬间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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