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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里的距离在魏武卒的全力奔跑下转眼即到。到了将近一百多丈的距离时,魏武卒里就传出了“惨烈的”呼叫:“快开城门,魏国士卒就要追过来了,快开城门,我们是阗渊城的守军,放我们进去!”
元里城头上睡眼惺忪的秦军看着不断接近的“己方”士卒,借着朦胧的光线,这些秦军看到这些奔来的士卒确实是自己这方无疑。
奔上城头的秦军守将刚上得城头就大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士卒上前说道:“启禀将军,是前方阗渊败亡的守军,他们想要进城,听他们语气,他们后边仍有魏卒在追杀过来。”
守将讶异道:“竟有此事,那岂不是说前方的阗渊已陷落了,带我去看看!”说着这位守将与士卒来到了城头上,眺望着正不断接近城门的己方逃兵。
“怎么他们逃出来的人数那么多,如此多的人逃出来,难道就不怕大王的责罚么?”心细的守将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将军你听,他们又在喊让咱们放下吊桥了。”身边的士卒提醒道。
守将冷哼道:“看情况再说,一群败军之将,哪容得到他们说话,说不定只是他们虚张声势,想快点进城而已,等天亮了让董樊司马将军定夺!”
这位守将正欲走下城头,重新睡上一觉,方才的那名士卒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眼望着远处的平原,激动地说道:“将军你快看、快看!”
这位守将强忍怒气转了过来,随着士卒的手指看去,前方一百多丈远的平原,黑压压的一片影子,还夹杂着轰隆隆的脚步声。
底下的“秦军”声音更显焦急起来,有些甚至破口大骂:“你个狗*娘养的,想看着咱们送死吗?”
“再不开门,咱们就去投降魏卒了!”
……
守将面色阴晴犹豫不决,望着黑压压的人潮,咬了咬牙,这位守将终于大手一挥,吩咐道:“放开城门,让他们赶快进来!”身边的传令士卒一溜烟地跑下了城头,命令下方的秦军打开了城门,并放下了吊桥。
守将继续高踞城头,眺望着不断接近的黑影,同时身边的秦军都不自觉得拉起了弓弦,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
伴随着铁链刺耳的摩擦声,吊桥终于在吴起的面前慢慢降了下来,为了把戏演得十足,此时的魏武卒仍在不断叫嚷着,言语里满是对“己方”作为的不满。
终于,“轰”的一声,扬起了一阵尘土,元里的一座城门就这样敞开在了吴起他们的面前。
魏武卒旋风般的速度冲了进去,原先看似有些行动不便的士卒也像个没事人地跑了进去。
处于城门的秦军本欲与冲在最前头的几名同伙打个照应,可他们连理都不理,直接从他们身边冲了过去,右手仍紧紧地握着腰间的刀柄。这几名秦军正有些纳闷时,后来跟上的几名“同伙”却拔出了大刀,一刀捅在了这几名秦军的身上。他们致死都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这样死在了魏武卒的大刀之下。
最先冲进城头的几名魏武卒率先冲出了甬道,二话不说,拔出长刀与等候在那的秦军厮杀了起来。由于事起突然,这些秦军也没料到“己方”的人居然会向自己下手,最先的魏武卒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占据了甬道的位置,使得身后的魏武卒源源不断地从城外进来。
城头上的守将正留心着远处的追兵,可是吊桥没放下多久,城头下就传来了喧闹声。
“你去让这群窝囊废先去城西的那块空地候着,少在这啰嗦!”守将对方才的士卒吩咐道。
士卒:“是,将军!”
守将满意地看着士卒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阶梯处。
突然,士卒凄厉的惨叫回荡在那处不远的阶梯处。
一群浑身浴血的陌生士卒出现在了城头,在那名士卒传出凄厉惨叫的时候,原先注意着城外的秦军也转过来,待看到这群不怀好意的陌生同伙,久经沙场的这些秦军立即将手里的箭矢射了过去。
守将在看到魏武卒出现时就一眼认出了他们所持兵器的迥异,平时的秦军哪有造型如此精致的砍刀,平常所用都是国内较为粗糙的兵器,只有偶尔缴获的魏军兵器才能如此。是以守将立即大喊道:“是魏军!”
可到了如此地步明显已是迟了,虽在守将叫破来袭者的身份时,城头的秦军立即形成了防御的阵型,可架不住逐渐登上城头的魏武卒,没坚持多久城头上的秦军全军覆没。
这位主将也是了得,在彻底陷入劣势之时还让其他士卒燃起了烽火向其他城门的秦军预警。
解决了此处的守军,吴起与身后的魏武卒就在城楼前对着城内组成了半圆形的阵型,等待着乐羊、陈长风他们的到来。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处于较近的秦军据率先抵达了。看他们人数与魏武卒相当的样子,吴起就令身边的传令兵吹响了进攻的胡笳声。
蓄势待发的魏武卒左手举着盾牌,右手持着长矛或长戟,整齐有序的向着阵型仍有些混乱的秦军杀了过去,与此同时,乐羊他们也相继抵达了城门,进到城内。自感底气稍足的吴起也随后跟着魏武卒杀了过去。
能够镇守西河的秦军不愧是百战之师,即使吴起他们来势汹汹,但也并没有出现太多的恐慌,只是遵照着主将的命令有序的抵挡着秦军的进攻。
虽说双方此时看似旗鼓相当,但稍一接触高下之分立显,秦军是百战之师,而魏武卒却是万中挑一的百战之师。
盾牌、剑戟、长矛,互相交错着,前刺、斜砍,猛戳,魏武卒的每一次出手都好像是经过预演似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娴熟、狠辣,而致命。
为了身后的家人,为了独属于秦军的荣誉,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衣不戴甲的秦军依然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
没有恩怨,没有对错,只因站在了不同的阵营,互不认识的两人就刀兵相向,不死不休!
鲜血,染红了初升的朝霞,晕红了每一位将士的双眸。
吴起带着一小波魏武卒绕到了这波秦军的侧翼,一路砍了过去。盾牌一档,一名魏武卒替吴起将一把刺来的长戟挡了下来,吴起迅速地将插入一名秦军的龙渊拔出来,一个矮身,宝剑沿着一个刁钻的弧线划过了这名秦军的脖颈。
到了战场,吴起既能指挥若定,亦能以一当十,凡是他出没的地方,总能影响着整个战局。
这位前来支援的袁姓将领也没料到此次遇到的魏卒如此悍勇,看着不断倒下的兵卒,这位秦军将领也是颇感焦急,如今所盼,只希望其他城头的秦军能够早日抵达,帮助他缓解压力了。
看到秦军如此顽强,等待士卒集结的乐羊看得也是心急,原先的计划是由魏武卒打头阵,尽量给秦军造成伤亡,最好他们能够因此撤退,那普通魏卒的就能少一些伤亡。
此时吴起他们那个方向出现了不小的混乱,由于正面的魏武卒全力牵制着秦军,秦军的主将根本无暇他顾其他方向的进展,虽明知吴起他们这一小戳人的到来,但也没将他们放在心上。
但情况却开始发生了大逆转,不被秦军将领放在心上的吴起他们此刻在吴起的带领下硬生生地把秦军的侧翼给彻底扰乱,秦军的整体阵型也出现了破绽。
看到吴起取得如此战果,观战的乐羊灵机一动,转头示意魏卒高呼道:“战神吴起,战神必胜!”
乐羊这一起头,身后的魏卒立即整齐的喊了出来:“战神吴起,战神必胜!”
梦靥一般的名字,自从都城南郑被袭之后就一直侵扰着秦军将士,相对于惠公那条禁令,“吴起”这两字所带来的震动更加可怕。
死,也许这些秦军并不畏惧,可当听到吴起的到来时,就连意志坚定的秦军将领也开始出现了动摇。在这位用兵如神的军神面前,即使惠公亲至,也不见得能够好到哪去。
特别是当这位将领看到城门那里不断增多的魏卒将士,此刻的他完全抛开了惠公的苛令,开始无意识地向着身后退去。
失去指挥的秦军顿时陷入了劣势。好似受到身后魏卒的情绪影响,魏武卒的攻势也愈加疯狂,此消彼长之下秦军也只能随着主将节节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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